又到了周五,阮濱訂了晚上的飛機過來,“起飛了,呆會兒見。”
夏至收到微信,喝了杯子裏最後一口咖啡,招手對服務員說:“買單。”
走出咖啡屋,天色已經暗了,白天的酷熱暑氣已經褪去,大街上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另有一派景緻。
夏至還穿着工作裝,白襯衫,一步裙,小高跟,手上拿着包,挽着外套,就是普通白領的裝扮。
她從來不覺得穿成這樣走在大街上,還能被人吹口哨。
一個開着跑車的男人,停在路邊上,落下窗戶,朝她吹了一下口哨,并笑着說:“小姐,去哪?我送你一程?”
夏至往後退了一步,“謝謝,不用。”
男人又說:“這裏不好打車,我送你吧,我又不是壞人。”
夏至又不傻,自然是看出來人家是來搭讪的,她淡定地說:“我在等我老公。”
男人識趣地點了點頭,頗爲失落,但還是很紳士地朝她揮手再見。
夏至心裏暗爽,被人搭讪,說明她魅力還行。
機場等候大廳,夏至站在老地方等,雖然接機已經很多次了,但她還是抑制不住此刻的興奮。
她眼睛一直一直看着出口處,看着每一個從那裏走出來的人。
忽然,她眼睛一亮,笑容随即浮上臉龐,她就默默地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阮濱走來。
阮濱隻拿着一個公文包,輕裝而來,因爲夏至,這樣的忙碌奔波也充滿了期待。
“我來了。”走近,阮濱張開手臂抱了抱她,他在她耳邊低語一句,“以後晚上出來把外套穿上,你這樣會引來許多不善的目光。”
夏至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後,忍不住笑出了聲,“怎麽,你是在吃醋嗎?那我告訴你我今天被人搭讪了你會怎麽樣?”
阮濱趕緊把她的外套搶過來,趕緊披在她的肩上,“以後晚上出來穿上長褲。”
夏至笑得合不攏嘴,“這大熱天的,長褲怎麽穿得上,熱褲還差不多,剛剛逛街買了一條牛仔熱褲,到這裏的。”她用手在自己腿上比了比。
阮濱拉住她的手,假裝生氣道:“你故意氣我啊!”
“沒有啊,不信你看,我試過了,挺合身的,而且顯得腿特長。”看他那不苟言笑的樣子,夏至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故意說,“我還買了一件睡衣,蕾絲的,回去穿給你看。”
阮濱不禁失笑,拉起她的走就往打車的地方走去,“那快回家。”
十點,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兩人牽着手下車。
阮濱:“我有點餓了,隻在飛機上吃了一點。”
夏至:“這麽巧,我也餓了,我隻喝了一杯咖啡。”
阮濱:“那不如我們買點夜宵帶回去吃?”
夏至:“這麽巧,我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手牽手一起去買宵夜,“老闆,兩份酸辣粉,打包帶走。”說完,阮濱回頭對夏至說,“回去換上睡衣,我要一邊吃酸辣粉一邊看着你。”
“??咳咳,行啊,你别失望就行了。”
兩人正逗着趣,路邊忽然停下一輛車,就停在他們的後面。
“是阮濱?”有人叫了他一聲。
阮濱回頭一看,是熟人,算得上是朋友吧,酒肉朋友,“梁靖。”他笑得有點幹。
梁靖看看阮濱,再看看阮濱身邊的女人,調侃一句,“濱,難怪最近一到周末就不見你人,原來你躲在這兒金窩藏嬌啊??不錯不錯,這山高皇帝遠的,誰都管不了你。”
夏至一聽,下意識地松開了阮濱的手。
阮濱挺尴尬的,說不上生氣,但确實也不怎麽高興,語氣也是淡淡的,“今天你就當沒見過我。”
梁靖笑着說:“我明白的,你就放心吧。”他的目光落在夏至的身上,頭一撇,歪着嘴笑,“濱,一起去玩玩?你可以帶上她。”
夏至看着阮濱冷漠沉着的樣子,就知道他心裏的爲難,她朝他搖了搖頭。
“不去了,你玩得開心。”阮濱拒絕。
梁靖輕笑一下,反問一句,“這麽聽話,不像你啊?難不成,你還要聽她的話?”
阮濱不苟言笑的樣子,還挺嚴肅的,他再次強調着說:“我們不去。”
“好吧好吧,”梁靖上下打量了一下夏至,“人還不錯,南方的妞就是要比北方的妞水靈一些。”
阮濱往夏至前面一站,擋住了梁靖不善的眼神,“今天就到此爲止,星期一到我辦公室談吧。”
梁靖拍了一下手,豎起大拇指說:“阮總就是阮總,有魄力,好,星期一,都城見。”
說完,梁靖打轉着方向盤,一踩油門,徑直而去。
這時,老闆拎着兩份酸辣粉出來了,“你們的酸辣粉,一共二十。”
阮濱給了錢,接過酸辣粉,順勢又牽起了夏至的手,表面看起來一切平靜,但是他的心裏,并不那麽痛快。
夏至問道:“他是誰?”
“一朋友。”
“什麽朋友?”
阮濱沉默,拉緊了她的手,硬擠出一抹笑容,說:“走吧,回家吃酸辣粉,聞到這味兒我就流口水。”
夏至更不放心了,追問道:“是什麽朋友?是不是因爲我,你被他要挾了?”
阮濱搖頭否認,“别瞎想,沒那麽嚴重。”
“那是什麽,你告訴我,”夏至拉着他不讓他走,“濱,告訴我,不許瞞着我。”
阮濱看她堅持,微微歎氣,“真的想知道?”
“恩。”
“他是我一個朋友,知道我在遠大,總想找機會跟我合作。”阮濱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說了,“他是沈家穎的表哥。”
“??”夏至一瞬間就呆了,腦子一片空白,“那??那怎麽辦?”
阮濱倒是沒什麽擔心的,說:“他目前有求于我,不會回去亂說的。”
夏至:“可是他一樣可以要挾你啊。”
阮濱:“我沒那麽容易被要挾,放心,他不是善茬,對付這種人我有辦法。”
夏至:“越是這種人越不會講信義,我怕他到處亂說,到時候搞得你很被動。”
阮濱安撫她說:“小至小至,你聽我說,我會處理好的??說實話我不怕被别人知道,更不怕與沈家的人對峙,小至,你并不是見不得光的人,不要這樣小心翼翼。”
夏至心虛極了,她以爲隻要她不去都城,她就不用害怕在路上碰到熟人,更不用去面對自己是第三者這個事實。
殊不知,世界原來這麽小。
她也知道阮濱工作忙,有時候看他一整夜都對着電腦加班,她就心疼。好幾次,她想說,既然你這麽忙,那就我去都城見你好了。可一想到到了都城就更加容易曝光兩人的關系,她就不敢提,也不敢去。
她以爲隻要留在杭城,路上都是陌生人,誰都不認識誰,她與阮濱就可以像正常情侶一樣,做着情侶們都會做的事。
哪知道,就這,也成了奢望。
阮濱拉着心慌意亂的夏至回到家,一進門,他就提議道:“不如跟你家人視頻一下?你媽應該很想我。”
“臭美吧你就!??都這麽晚了,他們應該睡了,視什麽頻啊。”
“那不如你去換睡衣?”阮濱伸手就去解她領口的扣子。
夏至推開他的手,說道:“别,沒興趣。”
“我有啊??”阮濱樓上她的腰,低厚的嗓音充滿了磁性,“我覺得你穿襯衫配短裙的樣子很迷人。”
女人都愛聽誇獎,夏至也一樣,她笑着說:“這隻不過是工作服,我懶得回家換而已。”
“連工作服都能穿得這麽迷人,也隻有你了。”阮濱越靠越近,視線越來越下,聲音越來越魅惑。
夏至抵住他的胸膛,“喂,别哄我了,說真的,難道你不擔心嗎?”
阮濱歎了口氣,一臉認真地說:“擔心有啊,一點點吧,就怕對你不好。其實我跟沈家穎婚後是什麽狀态,我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媽能發現,她媽一樣能發現。就算他去跟沈家穎說,沈家穎隻會叫他别多管閑事,因爲沈家穎比任何人都想我們能順順利利地離婚。”
“那要是他跟沈家穎的爸爸說了呢?”
“這确實更加棘手一點,但我想,這樣倒黴的也是沈家穎,而不是我。這件事一旦追究下去,沈家穎的爸爸就會發現自己女兒不但還跟老情人有來往,還懷孕小産,而孩子還是老情人的種。這些事情隻要想查,并不難。”
阮濱的分析令夏至心安了許多,既然走了這一步,就注定要承受某些流言蜚語,既然跟了這個男人,那就隻能多一份耐心和信任。
“好吧,那我相信你。”夏至仰起頭說,“濱,比起被罵,我更害怕失去你。”
阮濱将她摟入懷中,忽然畫風一轉,他悄悄地在她耳邊低語道:“我想看你穿新睡衣??”
夏至“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真想看啊?”
“嗯。”
夏至拿過包包,從裏面找出睡衣亮在他的面前,“就是這件,你确定你真想看?”
阮濱一看,上當了,這分明是一件印有流氓兔圖案的純棉長T,卡通睡衣。他不滿地問道:“不是說有蕾絲嗎?”
夏至一指,“喏,流氓兔耳朵上帶着蕾絲發夾。”
“??”阮濱獸性大發,猛地抱起她,“那就不穿睡衣了,反正穿啥最後都會被我扒光。”
“喂,吃酸辣粉。”
“先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