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濱拉開了車門,“白天有空,你是大客戶,隻要是工作時間,什麽時候來都有空,隻要你方便。請吧陸小姐,回家路上小心。師傅,開車。”
終于,把這尊大佛給送走了,阮濱狠狠地瞪着楊深,咒罵一句,“你拉客戶讓我當靶子是不是?!”
楊深後退三步避開,笑着解釋道:“對不起啦,我已經向小夏解釋過了,濱,你就犧牲一點時間陪她聊聊吧,她有的是閑錢。”
阮濱揚起手,做了一個揍人的手勢,“你真是夠了。”
楊深低頭看手表,說:“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再見。”說完,他轉身就溜。
夏至笑着搖搖頭,反過來勸起了阮濱,“好啦,楊總也是爲了公司,你就犧牲一點色相喽。”
阮濱鄭重地看着她,問道:“你不生氣?”
“氣啊,我可氣了,你是我男人我不生氣才怪呢,不過,我會克制的,你放心。”
阮濱笑了起來,抱過她摸着她的頭發,說:“你個磨人精,你記住了,不要因爲陸詩雨跟我鬧,聽見沒有?”
“恩。”
——
晚些時候,江浩打來電話,阮濱一陣激動,“喂,阿浩,跟我爸說得怎麽樣?”
江浩沉沉地說:“沒用,你家老頭子很固執,你好自爲之吧。”
“??”阮濱當時就悶聲不吭了。
江浩以過來人的經驗說道:“目前就是這樣的情況,如果你沒有把握保全你愛的女人,不如放手,明白嗎?”
阮濱答應不下來,“我再想想辦法吧,謝了兄弟,還讓你費心。”
“不用說謝,我也沒幫上忙,就這樣,我在部隊,要忙了。”
“好,再聊。”
挂了電話,阮濱滿臉愁容。
這時,夏至敲門進來,阮濱即刻放下了電話,裝作認真看文件的樣子。夏至心裏一陣狐疑,但又不好說什麽。
“有事?”
“陸詩雨打你名片上的電話,轉到我那裏了,她問你現在有沒有空,她現在過來。”
“哦,好,讓她過來吧。”
夏至站在辦公桌前沒走,阮濱擡頭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夏至叉着腰,兇着臉說:“有,私事,你剛才是跟她在打電話嗎?我進來就急急挂了,她既然有你手機号碼,爲什麽還要打辦公室電話?故意的?她在玩什麽把戲?”
阮濱交出了手機,說:“那你自己檢查吧,看電話本,看微信好友,有沒有她。我剛才是跟我發小打電話,我沒有藏,是你太敏感了。”
夏至拿過手機翻了一下通話記錄,她試探地說:“可我總覺得你表情不對,是有什麽事嗎?”
阮濱無奈道:“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别問。”
夏至放下手機,收了收心裏的憋悶,說:“反正你記着我的話就好。”
阮濱指指自己的太陽穴,“記牢着呢。”
不一會兒,陸詩雨來到了公司,她隻認得夏至,直接朝夏至這邊而來。
“陸小姐,”夏至連忙起身迎接,“阮總正在辦公室,你上去就行了。你是喝茶還是咖啡?”
“咖啡不加糖,謝謝。”
“哦,好。”
陸詩雨上了二樓,同事們紛紛過來打探,夏至隻是說:“她是一個大客戶。”之後她跑去茶水間倒了兩杯咖啡,在一杯中加了點糖,另外一杯中加了一點醋和鹽。
她把咖啡端上二樓,敲門進去,兩人正有說有笑地聊得開心。她躬身送上咖啡,說:“阮總,陸小姐,咖啡,請慢用。”
陸詩雨将視線轉移到夏至的手镯上,她調侃着說:“夏至,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
夏至愣了一下,本能地看着阮濱,阮濱喝了口咖啡,咳了兩下,他插不上話。
“我看你的手镯挺精緻的,一定是男朋友送的吧?”
夏至恍然,“是啊,他送的,他跟我一樣也是打工的而已。”
阮濱低頭看着咖啡,心想着,還是綠茶比較好喝。
陸詩雨又問:“你跟着這麽帥又能幹的上司,你男朋友不吃醋嗎?”
夏至:“他工作的地方美女如雲,我都沒跟他計較什麽。那個??兩位慢聊,我就不打擾了。”
陸詩雨:“好,你忙。”說着,她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恩,這是什麽咖啡,好怪的味道。”
夏至暗爽,回答道:“就是一般的咖啡而已,跟阮總喝的是一樣的啊,阮總,今天的咖啡很怪嗎?”
阮濱又喝了一口,“不啊,很好喝。”
陸詩雨随即應和着說:“大概是我喝慣了自己公司的咖啡,一時間喝不慣其他的吧,其實喝着也不錯,沒事了,你去忙吧。”
“好。”臨走,夏至回頭看了阮濱一眼,給了他一個很兇的眼神,仿佛在警告他,你别亂來!
樓下,夏至眼睛一直看時間,幾乎是數着時間的,還好,陸詩雨在阮濱辦公室裏待的時間不長,也就十分鍾吧,她就出來了。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阮濱陪着她出來了,還扶着她。
陸詩雨面色蒼白,緊皺着眉頭,看似很不舒服的樣子,夏至當下就心急了。怎麽了?不會是咖啡有什麽問題吧。
大家都好奇地往上看去。
“夏至,跟我一起陪陸小姐去醫院。”阮濱吩咐道。
“哦,陸小姐怎麽了?”夏至連忙跟過去,扶住陸詩雨另外一邊。
陸詩雨額頭上冒着細汗,頭幾乎要靠到阮濱肩膀上了,她稍稍彎着腰,很痛苦的樣子。
阮濱低聲說:“你快去按電梯,先去醫院檢查再說。”
“哦哦哦。”
醫院,急診室門外,阮濱和夏至坐在外面等着,陸詩雨被推進去急救了。就在一分鍾之前,護士出來給他們說了情況,說陸詩雨吃壞了東西引發急性腸胃炎,現在嘔吐不止,需要通知家屬。
阮濱表示不知道她家屬的号碼,護士隻好又這回去問陸詩雨去了。
阮濱的臉色極其難看,夏至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慌慌張張的,雙手捏着衣擺,不停地揉搓着。
“你幹的?”
夏至搖頭,之後又點頭。
“你在她咖啡裏放了什麽?”
夏至抖着聲音問道:“她不會真出什麽事吧?她會不會告我啊?我就放了一點鹽和醋而已嘛,就一點點。”
“胡鬧!”阮濱壓低了聲音斥責道。
夏至低着頭,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嘛,我哪知道她抵抗力這麽差,一點點鹽和醋都吃不了。濱,她不會真出什麽事吧?你說啊。”
“我哪知道,最好别出事,若真出了事,咱們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夏至挺慌的,心裏有一萬個懊悔,真不該玩這種無知的惡作劇。
阮濱看她是真被吓到了,于是,他摟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若真有事,我們一起承擔,别怕。”
夏至無力地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開了,陸詩雨躺在移動床上被推了出來,她的臉色更加慘白了,手上打着點滴,但好在人是清醒的。
旁邊的護士說:“沒事了,打完點滴就可以離開,走的時候别忘了去藥房拿藥。”
陸詩雨被推進了臨時病房,急性腸胃炎這種病,來得快來得猛,但隻要及時救治,去得也快。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就他們三個,夏至低着頭躲在阮濱身後,阮濱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啊,是我手底下的人沒注意,可能是咖啡有問題,我回去查查看。”
陸詩雨搖搖頭,淺淺一笑,“不礙事,是我本身腸胃不好,一樣的咖啡,你喝沒事,我喝就有事,是我的問題,不是咖啡的問題。”
阮濱抿了一下嘴唇,不再多說。
後面的夏至心裏一萬個過意不去,挪了兩步站出來,說:“陸小姐,對不起啊,是我??”
阮濱一把将她拉到了後面,訓斥道:“你就不該泡咖啡。”
陸詩雨說:“别啊,是我說要喝咖啡的,你就别怪夏至了。”
夏至知道阮濱是在護着她,她更加覺得慚愧,“陸小姐,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做的嗎?你可以跟我說,我一定做好。”
陸詩雨挺累的,閉了閉眼睛,搖搖頭,“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阮濱問:“你家人什麽時候到?讓夏至去門口接他們,省得他們到了之後找不到心急。”
陸詩雨又搖頭,“我家人都不在杭城,所以沒讓護士通知,沒關系,我自己可以。”
阮濱回頭瞪了一眼夏至,看吧看吧,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
他們在醫院陪着陸詩雨打完點滴,拿了藥,然後還把她送回了家,忙完,天都已經全黑了。
回家的路上,夏至一句話都不敢說,這件事是她理虧,她怕挨罵。
阮濱歎了口氣,說:“這下,我算是欠了她一個人情,你呀,以後不要玩這種幼稚的小把戲了。”
“恩,我知道了。”
“既然她沒懷疑,那麽,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别一副做錯事情的樣子,淡定一點。”
夏至忏悔着說:“本來就是我做錯事了。”
“好在沒出什麽大事。”阮濱頓了頓,補充說道,“行啦,别低着頭了,不怕得頸椎病嗎?”
夏至撅着嘴,這件事她需要時間好好消化,“我明天買點補品過來看她?”
“别,到時候她懷疑你!”
“那我什麽都不做嗎?”
“恩,什麽都不需要做,哦對了,以後咱們幫她多賺點錢就行了。”
“那好吧。”
阮濱開着車,又搖頭又歎氣,可是回想一下,又很想笑,“哎,你這個傻丫頭啊,我真是服了你了。”
夏至做了一個哭泣的鬼臉,用沮喪的口吻開玩笑地說道:“謝謝領導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