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于丹丹無法确定阮濱和夏至是否有暧昧,但她比以前更加關注夏至了,夏至一有動靜,她就跟貓見到老鼠一樣興奮。
“夏至姐,你下班有事嗎?一起逛街吧,我看中了一件連衣裙,你給我做個參考怎麽樣?”
“夏至姐,下班一起走啊,我載你,順路嘛。”
“夏至姐,你就告訴我R先森的身份吧,是不是送你手镯的那位?”
“夏至姐,你騙人,你的手镯分明是真的,鑲的鑽石很精緻,假的做不出來。”
諸如此類的事情,于丹丹仿佛就是跟她杠上了,打起了持久戰,很多次,她都被于丹丹逼問得啞口無言。而她,除了堅決否認,也别無他法。
夏至以前總覺得,如果哪天被同事發現了,那他們就公開,這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遇到于丹丹這種頑固的小強,逼得她不得不再三否認,她想,倘若以後戀情公開,她也無法面對同事們了,隻有辭職走人一條路了。
晚上,兩人一起吃飯,于丹丹又發來了微信,兩張包包的照片,然後問她哪個包好看。
她們兩人的關系很一般,甚至比一般的同事還要疏遠一些,但最近于丹丹這種充滿刻意的套近乎,夏至真的煩躁啊。
“你自己挑,我看上的不一定就是你看上的。”她給她回了過去。
“不如你過來陪我選選吧,夏至姐,我一個人逛街也沒個意見。”于丹丹的臉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不好意思我沒空。”
之後于丹丹陸陸續續發了幾條微信過來,夏至都沒有理會,她一邊吃飯,一邊向阮濱抱怨,“最近被她煩死了,總是找各種理由纏着我。”
“不如直接告訴她好了。”
“不行,我已經保證說了我們不是男女關系了,一下子承認豈不是打臉麽?”
阮濱有些無奈,“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嘛。”
夏至賭氣說:“她這麽想知道,我就偏不告訴她,看是她有能耐,還是我厲害。”
“人家就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你跟她較什麽勁?!”
“你别被她騙了,她城府深得很。怎麽,你對她改觀了?你被她打動了?”
阮濱無語,“我怎麽覺得你給我下了套啊,無論我怎麽說都是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阮濱笑笑,伸手摸摸她的腦袋,說:“行吧,我什麽都不說了。小樣兒,這麽任性啊?”
“哼,那是,姐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阮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吃飯,吃飯,吃完了出去散個步,外面多涼快。”
“恩。”
——
一次,公司要招待一位大客戶,而這位客戶正好是于丹丹父親的好友,所以于丹丹主動請纓要跟着阮濱去。
初次會面,因爲有了于丹丹這層關系,所以談得很順利。
“阮總,我跟丹丹的爸爸以前可是生死之交,一起北漂,一起住地下室,一起吃盒飯,想想都覺得艱辛啊。丹丹也是我看着她長大的,這孩子活潑,但也粗心,平時你可要多照顧照顧她。”
阮濱:“鄭總放心,那是一定的。”
于丹丹喝了不少酒,好幾次都豪爽地一口幹,幹了幾口就醉了。到應酬結束的時候,人都站不穩了。
“鄭叔叔,你别送我,我們阮總會把我安全送回家的,阮總,對嗎?”
阮濱扶着于丹丹的胳膊,說:“這是應該的。”
酒醉三分醒,于丹丹靠近鄭總,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鄭叔叔,我想讓阮總送,你就成全我吧。”
鄭總哈哈大笑,女大不中留,原來他這個小侄女是看上她上司了。鄭總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阮濱,英俊帥氣,成熟穩重,确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好,好,那麽阮總,丹丹就麻煩你了。”
阮濱有些尴尬,幹笑着說:“鄭總放心,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之後,阮濱叫了代駕,他扶于丹丹坐進車子後座,于丹丹整個人都是癱軟的,像八爪魚一樣靠在他的肩上。
“坐好。”阮濱将她扶正,“你住哪?”
于丹丹笑笑,“我就住在你住的地方附近啊。”
“XX小區?”
“恩。”
阮濱對代價司機說:“師傅,去XX小區。”
車子開了,拐彎的時候,于丹丹又順勢靠在了阮濱的肩膀上,還輕聲地問道:“阮總,鄭叔叔跟我爸很熟的,他把我當女兒,所以這筆生意肯定能成。”
“生意我心裏有把握,倒是你,不該喝這麽多,特别是在長輩面前,鄭總會以爲你時常喝多。”
于丹丹笑着說:“你放心,鄭叔叔不會這麽想的,談生意麽,都是在酒桌上談成的,這話還是他跟我說的呢。”
阮濱歎了口氣,不再多說。
于丹丹稍稍擡起頭,迷蒙的眼神深情地望着他,他的下巴特别性感,遠看看不出來,近看能看到一點點新冒出來的胡渣子,特别有男人味。
阮濱沒有看她,但并不代表他沒感覺,他伸手将她的臉轉了下去,低聲說:“要靠就靠一下,不要亂看。”
于丹丹暗笑,“哦,好。”
到了XX小區,司機停車,“能自己上去嗎?”阮濱問。
于丹丹沒說話,隻是楚楚可憐地朝他眨眼睛,阮濱無奈,轉而對司機說:“在這裏等我一下,我把她送到家馬上下來。”
司機擡眼看了看後視鏡,這一出再明顯不過,女的想撲倒男的,但男的好像并不怎麽待見女的。
“好的,”末了,司機又提醒了一句,“先生,如果一次代駕超過三小時,除了公裏付費,還需要額外再加50元。”他想着,有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投懷送抱,能有幾個男人能拒絕啊。
下了車,阮濱攙扶着于丹丹進了公寓樓,于丹丹幾乎是被扛着走的。
“你住哪戶?”
“1603。”
按了16層的按鈕,電梯很快就開了,阮濱攙着她走到1603,按響了門鈴,但許久沒人開門,他又問:“你家裏沒人?”
于丹丹笑嘻嘻地說:“我一個人住。”
“??那你不早說,鑰匙呢?”
于丹丹又犯糊塗了,“可能在我包裏,也可能在我褲子口袋裏。”
“拿出來。”
“阮總,你幫我拿呗,嘻嘻嘻。”
阮濱正色道:“自己拿,不然我現在就走。”
“诶诶诶,”于丹丹拎了拎自己的手提包,說,“就在包裏。”
阮濱歎了口氣,看在鄭總的面子上,他忍了,他從她手提包裏拿了鑰匙出來,打開門,将她扶進了屋。
于丹丹一路跌跌撞撞地來到沙發處,她一倒,順帶着揪着阮濱的衣領也将他拉了下去。
這個時候,她倒是清醒了,抱着阮濱的脖子,深情款款地說:“阮總,謝謝你送我回來。”
阮濱深知這種伎倆,他用力扯開她的手,挺身站了起來。誰知,于丹丹揪着他的西裝下擺不放,掙扯間,他口袋裏的手機滑了出來跌落在地。
正巧,茶幾上的玻璃水壺同時被推倒,涼水嘩啦一下全倒了出來,倒在了他的褲腿鞋子上,還倒在了他的手機上。
阮濱不免懊惱,當下就皺起了眉頭。
于丹丹見狀,立刻道歉,“啊,對不起阮總,”她忙從水堆裏撿起他的手機,抽了幾張紙巾擦了起來,說,“阮總,洗手間在那邊,你去擦擦吧,對不起啊。”
阮濱的皮鞋裏面也全都是水,無奈,他隻得先去一趟洗手間。
于丹丹拿着他的手機,視若珍寶,可是,手機有密碼,她打不開。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進來了,屏幕上跳出了夏至的名字。
阮濱的手機調的是靜音,所以他完全不知道。
于丹丹擡頭朝洗手間看了看,門關着,她小聲說話阮濱應該聽不到,于是,她快速接了起來。
“應酬結束了嗎?”夏至就用一般的口氣問道。
于丹丹偷笑了一下,低聲說:“夏至姐。”
“于丹丹?怎麽是你,阮總呢?”夏至震驚不已。
于丹丹語氣暧昧地說:“阮總在洗手間,可能需要過一會兒才能出來,你這麽晚了找他,有事?”
夏至又驚又氣,面對于丹丹的試探和挑釁,她鎮定地說:“哦,我隻是想問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沒關系,我明天跟他說一樣,不打擾你們了。”
“嗯,好啊。”于丹丹移走了電話,在挂斷之前,她捏着嗓子低聲呼喚了一聲“濱,你好了沒?”然後才将電話切斷。
開門聲響起,阮濱走了出來,手裏還拿着拖把。
“阮總,你不用管這些,我自己來拖就行了。”于丹丹将手機交給他,說,“已經擦幹了,應該沒事,你再檢查一下。”
阮濱看她清醒得很,拿過手機便說:“看來你沒事,那我走了。”
“诶??”
“還有事?”
看着阮濱臉上明顯的不悅,于丹丹恭恭敬敬地說:“沒事沒事,阮總,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去路上小心。”
阮濱沒有多說,更不想多作停留,将手機一放進口袋,就轉身離去。他的任務就是将于丹丹安全送到家,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樓下,司機還在等着,看到來人,他笑着問:“先生,怎麽不多坐一會兒?”
阮濱本不想解釋,但看司機小哥那調侃的模樣,他破例爲自己開脫了一回,他說:“小姑娘不懂事,我是有家室的人,把她送到家就沒我的事了。”
司機小哥笑着點點頭,“呵呵,現在像您這麽正派的領導不多了,先生,你以後有代駕需要就找我呗。”
“好,現在去XXX小區。”
“回家是麽?”
“恩,老婆還在家裏等着我。”
“好嘞,您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