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正上班,忽然接到江浩的電話,“喂,什麽事啊?”江浩很少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給她,她忙,他更忙。
“心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濱要求婚了。”
“哈哈,是那個夏至嗎?”
“是。”
“求婚就求婚呗,還想我們去觀禮嗎?”
“你說對了,濱想給人家姑娘一個驚喜,周六在水景别院,邀請我們全家去看,想去嗎?”
“這種場合肯定得去啊。”
“恩哼,我就知道你樂意去,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忙着。”說完,江浩就急急挂了電話。
喬心唯一陣鄙視,“切,說得好像我很閑一樣,我也很忙的好嗎。”
這麽多年了,阮濱終于準備好要走進婚姻,作爲死黨級的哥兒們,江浩肯定高興,所以他才會在第一時間與喬心唯分享這份喜悅。
阮濱那邊其實已經籌劃許久了,從夏至放棄一切追随他來到都城開始,他就決定要放棄那段荒唐的婚姻,他要過上正常而又全新的生活。
身在高官世家,他的婚姻一直都不是他能做主的,他不像江浩那麽有成就,也沒有江浩那份找對人就閃婚的魄力,所以在合适的年紀,他的父親就安排了一個适合他的對象。
那個對象,叫沈家穎,他們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
所以當沈家穎在新婚夜提出自己有意中人的時候,阮濱并沒有多大的驚訝,他很平靜地接受了沈家穎提出的,隻做有名無實夫妻的要求。
沈家穎有一個相戀多年的愛人,隻因爲家裏反對而一直不能在一起,他們就轉成了地下戀,并且允諾對方,即便沒有婚姻,他們也要做一輩子的情侶。
當然,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阮濱與沈家穎,他們的夫妻關系隻存在于對方的父母眼中,這層關系,隻是他們用來搪塞家人的障眼法。
那時候,沈家穎說,濱,我反抗過,可是我沒有成功,如果哪天你找到了想一輩子在一起的女孩,你想給她一個名分,那麽,我們就離婚。
阮濱覺得,沈家穎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差别就是,她有愛人,而他沒有。
商量之下,如果離了婚,雙方父母肯定又會逼着他們再婚,與其循環折騰,不如就維持這段婚姻。
于是,他們達成了口頭協議,隻做有名無實的夫妻,雙方互不幹預對方的私生活。
在阮濱決定娶夏至的時候,他打電話給沈家穎,沈家穎不但恭喜他,還積極地配合離婚。沈家穎了解自己的父親,未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爲免節外生枝,他們最終還是來了一把先斬後奏,把離婚證書直接丢在了父親大人的面前。
沈書記看到離婚證書,卻并沒有多麽地爲難阮濱,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四年的婚姻關系也沒能讓他們互生好感,連配合演戲都十分的勉強,這日子本來就過不下去。
隻不過,當時沈書記的一句話令阮濱記憶猶新,沈書記對自己的女兒說,“沈家穎,就算你離婚,也不要妄想跟那個男人結婚,我永遠都不會答應,除非你跟我斷絕父女關系。”
這段婚姻留給阮濱的,隻是對沈家穎的擔心。他想,依照沈書記的脾氣,可能還會再給沈家穎找條件相當的結婚對象吧。不過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這麽多了,他必須去守護自己的深愛的人。
——
周六一早,江浩他們已經提前趕到了水景别院,這裏是都城近郊的一家私人會所,雖然地理位置偏遠了些,但人氣很旺,特别是周末。
今天,阮濱包了場,請來的都是跟他關系比較好的朋友,有家屬的都帶着家屬,沒有家屬的,占個喜氣湊個熱鬧。
江浩和陳敬業坐在一桌上,喬心唯坐在江浩旁邊,她時不時地看着時間。坐在陳敬業旁邊的仍然是楊丹,楊丹清麗的妝容越發顯得她清高獨特,當女主播的,氣質甚佳。
大家正興緻盎然地聊着期待着,楊丹忽然說了一句,“說白了她隻是小三上位成功,還求婚這麽高調,至于麽?!”
楊丹是對陳敬業說的,聲音大不,隻有鄰近的人才能聽見。可是,偏偏江浩和喬心唯就坐在他們的對面。再加上陳敬業,三人齊齊地看着她。
楊丹被他們看得很不自在,“怎麽,我說錯了?難道阮濱不是爲了她才離的婚?”
陳敬業闆着臉,壓低了聲音訓了一句,“楊丹,你要不樂意你走啊,我又沒逼着你過來。”
楊丹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尴尬至極,她敢怒而不敢言,抿着嘴,低着頭,眼睛看着桌子下面。
喬心唯和江浩對看一眼,喬心唯幹笑了兩聲,說着軟和話,“呵呵呵,陳敬業,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外面溜達一下呗。”
陳敬業說:“沒事,等等吧,”他又看着楊丹,态度很差地說,“呆會兒你要是再說這些話,以後别來見我!”
楊丹低着頭,但可以感覺到她的低氣場,她委屈得直想哭。
江浩勸道:“行了敬業,人家一個女孩子你好歹給點面子啊,少數幾句。”
其實不光是楊丹,很多家屬都在互相之間打聽這個女人的來曆,到底是什麽出身的女人,能把沈書記的女兒給比下去。
小三上位,終歸是不光榮的,哪怕他們有苦衷,哪怕他們有故事,可在别人眼中都是一樣的,轟轟烈烈的感覺隻是小三自己覺得。
這個時候,還是陳敬業站出來幫朋友說了句公道話,“你們都别瞎猜,阮濱和沈家穎是和平離婚,他們的婚姻早就是名存實亡的,你們隻要知道今天站在阮濱身邊的女人是這個女人就行,其他的,别打聽,别議論,别亂傳,說多了小心報應在自己身上。”
大家都閉了嘴,氣氛一度變得尴尬。
江浩湊到陳敬業耳邊,低語道:“你嚴重了吧,我們這桌你堵住了,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我是有話直說,最煩瞎逼逼的八卦女人。”
江浩拍了拍陳敬業的肩膀,不再多說,一旁的楊丹如驚弓之鳥,小心翼翼。
說話間,外面有人跑了進來,“來了來了,今天的男女主角來了。”
夏至還渾然不知,她隻是被告知周六要參加一個私人派對,她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以阮濱女友的身份,參加這種公開的派對。
一路走來,春風拂面,鮮花鋪路,夏至笑着問:“這是求婚派對嗎?搞得這麽浪漫。”
阮濱一臉笑意地看着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走近大廳,大家都在各聊各的,沒人注意他們。
這時,從别院裏忽然飛來一架遙控飛機,小巧玲珑的機身,尾巴處系着一根粉色的絲帶,小飛機時上時下,時左時右,帶着絲帶翩翩起舞。
飛機繞着他們兩人轉,直徑越飛越小,粉色的絲帶就連接成了一個圓圈,夏至擡着頭,欣喜地贊歎道:“哇,這飛機也太酷了吧。”
阮濱忽然舉起手,遙控飛機就停止了轉圈,絲帶的末端自然而然地飄落下來,阮濱走了幾步将絲帶的末端接了個正着。
“你幹什麽呀?”夏至還蒙在鼓裏。
絲帶末端是系着東西的,阮濱解了下來,這時的夏至已經明白過來了,眼淚頃刻間奪眶而出。
四散的朋友們紛紛圍攏過來,把兩人團團圍住,阮濱拿下戒指,當衆單膝下跪,“小至??”這一刻,他也很緊張,手心都冒汗了,“今天要求婚的人就是我,你願意嫁給我嗎?”
旁邊朋友們都在起哄,别答應,别答應,我比他好,嫁給我好了。
夏至喜極而泣,她想說我願意,可是哭得太厲害根本說不了話,阮濱還在跪着,周圍全是笑聲,她一着急,一個勁地點頭。
阮濱眼圈也紅紅的,他站起來,把戒指帶到了她的手上。他捧着她的腦袋,低頭吻了她的眼睛,吻了她的鼻子,最後才吻住了嘴唇。
周圍的歡笑聲,掌聲,口哨聲,不絕于耳。
——
熱鬧過後,大家便各自玩了,夏至哭得狠了,臉上都是淚痕,眼睛也都紅了,阮濱就帶着她去了二樓的休息室,衆人還調侃不用着急回來。
陳敬業提議一起打台球,還非拉着江浩不可。
喬心唯還是第一次看到江浩打台球,在一群青年才俊中,她的丈夫,還是最耀眼的。
楊丹和她坐在一起,坐得無聊了,就随意聊聊,“江太太,你兒子今天怎麽沒來?”
“他去爺爺奶奶家了,今天這種場合,也不适合他。”
“也對,那個??江太太,我??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喬心唯轉頭看着她,“什麽?”
楊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陳敬業??他的老婆,你知道他老婆的事情嗎?他老婆,到底是怎麽死的?”
喬心唯愣了一下,“陳敬業沒告訴你嗎?”
楊丹搖搖頭。
“既然他都沒有提起,我也不太好說啊,這都過去了,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再去問,過去是無法改變的,珍惜當下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