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在外邊有多正經,在自己愛的人面前就有多幼稚,這是一種強烈的反差。
江浩傷口癢,撓了幾下,就把撓癢的右手伸到她的鼻子邊,還說:“這叫同甘共苦,來來來,賞你一點臭。”
“??”這要不是在他家裏,這要不是隔壁就是他爸媽的房間,她肯定發飙,“你給我去洗手,現在,馬上,立刻!”
江浩笑笑,摸着黑去洗手,也不說開燈。
喬心唯窩在帶着濃濃藥膏味的被窩裏想着這件事,阿諾和咖啡館,還有那三千萬。
本來她是不想問的,江浩的錢他怎麽花是他自己的事,她從來都沒有管過,也不想管。隻是現在從阿諾那裏知道了那件事,她不能當不知道,她沒那麽大的度量。
江浩摸着黑回到床上,因爲踢到了旁邊的床頭櫃而小聲地抱怨了幾句。
“叫你不開燈。”
“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思考的空間和氣氛麽,你想好怎麽問了嗎?”見喬心唯還是猶豫,江浩撲了過去,壓着她的肩膀,距離近到差一點就接觸了,“咱倆這關系,你還有什麽不好問的?從方玟伊說了咖啡館開始,你的臉色就不對了,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吧。”
他說話的氣息不停地撲打在她臉上,說話的語氣又是那麽的誠懇,她覺得自己再吊人家胃口就說不過去了。
“我首先說一點,我是相信你的。”
“恩,然後呢?”
“但是你有一些事瞞着我。”
“你都知道了?”
喬心唯心裏一陣緊張,“這麽說,是真的?”
還是江浩心思細膩,這麽猜來猜去的,鬼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别是牛頭不對馬嘴的事情。他直接說:“咖啡館一開始是我幫阿諾開的,我僅僅是投資,不過我早就撤股了,現在是她一個人的。鋪子是方玟伊表哥的沒錯,我跟她表哥是大學同學,她表哥退伍比較早,出國了幾年,現在回來可能自己想創業吧。當時我知道他那個商鋪正好要出租,阿諾正在找地方,所以牽了線,就這麽簡單。”
“就這樣?”
還是不能低估女人的通曉能力啊,江浩謹言慎行地問:“那你還想知道什麽?你問啊,你問了我才能回答你。”
喬心唯垂下眼簾,對于自己最好的朋友,她到現在都不想用任何不好的語言去形容。
“我想知道你是怎麽發現阿諾對你跟對别人不一樣的。”
江浩愣了一下,有些詫異,但僅限三秒鍾,之後就恢複了淡定,“她表白的,”江浩如實說,“除了你,我對其他女人沒那麽多的心思,見面都沒有幾次,我哪能發現她對我有哪裏不一般?”
江浩吻着她,又說:“知道真相你估計又要難過了,但我要是不照實說,我想你會更難過,我不想騙你任何事。”
“這件事我也很煩,煩并不是因爲她,而是因爲你,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在我們離婚那陣子,是她陪着你照顧你,我對她僅是那份感激,并無其他。也正是這份感激,在她找我幫忙的時候,我沒有拒絕。我是想着,等你哪天回來了,可以跟朋友一起有點事做做。”
“退一步講,那個時候我還在忙蕭天愛的案子,正是關鍵的時候,我根本不可能去咖啡店,蕭天愛還盯着呢,她發現我跟你的朋友走得近,她不得懷疑?”
喬心唯安靜地聽他說着,心裏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受,大概是因爲江浩的坦誠。這個世界隻有一個紀小海,她遇到了一個,肯定不會再遇到,江浩不是紀小海。
“她感謝我的投資,我一開始就告訴她,因爲她是你的朋友。後來她表白,一句我喜歡你尚且不至于讓我撤股,說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她說,大概你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邊了。我就很生氣,第二天就約了律師撤了股。她看我認真的,也道歉了,後來我再沒見過她。現在她每個月都還我錢,我無所謂。”
喬心唯脫口而出,“三千萬呢,你無所謂?”
“她這都告訴你了?她真是??”江浩忍不住對阿諾的失望,“我還想着你倆是最好的朋友,你回來了,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你上班,我還專門打電話給她讓她找你聊聊天,敢情我這些都是白費心思,給她一個台階下她還不願意下。”
喬心唯捶他,抱怨道:“一個巴掌拍不響,你不給人家機會,人家怎麽會喜歡你?阿諾不是那種随便給心的人,一定是你勾她了。”
“我的天,你剛還說相信我的,我發誓我沒有做任何不規矩的事。”江浩懊惱極了,女人的話就不該全信,他抓抓頭發,自戀地說,“我對誰都是一樣的黑臉,她們就喜歡這口我有什麽辦法?!難道以後出門我要戴面具嗎?”
“??認真點!”
“我很認真的好嗎,她是你朋友我才專門給你解釋一下,她要不是你朋友,我說都懶得說。”
“一個正常的朋友,能随便一給就給三千萬嗎?更何況,阿諾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你的。”
江浩神神秘秘地一笑,“原來問題出在三千萬上啊,老婆,你不知道你老公很有錢嗎?”
“有嗎?”
“有啊,三千萬對我來說那就是零花錢,你肯定沒看過我給你那張卡上的餘額。”
喬心唯瞪着他,當時的第一反應是,“江浩,你作風不正,哪天被舉報了蹲大牢了,我可不給你送飯。你的卡我還你,我沒用過,我才不跟你同流合污。”
江浩氣得心窩疼,硬抓着她的手給他揉胸口。
“放手,别使勁啊,我不碰你胸口,還沒愈合呢。”
“我疼。”
“我看你是癢吧,又臭又癢,你給大氣制造臭氧層,有問過大氣的意見嗎?”
“那你聞聞?”
“NO。”
江浩簡直哭笑不得,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裏,撒嬌起來,“老婆,你别吃醋了,以後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再也不亂花錢了,行不?”
“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也不行,反正我的一切都已經在你的名下了。”
“什麽?”
“在我出任務之前,我把所有東西都轉你名下了,就算你變成寡婦,我也讓你成爲一個富有的寡婦。具體你有多少家産,你去問張遠好了,我讓他處理的。”
“江浩,你在搞什麽鬼?”
江浩打了一個哈欠,抱着她說:“好困,睡覺了,不然明天起晚了媽又該叨叨叨叨了。”
“??”這個男人真是,自己睡不着拉着她講了半天的話,現在把她弄得無比清醒,他自己卻說要睡覺,太可惡了,“睡什麽睡,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你??”
下一秒,江浩堵住了她的嘴,因爲她說話聲音太大了,怕隔壁的老人家和小孩子聽到,影響不好。他邊啃邊說:“不睡覺麽?那來一次好了。”
“來你個頭!”
——
每天住在江家大宅,别說喬心唯不習慣,江浩自己也不習慣,所以初七軍醫過來給他換了藥之後,他堅決要搬走。
林采音說了好多話,無非就是怕他們沒人照顧,吃不好睡不好,又怕喬心唯去上班,那她兒子和孫子更沒人照顧了。
可是,江浩一句話就把她打發了,他說:“媽,你要想抱第二個孫子,你就閉嘴。”
恩,還是這招最有效。
說是搬家,其實什麽東西都不用帶,車子後備箱全是晞寶的玩具。喬心唯開車,載着一車的玩具和父子兩,回家了。
路上的車流很多,很多打工的人都已經返回,都城過了幾天冷清的日子,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擁擠,甚至更擁擠了。
車子後座,晞寶輕輕戳了一下江浩的左手臂,“爸爸,你還疼嗎?”
“不疼了。”
“那這兒呢?”晞寶摸摸他的胸口,包得有點醜,裏面襯了中藥包,鼓起了一塊,味道還十分的重。
江浩搖頭,“不疼,但是還抱不了晞寶。”
晞寶一本正經地說:“我才不用你抱,你抱媽媽就行了。”
江浩笑得哈哈的,“好,我們家晞寶真是體貼啊。”
前面的喬心唯隻一心開車,無暇搭理這對父子。
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公寓,雖然這裏比不上老宅子寬敞豪華,但還是自己的家好啊。
正整理着玩具,手機忽然響了,喬心唯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碼,她猶豫要不要接,現在的詐騙電話推銷電話那真是防不慎防的。
“你電話響了,快接啊。”江浩提醒一句。
喬心唯拿起手機給他看了一下,他說:“你這部手機裏才存了幾個号碼?!說不定真的有人找你,接一下又不會怎麽樣。”
想想也是,喬心唯從容不迫地接了起來,“喂,哪位?”
“喬心唯,我是張遠。”
“哦,是你啊,”喬心唯有些詫異,張遠是從來都不給她打電話的啊,莫非??“是小芝有什麽事嗎?”
張遠笑笑,“沒,她在家養胎,好好的。”
“哦,那你找我有事?”
“把你郵箱告訴我,我把資料傳給你。”
“什麽資料?”
“你的個人資産。”
“??”喬心唯莫名地看向江浩,隻見江浩正若無其事地幫晞寶整理玩具,“我的個人資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