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人盼了好久的婚禮,終于在一片祝福聲中開始了,景尚和楊佳佳,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以“隻爲愛上你”爲主題的浪漫婚禮令在場的很多人都感動落淚。台上,楊佳佳對景尚作了一番表白,她有句話說得差點令喬心唯淚奔。
她說:“這世上沒有一百分的一個人,隻有五十分的兩個人。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你我能夠互相包容互相體諒,一起走完一段一百分的人生。”
婚禮還在進行,喬心唯默默地退席離場,這個時候走,是最好的時候,不用被人發現,也不用解釋太多。
而唯一令她多年以後後悔莫及的事情,就是她沒有跟母親說上一句道别的話。
十一年前,她十三歲,母親帶着她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她在這裏上學、生活、工作、結婚,她差點以爲自己就是這個城市的人。
十一年後,她二十四歲,背着一身的傷痛倉皇而逃,沒有帶過多的行李,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永遠與這個城市告别,她要忘記這座城市。
“第XXX次列車現在開始檢票,請各位乘客做好準備,第XXX次列車現在開始檢票,請各位乘客做好準備。”
廣播裏放着檢票信息,喬心唯拎着簡單的行李,手拿着高鐵票,她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周圍,陌生的人流,一切都來去匆匆,這個城市,已經沒有她停留的理由。
高鐵慢慢運動,漸漸地,速度越來越快,窗外的景色快速往後倒退。喬心唯坐在窗口的位置,她看着外面,茫茫的霧霾天,沒有一絲燦爛,猶如她的心情,沉郁寡歡。
——
喬心唯走了,隻在小房間的寫字台上留下一張字條——我出去散心,不用找我。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看似叫人放心,但叫看到的人心裏沒底。
字條是項玲第二天才發現的,她的手不自主地發起抖來,“心唯一晚上沒回來,她去哪裏了?緻成,心唯有沒有給你說她去哪兒了?”
景緻成也看到了字條,漫不經心地說:“她不是說出去散心麽,景尚結婚,她卻離了婚,她心裏怎麽都不好受,出去散散心也好。”
“可她沒有跟我說啊,我好擔心她出事。”
“這麽大個人了能出什麽事,你啊,别把孩子逼得太緊,景尚和佳佳的婚事差點黃了,心唯心裏肯定也有内疚,再加上江浩??唉,不提這個人了。”
在景緻成的耐心勸說下,項玲的情緒這才穩定下來,江浩的事情,她這個丈母娘都很痛心,更别提心唯了,“唉,我苦命的女兒,你可要早點回來啊。”
這時,景尚和楊佳佳從外面回來,忙完了婚事,他們就要準備度蜜月了。
看到爸媽都站在小房間裏,景尚迎過去問:“怎麽了?心唯呢?”
景緻成:“心唯出去散散心,人已經走了,隻留下一張字條。”
景尚從項玲手中接過字條一看,不放心,他拿出手機撥了喬心唯的号碼,關機。
“媽,心唯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去哪?”
項玲搖搖頭,“我也是看到字條才知道她出去了,我真糊塗,昨天晚上沒見到她我還以爲她在房間睡覺,早上她一直不出來我才敲的門。”
“她一晚上沒回來?”景尚一陣吃驚,他四周看了看,又打開衣櫃看了看,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她帶回來的東西全都帶走了。”
楊佳佳心裏有數,但是她心裏多少是有内疚的,她當時也就是這麽一說,喬心唯走不走沒關系,可是,這人真的走了。她說:“景尚,爸媽,你們都别擔心,心唯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晚一點再打她電話試試,這會兒說不定正在路上,手機沒電也說不定。”
景尚看着楊佳佳,楊佳佳心虛,逃避似的撇過頭,“她留了字條說不用找她,她肯定會回來的。”
景尚看着焦慮不已的項玲,應和着說:“是啊,媽,别擔心,最近事多,讓心唯出去靜一靜也好。”
晚上,景尚和楊佳佳回自己的住處,小兩口結了婚之後就搬到新家住了。路上,景尚一邊開車,一邊問:“佳佳,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啊?什麽啊?”楊佳佳也是藏不住話的人,閃爍的眼神出賣了她的心。
景尚看了她一眼,說:“心唯離開是不是跟你有關?”
楊佳佳笑笑,笑得十分牽強,“呵呵,跟我有什麽關系。”
景尚一看她的表情就不對,他一個急刹車将車停在了路邊,他看着她的眼睛,鄭重地問:“楊佳佳,我希望你坦誠地對我說話。”
楊佳佳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直心虛地望着窗外。
景尚掰過她的肩膀,光着她,用眼神逼着她。
最終,楊佳佳妥協了,她抱歉地說:“昨天她來我家找我,我沒見,隻是在電話裏說的,我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你的面前,讓她離開都城。”
“楊佳佳,這種話你竟然也說得出來?!”景尚大吼一聲。
“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并沒有惡意,我并不是真的要她走,我隻是??我當時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我沒想到她真的會走。”
景尚不再說話,而是開了車,開得飛快,楊佳佳緊拉着扶手,身子還一晃一晃的,“你慢點,景尚,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先送你回家,我得去找心唯,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楊佳佳直接哭了,結婚第二天,他竟然爲了找喬心唯而棄她不顧,她哭着說:“喬心唯在你的心裏就這麽重要嗎?”
景尚專注地看着前面的路,不停地踩着油門,他擔心地說:“她是我妹妹,她剛剛離婚。”
“??”生氣歸生氣,楊佳佳心裏也内疚,交往之前就知道他心裏有喬心唯,既然現在已經結婚,她也隻能多包容了,“我不回家,我跟你一起找。”
景尚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堅定的樣子,立刻打轉了方向盤。這車速,幸好來往的車輛不多。
“現在去哪?你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
“她有心離家肯定不會輕易被我們找到,我去找江浩。”
——
到了江浩所在的公寓,他們也不知道江浩在不在家裏,一抵達目的地,景尚就打了電話過去。
“喂。”還好,他很快接了。
“江浩我在你家樓下,你給我下來。”
江浩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淡定地說:“我不在家,我在外面。”
一旁的蕭天愛溫和地說:“阿浩,你有事先去忙,我一個人沒關系。”
這溫溫柔柔的女人聲音沒有躲過景尚的耳朵,他氣極了,怒罵道:“你個王八蛋,離婚才幾天啊,你就跟别的女人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江浩,我發現你就是一個衣冠禽獸啊。”
江浩依然淡定地說:“十五分鍾,我馬上到,你稍等一下。”
夜色朦胧,繁密的路燈将大馬路照得如同白晝,太冷,楊佳佳一直在車裏坐着,景尚則在外面抽煙,一根接着一根。
江浩很快就到了,遠遠地就看到了景尚的車,他停在後面。
景尚扔了煙蒂,疾步走過去,一把将才踏出車門的江浩揪住,“你他嗎的這麽潇灑啊,你這個當大官的真他嗎的享盡齊人之福,你這叫什麽你知道嗎,抛棄糟糠,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景尚掄起拳頭直接朝江浩的臉上打去。江浩沒有反抗,嘴角吃了重重的一擊,背又撞到了車門上,撞得骨頭疼。
舌尖嘗到一股血腥味,嘴角也溢出血來,他用舌頭舔了一下,依然很平靜的樣子,任打。
景尚也不客氣了,揪住他的衣領,一拳一拳直朝他臉上打去。
楊佳佳見狀,趕緊跑過來拉開景尚,“夠了,夠了,别打了。”人家是堂堂大首長,這要是追究起來,他們這些平民百姓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啊。
小區的保安也沖了過來,一看是江浩,更加着急了,“江首長,要不要報警?”
江浩揮了揮手,說:“沒你們什麽事,走開。”
保安識趣地離開了,樹影下,隻留下他們三人。
景尚打得自己的手都疼,“怎麽,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是麽,知道自己是混蛋是麽,知道對不起心唯是麽?”
江浩靠在車門上,耳邊“嗡嗡嗡”地響,被打得有些耳鳴了。
楊佳佳拉着景尚,勸道:“打歸打,但心唯最可能去了哪裏,還是得問他??江浩,心唯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什麽?”江浩拍了一下耳朵,生怕自己聽錯。
楊佳佳一本正經地說:“心唯昨天一晚上沒回家,今天在她房間裏發現了一張字條,她說出去散心,但是到現在爲止,我們都聯系不到她,說是出去散心,我們猜測她就是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江浩一個激靈跳起來,“她說想回家住幾天啊,怎麽會離家出走?”
楊佳佳心中有愧,說:“說是被我逼走的也不爲過,我生氣景尚總是太在意她所以說了幾句重話,我無心的。”
景尚補充道:“即便心唯沒走,你也少不了我這一頓打,江浩你這個人渣,你他嗎的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