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桌的紀小海,臉漲得通紅,漸漸地,開始有竊竊私語的聲音,他感覺自己就像一位白化病患者一樣,要接受着别人詫異的指指點點。
與孫容瑄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了,對于離婚,她反複無常,光民政局就去了三次,每一次到最後簽字的關頭她就反悔。他的耐心也被完全磨透了,不管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一切交給法院判吧。
想離,就沒有離不了的婚。
面對同學們吃驚的目光,孫容瑄倒先得十分淡定,“好吧,那我就坐小海旁邊吧,至少到目前爲止,我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
此話令在場的同學唏噓不已,但這畢竟是人家的事情,大家又都是許久未見的同學,表面上并沒有說什麽。
喬心唯白了劉金諾一眼,這樣一來,反倒是她成了衆人眼中的可憐蟲了。
劉金諾給她使了一個眼色,低聲說:“看着吧,看我怎麽替你出這口氣。”
“你别亂來,我不需要這些,況且現在紀小海也挺慘的。”
“心唯,你隻管坐着就是,”鄧小芝也湊上來,“我們教訓的人是孫容瑄,紀小海我們才不在意,以前咱們四個同一寝室,她還有這臉趕出這種事情,我們不幫你出氣誰幫?!”
鄧小芝是一個标準的東北女孩,直爽、潑辣,又很可愛。
不知道爲什麽,如果平時的話應該會阻止,畢竟這麽大場面,這麽多同學,喬心唯很難得才能重新融入大家,真的不想以後同學聚會都不能參加了。有時候她就是太要強,在意别人的議論,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敢告訴父母,不敢告訴同學,連分手都安安靜靜的。所幸今天劉金諾把她帶上,不然她恐怕永遠都要告别同學聚會了。
但是今天,喬心唯真的是心狠了,看到劉金諾和鄧小芝笃定的眼神,她完全沒有阻止。
鄧小芝說:“今晚必須讓她把債都還了。”
劉金諾點了點頭。
很多無聊的節目一個個過去,都是一些同學在兩個大桌中間掰的各種笑料,有的分享這一年在都城的經曆,有的分享結婚後的生活,有艱辛的也有幸福的,有笑有淚。
看來這一年,大家都成長了不少。
輪到紀小海,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竟然當衆說起了大家都好奇的感情問題,他沒有用很多的修辭,聲音平穩,情緒平淡,整個過程都挺低調的,“畢業一年,我經曆了出軌、分手、結婚,現在正在離婚當中,我覺得一個人走到一個低谷,就代表上升的開始,現在的我隻專心于事業。”他說完,眼神往喬心唯那裏瞄了一眼,“還有就是,我希望被我傷害過的那個人可以幸福。”
紀小海說完,大家夥兒沉默了三秒鍾,之後大家不約而同地一起鼓掌。
鄧小芝低聲說了一句,“虧他小子這麽坦白,懂得及時懸崖勒馬,要他現在還沒看清孫容瑄,我打得他睜開眼睛。”鄧小芝是才知道這件事的,她實在是太氣憤,也太心疼喬心唯了。
輪到劉金諾了,她往中間一站就擺正了姿勢,“大家好,我叫劉金諾,單身,沒錯,我跟大貓已經分手一段時間了,所以呢,現在還單身的同學可以報名追求我了,”下面都大笑起來,“還有啊,不是單身的也可以幫身邊單身的朋友代報名,我在這裏說一下報名者的條件,條件就三,高、富、帥。”
氣氛一下子被推到了高潮,劉金諾以前就是班裏的活躍分子,現在更加,“好了好了,下面我們隆重歡迎咱們的文娛委員孫容瑄。”
孫容瑄搖搖頭說:“不了不了。”
“哎呀哪能不了啊,這是咱們的第一次同學聚會,你既然來了就跟大家夥兒分享一下呗,這樣吧,我們換個形式,我來問你來答,答對過關,答錯懲罰怎麽樣?”
大家紛紛拍手叫好,慫恿着孫容瑄上去,大家心裏都有數,這種挖密友牆角的人最可恨了。
孫容瑄拒絕不了,慢慢地走到中間,“什麽懲罰啊,我可不會喝酒。”
“不讓你喝酒,喝可樂,都是生活料,答得出來就算了,答不出來或者答錯了,那我們小小懲罰一下,這樣不過分吧?”
孫容瑄點了點頭。
劉金諾開始問了,“你叫什麽名字。”
孫容瑄頓了一下,說:“孫容瑄。”
“結婚了嗎?”
孫容瑄看了紀小海一眼,“結了。”
“今天爲什麽會過來?”
“想跟大家聚聚。”
劉金諾立刻大聲說:“錯。”她拿起一聽可樂,“把這聽可樂在一分鍾之内一口幹了。”
孫容瑄怔怔地看着她,在座的同學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忙的,紀小海背對着她們,默默地坐着。
劉金諾:“正确答案是,臉皮太厚讓大家看笑話來的,喝!”
孫容瑄拿着可樂遲遲不打開,這擺明了是再欺負她,她無助地看向紀小海,紀小海看都沒看她。她轉身要走,臨近的一個女同學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來都來了,走什麽啊,不是想聚聚麽,我們還沒散呢,你走啥?”
劉金諾又說:“不喝可以,但下面的問題必須如實回答,一旦發現虛假加倍懲罰。”
這時,喬心唯心裏開始緊張了,看樣子大家都想整孫容瑄,可是,在劉金諾每一次質問孫容瑄的時候,她也順帶着被同情一次,其實她早就走出來了,沒有必要。她不想看到這些,起身想走,卻被鄧小芝按了下來。
劉金諾又繼續問:“學過禮儀廉恥嗎?”
孫容瑄知道自己跑不掉了,說:“學過。”
“那你知道搶别人未婚夫是不符合禮義廉恥的嗎?”
孫容瑄很小聲的說:“知道。”
“知道還搶是什麽行爲?”
孫容瑄沒有說話。
劉金諾霸氣地說:“沒有回答也得罰,加倍罰。”她又拿了兩聽可樂放桌上。
另外一個女同學在那邊說:“不知者無罪,知者犯法就是罪。”
正說着,鄧小芝倏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中間一把抓起孫容瑄的頭發,将她的腦袋按在了可樂上面,“同寝室四年,我可沒少受你的氣,陳少聰你還記得吧,媽的,以前你搶了我的初戀,現在又搶心唯的未婚夫,你真能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