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是一枚再普通不過的五爪30分鑽戒,在江浩看來是小得可憐,但在喬心唯看來,卻是十分的精巧别緻。
或許,這就是兩人之間最顯而易見的差距,一開始就凸顯了出來。
“醜嗎?你的拿來讓我瞧瞧,”喬心唯一邊跟在江浩的身側走着,一邊舉着手掌在眼前比劃着,“切,你的還不是一點特色都沒有,說是鋼圈也不爲過。”
“我在部隊用不着太花哨的,除非不戴。”
喬心唯斜了他一眼,怎麽整天把部隊放在嘴邊,她扁扁嘴巴,刻意而又讨巧地說:“所以啊,我也得配合你,你選這麽簡單的,我總不能選七彩的吧,這樣簡簡單單的不是正好配麽,這叫夫唱婦随。”
江浩驚喜地看了她一眼,呦呵,原來她也有能言善辯的時候啊,他随手一撈,像夾公文包一樣将她的脖子夾了起來,“你說什麽?夫唱婦随?那先叫聲老公來聽聽。”
“哎呀呀,松開松開,大庭廣衆的注意形象好嗎。”
兩個人在寬敞明亮的走廊裏打鬧起來,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來瞧,看看,多恩愛的小兩口啊。
喬心唯原本是走在人群中都不會被注意到的女子,可是在如太陽般耀眼的江浩身邊,總會沾上些許光芒。這份光芒,也可以令她成爲衆人的焦點。
“好啦,不鬧你了,走吧。”面對旁人的注目,江浩很不習慣,他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快走起來。
喬心唯必須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腿短的人真心傷不起啊。可是,她的戒指就在他的掌心磨蹭,她感覺到他的手心無比溫暖。這樣的小事雖然簡單,但很幸福,她一時沒忍住,就算咬着嘴唇也抑制不住嘴角往上彎。
這個閃婚老公,還算滿意。
“老公,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我家見見我爸媽?”
江浩停下腳步,意味深遠地看了她一眼,這句老公,聽着還行,他放慢了前行的腳步,将她的手握得更緊,“是不是應該你先去我家見見公婆?”
喬心唯剛想開口說沒問題,江浩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她撅起嘴巴抱怨了句,“首長大人,該不會又要回部隊了吧?”
江浩拿出手機看了看,然後往她腦門上敲了兩下,說:“是你婆婆的電話……喂媽。”
“兒子,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敢瞞着家裏,太不像話了。”
林采音罵聲很大,以至于離江浩不遠的喬心唯也聽得一清二楚,她心虛地擡頭看了一眼江浩,江浩也同樣心虛,确實,這麽大的事情理應跟家裏交待一下的。
“媽,你稍安勿躁,我這不是因爲部隊的事忙得忘了麽。”
“别找借口,要不是我打電話去紀家問情況,我哪知道你都有女朋友了,有了怎麽不早早告訴我們?你紀伯母說珊珊那天一回家就哭,說得我老臉都沒地方擱啊,幸好紀家是有修養的書香門第,不然肯定罵我們江家不懂禮。”
聽着婆婆在電話裏噼裏啪啦一頓訴苦,喬心唯越發的心虛,用嘴型對江浩說:“你媽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登記了。”
江浩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然後好聲好氣地對母親說:“媽,紀珊珊這種嬌氣的大小姐不适合我,改天吧,改天我把人帶回去。”
“改天是哪天?你别又糊弄我。”
江浩看着喬心唯,喬心唯想了一下,立刻伸手比了一個“六”的手勢。
“星期六行嗎?人家平時也要上班的。”
林采音爽快地說:“行,兒子,你女朋友在哪個部門,是管事的還是打雜的?”
“都不是。”
“她幾歲了?”
“二十三。”江浩開始不耐煩起來,喬心唯都開始東看看西瞧瞧了。
“哦,這麽年輕啊,那應該不是管事的,是一畢業就考上公務員吧?嗯,還算能幹。”
“媽,你别問這麽多了,是我娶老婆又不是你,她是不是公務員有那麽重要嗎?我在外面,挂了。”
“等等,别動不動就挂我的電話,等你回家我都睡覺了,明天你又不知道要忙什麽,我現在必須問問清楚……”
林采音開始了一輪無限制的詢問,江浩很是無語,他抱歉地看了看喬心唯,喬心唯聳了聳肩膀就轉到旁邊的圍欄那邊去了。
切,非得是公務員才有資格談婚論嫁嗎,那這個社會豈不是要單身成災了!
她扶着玻璃圍欄,悠哉悠哉地看着下面人來人往的中央大廳。下面的某個專櫃前尤其熱鬧,人都紮堆圍着,她好奇地望過去,隻見人群中間有一對男女正在争執,男的要走,女的拖着他不放。
這年頭真是奇葩多啊,要吵架關起門來随便吵,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吵得這麽兇的,還真是少見,這兩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啊,存心給人看笑話嗎?
“啧啧啧……”喬心唯唏噓地搖搖頭。
“媽,你别問了成嗎,真不明白你到底哪裏來的這麽多問題,總之一句話,不管她有沒有達到你的要求,她都是我老婆,好嗎?!我挂了,晚點回去!”
江浩果斷又霸氣地挂斷了手機,耳根終于清淨了。
兩個人就像普通情侶一樣手牽手踏上電梯,随着電梯逐漸往下,下面的吵鬧聲也越來越明顯。
“紀小海,你混蛋,全世界最沒用的男人就是你!”即便是喧鬧雜亂的人聲,也沒能掩蓋住孫容瑄那高分貝的尖銳而又出挑的怒罵聲。
這聲音,喬心唯再熟悉不過,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一次被打亂。她盯着人群中央看去,随着電梯慢慢往下,那兩個人也越來越清晰。
可不就是他們兩個麽,紀小海和孫容瑄。
“我不想跟你吵架,要麽跟我回家,要麽松手。”紀小海猙獰的臉已經肌肉扭曲,生平頭一次,被這麽多人圍觀。
孫容瑄怎麽都不肯放手,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她的哭喊聲似乎越來越有勁,整個中央大廳都是她的回音。她一隻手死拽着紀小海的衣服,另一隻手接二連三地往他背上打,一點要停的趨勢都沒有。
“你個沒用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人家要什麽有什麽,我什麽都沒有,我怎麽這麽命苦嫁了你這麽個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