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他自己猜測,前世的自己,必然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否則斷無可能于丹田被毀,還能創出通明劍典這種絕世劍法,何等英雄了得?
而今生的自己縱然萎瑣些,也不能爲了區區人情往來就丢了原則啊!
“哎,王公子……在工部躺平不幹事,是不願同流合污,但是碰到了他認爲應該做的事,就毫不含糊,比如給小皇帝修陵,再比如甄别夾帶的學子,他有自身的道,不妥協,不畏懼,胸中有大溝壑啊,我去幫幫他!”
紅绡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向王宵走去。
“無量天尊,僅憑這份堅持,貧道倒是願意說服宗門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能把提刑司帶出什麽樣子來!”
宗枯宣了聲道号,也走向王宵。
“哈哈,王公子果然要得!”
周嘉正哈哈一笑,緊跟其後。
其餘人雖站原地不動,卻多少都有些觸動,王宵鐵面無私,在别人看來,是不近人情的表現,但是作爲修士,視角又有不同,這分明是對自我道心的堅持!
凡是堅持自己道的修士,都是值得尊重的。
有了人幫忙,通行的速度明顯加快。
“喲,寶二爺!”
王宵突然看到寶玉。
寶玉心裏有些發怵,可一想,自己并沒有夾帶,有什麽好怕的,于是拱了拱手:“王公子可要細細檢查?”
“不必,我看一眼就知道,寶二爺請進罷!”
王宵擺了擺手。
寶玉徑直入内。
約摸大半個時辰過後,所有學子均已入場,有近萬人被以王宵爲首的提刑司踢了出去,多數圍在遠處,目中泛着恨色。
沒錯,經此一事,很多人會在潛意識中認爲,王宵才是提刑司老大,因爲他出力辦事,提刑司不以他爲首,難道還是那些如遊山玩水的宗派弟子?
“接下來不關我們事了,都回去罷!”
王宵絲毫不在乎被人敵視,揮了揮手。
“呵,真把自己當主心骨了!”
張漢穆輕笑一聲。
“跪下!”
王宵突然大喝!
轟的一聲,誅神真解運轉,殺氣盈天!
張漢穆就覺靈魂都不自禁的顫栗,仿佛面對的,不再是王宵,而是一尊殺氣缭繞的殺神,那眼神,滿是肅殺,那神情,威嚴淩厲,不自禁的生出了臣服之心。
“撲通!”
張漢穆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這……”
衆人驚呆了!
真跪啊!
要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啊!
張漢穆也醒悟過來,瞬間羞憤欲絕,臉漲的通紅!
“你他娘的找死!”
張漢穆就要暴起,與王宵拼命。
“跪下!”
王宵再次大喝!
殺氣如海浪般,撲天蓋地而去!
張漢穆剛剛聚集的膽氣,傾刻間湮滅,心神再度一顫,撲的一下,趴下來了!
五體投地!
衆人看呆了,這是什麽法門?
心裏無不生出忌憚。
王宵暗暗點頭,誅神真解雖然還未經曆實戰,但顯而易見,是一件裝逼利器。
以殺氣壓迫修士,并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主要是心理層面,張漢穆猝不及防,中了招,隻要調整好狀态,還是能站起來的。
王宵見好就收,收了漫天殺機,負手淡淡道:“今次予你薄懲,下回再敢冒犯我,信不信讓你吃一頓廷杖?”
說完,蹁着方步,走向遠處。
“啊!”
張漢穆突然凄厲慘叫!
他恨自己,在這麽多人面前丢了臉,也丢了宗門的臉,但更恨自己,沒有暴起與王宵拼命的勇氣。
……
因王宵驅趕了近萬名夾帶者,其中還有宣府總兵之子,王子騰的侄子,讓這場恩科鄉試自帶了話題性。
街頭坊館,無不議論紛紛,也讓京城老百姓與各級官員重新認識了王宵。
當然,能進去考的,不管能否考中,大半都對王宵心生感激,因爲王宵在自己的職權内,保證了考試的公平。
很多人不見得非要考中,卻在意一個公平的環境。
一晃,兩日過去,秋闱終于落下了帷幕,對于無數考生來說,等待放榜的日子最爲難熬。
這日,小翠來了提刑司。
“你過來做什麽?”
何少沖警惕的問道。
小翠道:“我來報案,怎麽?提刑司還不讓人報案?”
“小翠姑娘,進來說話吧!”
王宵在大堂裏笑咪咪招手。
“嗯!”
小翠歡喜的進來。
大堂裏,衆人都在,以前是不可能這樣的,但是王宵來了,他沒事也要折騰些事情,這兩天,拉着衆人制定規章制度,獎懲條例。
理由十分高大上,是因提刑司将于五年後出戰複活賽,隊伍會擴充到三百人,必須要把人手組織起來。
誰當老大,先放下,把條例制定好,後來的人,必須要遵守。
也算是開拓者的福利。
而這幾日,衆人都陸續與自家宗派取得了聯系,摸着良心說,因複活賽提前,提刑司在各派掌教眼裏,形同于雞肋了,可是當初花費那麽大心思組建提刑司,總不能說解散就解散,緻使提刑司成了放養狀态,沒有哪家再會向提刑司投入資源,而是改走争權奪利路線。
畢竟一切的主義,背後都是生意,讀書人仗着法術神通肆意妄爲,和佛道二門又有什麽關系?
說句非常現實的話,真要是讀書人禍亂天下,是對佛道二門的特大利好。
但是這種想法不能宣之于衆,因此在王宵重整提刑司,乃至于以提刑司參加複活賽的計劃被提交上去之後,掌教們能怎麽樣?
隻能捏着鼻子認下!
他們沒有任何借口否定王宵的建議!
這也使得王宵可以大打狐假虎威牌,以自己的想法改造提刑司,雖然他的地位不高,在修行界也談不上什麽威望,可是他有準備,做好了計劃書,而其他人沒有準備,說不出個所以然,僅此已足矣。
“小翠姑娘,你有什麽案子要報?”
王宵問道。
小翠道:“辛十八娘和辛十九娘是我的閨中蜜友,她們曾向我透露,有些姐妹被白洋澱的老龍王抓去了,我想提刑司既然負有維護修行界秩序的責任,所以我希望提刑司能爲我做主,把辛十八娘和辛十九娘的姐妹解救出來。”
“等等,等等!”
何少沖忙道:“什麽時候提刑司負有維護修行界秩序的責任了?”
小翠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道:“提刑司組建的目地不是與讀書人犯事有關麽,那麽,妖精随随便便的擄掠生靈,提刑司爲什麽就不能管?”
“呵~~”
張漢穆冷笑道:“怕是王宵指使你來,想把我們提刑司拖下水罷?”
憑心而論,王宵還是挺佩服張漢穆的,那天都給自己跪了,此時還能如個沒事人般坐自己對面,就這份厚臉皮,不佩服都不行。
至少換了他自己,做不到。
王宵接過來道:“這種案子與報案者的動機無關,重要的是案件的性質與對我們提刑司的影響。
首先,白洋澱老陰龍擄掠狐狸精,以前或許可以,但現在絕對不行,因爲大周朝有了提刑司!
其次,這是我們提刑司自成立以來接到的第一件案例,若是不予處置,别人會怎麽看,你們的宗門又會怎麽看?
張漢穆,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我希望你公私分明,不要将個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
在張漢穆發作之前,紅绡搶着道:“王公子所說的也有道理,我覺得可以作爲打響我們提刑司名頭的第一炮,不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怠,那條老陰龍是什麽修爲?”
王宵道:“那老陰龍本是黑蛟,渡陽神天刑雷劫失敗,轉修鬼仙,實力應該有所下降,很可能隻是元嬰初期,最多不會超過元嬰中期。”
所有人沉默,真是開玩笑,讓一群金丹去找一個元嬰的麻煩?
更何況這個元嬰,還是沖擊陽神失敗的元嬰?
即便失敗了,也曾觸摸過陽神的天花闆,對于天地規則至少有些了解,又豈是金丹能匹敵?
一般而言,金丹調用的是自身的法力真元,而元嬰可以調用天地靈氣,陽神則可以調用規則,以規則碾壓。
“呵,怕了?”
王宵呵的一笑:“你們都是大派精英弟子,擁有頂級功法,還有師門賜下的法寶,而那條老陰龍充其量隻是個散修,憑着本能作戰,再說我們人多勢衆,一個打不過他,一擁而上還打不過他?倘若連一條元嬰級的老陰龍都不敢獵殺,将來還怎麽參加複活賽?
我曾向各位提議,申請些物資作爲獎懲的依據,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回音,顯然各派不願意出錢,那我們自己想辦法置辦家底。
那條老陰龍再窮,好歹也是個元嬰高手,總有些積蓄,而且一條元嬰級别的蛟龍,本身就是天材地寶,難道是各位太過于富裕,對天材地寶都不在乎了?”
王宵這一番話,煽動性極強,周嘉正便是道:“王公子所言甚是,這條老陰龍,就是我們的第一場試煉,不管有多大的危險,我都去了!”
“算我一個!”
紅绡接着道。
“貧道也不能少!”
宗枯也道。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無奈的歎了口氣,也确實,再不參與就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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