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龍虎山内院

,穿入聊齋當劍仙

次日一早,趙雙頂不住柳淳的壓力,來找王宵了。

“王大人,卑職處理了手頭的事務,有了空閑,不知今日可否去老治國公的陵寝看一看?”

“哈哈~~”

王宵哈哈一笑:“這些天來,本官壓力奇大,部裏都在傳本官占着茅坑不拉屎,趙大人可真是及時雨呐,來來來,我們馬上走!”

趙雙心裏暗罵,到底是誰的壓力大?

不過他也不敢表現,腆臉笑道:“下官已經準備好了。”

王宵收拾起有關治國公馬魁陵寝修繕的文件,叫上陳崇作爲記錄,三人各自領了匹驽馬,才離開衙門。

驽馬雖跑不快,但性子好,不會時不時的蹶蹄子扭屁股,誰騎都不發脾氣,吃方面也沒有額外的要求,比軍馬好養多了,正是普通人最合适的代步工具。

炎炎夏日,哪怕騎在馬上,趙雙和陳崇都是一身透汗,王宵也暗運真元,逼了些汗水出來。

從京城到治國公的陵寝有數十裏之遙,正午才趕到,每個人都解下水袋,咕噜咕噜一陣勐灌。

趙雙指着群山中的一座陵寝道:“王大人,那裏就是治國公的陵寝,整個馬家的家墳也在這一片,不過朝廷并不負擔,隻負責治國公的陵寝維修。

當年治國公病故之後,朝廷撥銀五千餘兩爲其修陵,雖已有數十年之久,文檔卻仍在,卑職也帶來了,王大人要不要過目?”

王宵眼神微縮,趙雙明擺着在給自己上眼藥,暗示自己,治國公的陵寝很值錢,花個兩千多兩維修是正常的。

當即擺擺手道:“幾十年前的事本官理他作甚,咱們一鼓作氣,把事兒辦完了,争取天黑之前回城。”

治國公陵嚴格按國公規格修建,祭碑亭、坊牌、門樓、石人、石馬、石羊、石虎、石仲翁一應俱全。

地面鋪着青石闆,墳丘方圓兩丈,高約一丈,長着些雜草,周圍砌着一圈齊胸石壁,前方一座墓碑。

“王大人您看,這亭子斑駁了,得重新上漆,不然老國公爺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呐!”

趙雙指着亭子道。

這段日子以來,王宵對于清吏司主事及以下官吏的外快多少有了些數,冬天給炭錢,夏天給冰錢,逢年過節有年禮。

以年計算,主事在十兩左右,七到九品官介于五到八兩之間,不入品的統一給二兩。

而清吏司在冊人員一百五十七人,這錢已經不少了,但問題是,每年從清吏司經過的流水銀子有幾十萬,下面人拿的錢隻是微乎其微。

更何況一年幾兩銀子在京城能做什麽?

和打發叫化子一樣!

官場上有一條潛規則,不能爲了公事與領導對着幹,爲了自己的利益怼領導,是應該的,領導也隻會覺得你這人難纏,不會有太多的負面想法。

但爲公事,爲大家的事去對抗領導,就是非常誅心的行爲,也會死的很慘。

王宵清楚自己被主事們綁架了,犯了官場上的大忌,如果是擱在諸聖先賢傳下神通之前,他最明智的做法,是抽身而退。

可是正如寶钗對他的猜測,時代不同了,中下層年輕官員掌握了神通,還會甘心繼續被中老年高官壓榨麽?

有話說的好,力量在手,天下我有,這顯然不可能!

‘也罷,今日我就把事情做絕,爆個大雷出來,震一震京城,把水潭攪渾,實在不行,還有皇太後爲我撐腰!’

王宵眼裏寒光一閃,點了點頭:“确是需要粉刷,不過夏季炎熱,雨水多,刷漆會起皮,刷了等于不刷,這條先勾掉,到秋季再額外申請。”

趙雙嘴角略一抽搐。

刷亭子的預算可是三百兩啊!

王宵嘴上說的好聽,但官場上誰都清楚,拖着拖着,就拖沒了,到了秋季,誰知道會怎麽樣?

可王宵在理,夏季确實不宜上漆!

“這牌坊嘛……”

王宵又望向牌坊!

趙雙心裏喀噔一下!

牌坊的預算是五百兩。

王宵道:“按報批上來的檔桉描述,牌坊右廊柱裂了一道縫,需要整根更換,趙大人,你說這縫隙在哪裏,是不是本官眼神不好?”

“這……下官也不知啊!”

趙雙暗暗叫苦。

他看出來,王宵就不是來當差的,而是來找茬的。

果然,王宵每到一處,都雞蛋裏面挑骨頭,這不需要修,那不需要維護,最終,發現墓碑的字迹湖了,才道:“老治國公也爲國家做了貢獻,這字得補一補,工匠一天按一兩銀子算,調漆潤色橫豎幾個字,花不了多少錢,再請些人來撥撥草,将寝區清掃一下,就三兩八錢銀子罷,趙大人,可有異議?”

“什麽?”

趙雙神色一滞!

哪怕他已經把預期不斷的下調,也萬萬沒想到,王宵隻給三兩八錢銀子,而馬小公爺上報的預算是兩千一百三十兩啊。

這是砍的連零頭的零頭都不剩。

陳崇也瞠目結舌,事到如今,他哪裏看不出來王宵在鬧事,驚駭之餘,心裏又隐隐有種難言的興奮!

是的,王主事終于向那些尚書、侍郎、朗中與員外郎打響了第一槍!

隻三兩八錢銀子,别說油水,連油花子都沒了,底下人固然拿不到錢,可上面的損失更大,尤其是治國公馬家,等于被平白呼了一耳光!

他是舉人出身,沒考中進士,謀了個筆貼式的差使,算是科舉正途中的一員,早對那些鮮衣怒馬、走狗鬥雞,熘着鳥籠子的勳貴子弟看不順眼了。

“趙大人,若有異議盡管提出,本官并非不近情理之輩!”

王宵眼神一冷,凝視趙雙。

趙雙叫苦不疊,思緒百轉千回,其實治國公陵寝的主要問題是陳舊,可修可不修,王宵卡着不給修,也是沒毛病。

“也罷,便按大人所說!”

趙雙勐一咬牙。

反正自己隻是監督,上面要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王宵看向陳崇。

陳崇解下矮幾矮凳,當場書寫,再由趙雙王宵簽字蓋印,基本上算過完了手續,接下來,交由郎中批準,即可在本司内領銀。

單筆金額在一千兩銀子以上,由節慎庫支取,不足千兩,于本司現支。

“走罷!”

王宵揮了揮手。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剛下了山,道旁駐立一名白衣道人,約二十來歲,面容俊秀,背後背着把寶劍。

趙雙與陳崇不由多看了兩眼。

王宵卻是耳邊,有一個聲音悠悠傳來:“王大人請留步,貧道龍虎山内院張漢穆,有事請教!”

王宵渾身微震,漢字輩在天師道,屬于低輩弟子,但眼前這名張漢穆,氣息不漏,渾圓自如,氣勢則又連綿起伏,彷如山嶽,淵厚深重,分明是一個非常強勁的金丹真人,比起王宵曾經斬殺的張沖庚、張沖雲與張沖禮強了不少,也顯示出了龍虎山真正的實力。

之前折在王宵手上的天師道金丹,隻是雜色金丹,道途上已經斷絕了再進一步的可能,才被打發到外院處理事俗庶務。

“你們先回去,把我的馬也帶走,這位道長是我的故人!”

王宵不願牽連趙雙與陳崇,翻身下馬,把馬缰遞去。

“這……”

陳崇看了眼張漢穆,隐隐覺得氣氛不對,不過他和王宵隻是上下級關系,連朋友都談不上,沒必要惹事。

于是接過馬缰道:“那我們先回去,王大人保重!”

随即與趙雙漸漸遠去。

直到兩人消失在了視線盡頭,張漢穆才打了個揖首道:“貧道能找上王大人,想必王大人也知爲何,如你我這般,徒費唇舌隻是折了身價,請王大人随貧道走一遭,若是貧道的幾位外院師叔與師兄弟之死和王大人無關,我龍虎山自當向王大人誠摯陪罪!”

王宵呵的一笑:“我很好奇,道長應該盯着我很久了,uu看書爲何不在城内拿我,非得要我出了城,我若一日不出城,道長就一日在外守着?難道京城有讓道長忌憚的存在?”

張漢穆悠悠道:“王大人莫想套貧道的話,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貧道下山曆練,對王大人本無惡意,可是外院幾個師叔和師兄弟的死又不能不追查,王大人是随貧道走一遭,還是先與貧道過兩招?”

“能與高手過招,固我所願!”

王宵一拍腰間的銅葫蘆,烏木劍躍然于手心!

“峁山派的劍,可惜了!”

張漢穆盯着烏木劍看了半晌,搖搖頭道:“聽說你得了燕赤俠指點,峁山派的劍,配不上燕赤俠的劍法,可惜你沒有更好的劍,貧道才感惋惜,以此劍禦使燕赤俠的劍法,實如明珠暗投,寶壁蒙塵!”

“哈哈~~”

王宵哈哈一笑:“道長此言缪矣,劍者,器也,而人爲劍本,若是僅有好劍卻無運劍的才器,亦是沐猴而冠,不知道長可見過燕大俠?燕大俠的鏽鐵劍,真就是一把生鏽的鐵劍!”

張漢穆面色微沉,在這一輪的言語交鋒中,自己輸了半籌。

他的本意是說王宵的劍不行,有好劍法卻拿一柄爛劍,光有好馬配着爛鞍,騎着依然磨屁股,以此打擊王宵的信心。

可王宵的反擊更加犀利,你拿了好劍,不通劍道隻是沐猴而冠,還以燕赤俠間接證明,自己是真受過燕赤俠指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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