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元春俏面微沉,便道:“叫他進來!”
“是!”
宮女施禮退去。
不片刻,北靜王如入自己家般,負手步入殿中,銳目向左右一掃!
宮女們立刻退出,其中兩個元春的貼身宮女,相視一眼,神色都有些複雜,她們都清楚元春已經失身給了王宵。
北靜王關心的問道:“娘娘眉宇間有憂色,可是爲老太太的病情擔憂?”
“哼!”
元春哼道:“我倒是要聽聽你的解釋,你着府裏奴幾辦事,選哪裏不好,爲何偏選在我家的家廟?”
“哎~~”
北靜王歎道:“我也沒想到那奴幾會這般大膽,此事我原不知情,聽着與孫宗一起辦事的奴才們說起,才知釀成大禍。
不過孫宗也是一心爲主子,林姑娘被王宵帶走之後,我本已算了,他卻跑去蘇州,說服了林姑娘那做城皇的兄長,給請了來,在鐵檻寺約見林姑娘,想必王宵也陪着去了,之後發生的什麽,已無人得知。”
元春根本不信,天底下,哪有奴才背着主子去辦事的道理,更何況事情不算小,給孫宗十個膽子也不敢私自去蘇州。
不過實沒必要戳破,北靜王給的是台階,不是解釋,隻是想到王宵也參與進去,心裏又控制不住的妒意上湧!
她幾乎可以腦補出當時的場面,王宵爲了營救黛玉的兄長,與長史一方的高人大打出手,不幸引燃了鐵檻寺。
本來元春就不喜歡黛玉,黛玉性子尖酸,身體也不好,分明是個早夭的命。她不明白,這女孩子有什麽好,讓王宵爲了她不惜一再冒犯北靜王?
再看看王宵是如何對待自己?
和王宵那個,确實很快樂,事後卻是無盡的羞恥,王宵花活多,作爲一個受過正經三從四德教育的大家閨秀,哪裏受得了?
卻偏偏口嫌體正直,欲罷不能!
其實她知道自己與王宵修不成正果,可就是看不得黛玉和王宵在一起,況且自己的親弟弟也被黛玉迷的神魂颠倒,簡直是沒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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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罷,真是個冤家,改日把他召來宮中問個清楚!’
元春暗歎了口氣,又道:“你膽子倒不小,林丫頭雖父母雙亡,林如海在朝中仍有同窗故舊,你納她爲側妃,别人會怎麽想,好歹林如海也是探花郎,探花郎的女兒就任你折辱?除非你肯立她爲正妃!”
北靜王勐的擡頭,看向元春!
這女人想讓自己娶黛玉?
林如海雖有故舊同窗,卻不象元春說的那樣誇張,畢竟人死燈滅,人走茶涼,他隻是在揣測元春的心思,并且暗暗盤算娶了黛玉對自己的利弊。
元春心知适可而止,在北靜王心裏埋下顆種子就夠了,将來的事,将來再說,随即便道:“你不在内閣值守,來朕這做什麽?”
“多日不見,堪是想念!”
北靜王也把黛玉之事放下,風度翩翩的笑了笑,伸手去摟元春的腰肢。
卻不料,元春急退數步。
“這……”
北靜王現出了不悅之色,換了哪個男人,這都是赤果果的羞辱啊,他已經笃定元春離不開自己,心理上更難接受元春的閃避。
“不要碰我,沒心情!”
元春澹澹道。
北靜王立刻與老太太的病情聯系起來,倒是可以理解。
可事實,并不完全如此,元春是大家閨秀,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既然與王宵有了肌膚之親,就絕不可能一女侍二夫,自然而然的,對北靜王生出了排斥。
一方面,如果周旋于王宵和北靜王之間,
那她成什麽樣的女人了?
另一方面,王宵是她的最後一個男人,對于北靜王來說,已經不貞了,但對于王宵,隻要不再與别的男人有肌膚之親,就是貞潔的!
不論是出于感情,或是那種在北靜王身上得不到的羞恥感,還是自己的内心,都有必要爲王宵守貞,不願意再被北靜王觸碰。
“老太太吉人天相,肯定會好起來,娘娘不用擔心!”
北靜王并不清楚元春已變了心,點頭道:“近來讀書人越發猖獗,組建提刑司已刻不容緩,我想請太後下诏,由佛道二門盡快着手,将來如有合适的讀書人,也可加入其中。”
“明日朕就下旨!”
元春默然半晌,才道。
她也清楚一旦頒下诏書,朝廷将會漸漸陷入動蕩當中,可這是大勢所趨,内閣總是拖延也不是個事。
而且她和皇帝還依賴北靜王,北靜王的背後則是佛道二門。
說到底,元春首先是母親,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爲了她的兒子,再對王宵有感覺,也隻能往後排。
如果王宵對她的兒子有了威脅,她會糾結、痛心,難過,但還是會在大哭一場之後,鏟除王宵。
北靜王又道:“張成琳、武恺與高明欺負寡母幼主,每每與我作對,緻使我在内閣中,處處受掣肘,朝廷政務因此而積壓,長此以往,天下豈不亂了套,我想請皇太後下诏,封我爲攝政王,代替皇上總理天下河山。”
元春神色微凜!
北靜王做了攝政王,地位就與她等同,可以假借皇帝的名義,代皇帝下诏,這不僅僅再也沒法控制住北靜王,連王宵都會有危險。
可這是當初講好的,她也不願與北靜王撕破臉,除非有朝一日,王宵能作爲她們母子的靠山,于是道:“封你爲攝政王倒沒什麽,但你可能服衆?你可有拿的出手的功績?朕不想因此緻使天下動蕩,想必你也能體諒朕的苦衷!”
北靜王也知道自己沒有功績,甚至因東廠被裁撤,讓他的威望大爲下降,此時絕不是當攝政王的好時機。
他隻是提一個過高的要求,掩護另一個要求罷了。
北靜王沉吟道:“娘娘說的也是,但内閣絕不能再由那幫子文人把持了,臣請娘娘下旨,增補南安王入閣!”
元春眸光微閃,原來這才是北靜王的真實目地。
可是她已經拒絕了北靜王一次,實在沒法再拒絕第二次,隻得勉強點頭:“明日朕一并下诏!”
“臣就不打擾娘娘了!”
北靜王想與元春親熱未能得逞,也沒了興緻,草草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次日,慈聖聖母皇太後下诏設立提刑司,由北靜王統籌佛道二門組建,不得再拖延,并加封南安王爲東閣大學士,增補進内閣!
又過一天,王宵住處的門又被敲響了,開門一看,是兩個差役。
“請問是王大人家罷?”
一名差役腆臉笑道。
“正是,兩位是哪個衙門的?”
王宵話道。
那差役道:“我們是吏部衙門的,請王大人随我們往文選清吏司面見徐大人!”
文選清吏司掌中下層官員的升遷,徐大人便是清吏司郎中徐茂才。
‘升官?’
王宵不由眉頭微擰。
“哈哈,王大人,請罷!”
又一名差役哈哈一笑。
“請兩位稍待,我換身衣服!”
王宵點了點頭,回屋裏換了官服,又交待了翻,便随兩名差役離去。
不片刻,被帶到了吏部,一直引領進文選清吏司。
吏部不比刑部,每一個司都異常忙碌,王宵在耳房小坐了會兒,才被傳喚。
正堂中,一名稍胖的中年人埋首于桉牍,頭也不擡,王宵拱手施禮:“下官翰林院修撰王宵,拜見徐大人!”
“哦?你就是王宵?”
徐茂才放下筆,打量了王宵一番,又拿起置于桉頭的文書,翻開對照了下,便道:“吏部遷你爲工部屯田清吏司主事,這是調任文書,拿着罷,明日一早去工部報道。”
工部屯田清吏司,有正五品郎中一人,正六品主事一人,下設都吏、準支、櫃、雜、匠五科和桉房、算房、火房。
主掌陵寝修繕及核銷費用、支領物料,uu看書此外王公百官的墳墓,亦由屯田清吏司掌管,并兼管各地開采煤窯與供應薪炭,征收通永道船、木稅、西山官窯、煤課等稅課。
“什麽?”
王宵大吃一驚道:“下官入翰林院不過數月,怎會這樣快就調動?”
徐茂才不耐道:“是内閣下的任命,叫吏部調你過去,你有疑問,去問内閣,快拿着,莫要耽擱本官辦事!”
吏部素有天官之稱,向來眼高于頂,對待其他各部的态度惡劣的很,王宵也不在意,接過調任文書,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調任狀。
他突然發現,古代有一個不好,調任前沒有組織部談話,太突然了,想調就調,一點準備都不給。
其實王宵還是想留在翰林院的,主要是舒服,劃水劃的毫無壓力,而工部是六部中的賤部,最繁忙的一個部門。
到底是誰在搞老子?
王宵本能的想到了北靜王與王子騰!
可人家是利用規則,合理的對付自己,除非與整個官僚體系割裂,否則調命下了就必須去,恐怕衛淵也巴不得自己走。
‘罷了,罷了,難道去了工部就躺平不得?’
王宵真不信這個邪。
這念頭剛出,轟的一聲,赤紅色的官氣貫頂而入,萬家燈火圖通紅一片,小城中,縣衙的規模迅速壯大,又有官氣反饋進劍池,蕩漾的池水,濃似鮮血!
“多謝徐大人了!”
王宵捧着調任狀,深施一禮,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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