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裏伸出一隻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拉了進來。
“放……唔唔!”
元春掙紮着。
“娘娘不叫,臣就松手,娘娘若是同意就點一下頭!”
帳裏正是王宵,一手摟着元春那稍顯肉肉的腰身,壓低聲音笑道。
元春羞憤欲絕,俏面漲的通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王宵似是擔心元春出爾反爾,隻把手挪開一小點,還在元春的嘴邊。
元春氣恨難當,喀滋一口狠狠咬去!
“哎,娘娘還屬狗啊!”
王宵也不動彈,任由元春咬,他知道元春對自己有怨氣,咬一咬,出了氣,自己沒什麽損失,今晚摸來,還有要事呢!
元春的怨氣确實不小,照着手背狠狠咬,王宵也配合,被咬的通紅。
好一會兒,可能氣消了,元春松了開嘴,眸中閃出一抹歉意道:“你爲何不躲?”
王宵笑道:“臣自知冒犯了娘娘,能讓娘娘出口氣也是好的!”
“你……”
元春眸中現出複雜難明之色,随即心疼的拿起王宵的手,吹了吹,關心的問道:“疼嗎?”
王宵心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倒不是元春真情流露,現實中,這樣的女人不少,正合了張愛玲的那句名言。
主要是他能感覺出,元春缺愛!
其實想想也正常,打小起,元春被賈政夫妻按照大家閨秀的模闆調養,送進宮當了女官,更是步步小心。
意外受封貴妃,并非皇帝寵她,隻是出于政治需要,并在後宮的鬥争中,差點身死。
如果現在的小皇帝是北靜王所出,想必也不是元春心甘情願,北靜王怕是早有謀劃,拿她當了個棋子。
“娘娘是屬狗的,咬人怎麽能不疼?”
王宵嘿嘿低笑着。
“呸,你才屬狗呢!”
元春低啐了聲,便道:“大老晚你鑽我帳裏,到底要做什麽?”
“臣想念娘娘啊!”
王宵腆臉笑道。
元春哼道:“你怕是鑽錯了帳,該是想念東宮那位吧,我說那位爲何非要出家呢,原來是道觀更容易出入的緣故,你膽子也挺大的,放着天下那麽多美人不摸,非得摸上我們兩個,就不怕有朝一日事發,被抄滅九族?”
王宵無語,元春不僅智商低,情商也低,一下子就把話說死了,如果自己真是沖着元春來的,就這句話,也被說的興趣全無。
哪個男人會喜歡醋壇子?
不過王宵早有預料,能當着太監宮女的的面,把皇宮說成見不得人的地方,把話說死了又有什麽意外?
而且他是來辦事的,元春表現的越低劣,越合他意,索性不裝了,直言道:“娘娘,臣冒昧來此,有事相請!”
“哦?”
元春被王宵半摟在懷裏,仿佛很舒服,也不挪動,隻是眉眼一挑。
王宵道:“這幾日外間的事情,娘娘想必清楚,剛剛又生了一事,吏科左給事中盧廣孝被番子打斷了一條腿,必惹得群情激憤,或會有百官于午門請願。”
“這與我何幹?”
元春脫口而出。
王宵恨鐵不成鋼道:“娘娘臨朝稱制,怎能無關?倘若明日真有百官聚哮午門,臣想請娘娘下旨就地廷杖。”
元春凝眉細思了片刻,哼道:“把請願的群臣杖責,我和皇帝成什麽人了?你倒是好算計,惡名由我和皇帝背,結果成全了……”
正說着,元春恍然大悟道:“是你在幕後策劃吧,明明年紀不大,卻行事老辣,你到底想怎樣,難道非得毀了大周朝不成?”
王宵直視元春道:“娘娘誤會了,天下亂局已現,凡牛鬼蛇神,都想染指江山社稷,臣雖然不願意在娘娘面前說北靜王的不是,但是北靜王與佛門勾結,實屬與虎謀皮,倘若佛道登堂入室,隻會将朝廷推入深淵。
臣布局謀劃,固然有私心,但無愧于社稷江山,在娘娘面前,臣也問心無愧,如娘娘不願幫臣這個忙,那臣立刻走,以後再也不來打擾娘娘!”
說着,就要下床。
“别!”
元春本能的拉住王宵的手。
“娘娘答應了?”
王宵回過道。
元春俏面绯紅,咬着嘴唇道:“你……你這冤家,我一生清名都被你毀了,我不管你要做什麽,但敢害了皇帝,我哪怕是死……也要和你同歸于盡!”
“行了,行了!”
王宵順勢把元春拉入懷裏,低語道:“你們賈家人,動不動就要死要活,好日子不想過了是不是?以後在我面前,不許說死,知道嗎?”
“嗯!”
元春如小女孩般,乖巧的輕點臻首,心裏淌過一縷暧流。
别看她手握大權,風光的很,其實比太後還不如,畢竟太後問心無愧,而她心裏有鬼!
将來如事洩,也許自己會被滅口,相對于那人,她更願意信任王宵。
王宵邪邪一笑,伸手拈起元春的下巴,稍稍擡起打量,元春的臉,越來越紅了,身子也越發的躁熱難耐!
“元春姐,你真美!”
王宵忍不住稱贊。
“轟!”
元春就覺腦海中如驚雷炸響,整個人都懵懵的,酥了!
……
次日一早,元春洗漱過後,容光煥發,走路都邁着輕快的腳步,眼角眉梢,盡是喜悅,而此時的午門外,黑壓壓的人群彙聚而來。
“快看,快看!”
守門的兵卒驚呼。
“是……是翰林院!”
“還有國子監的學生,他們要做什麽?”
城門下方的廣場上,有了近五千人,全部盤膝而坐。
衛淵看向李守中,問道:“李大人,可曾準備好了?”
李守中心裏忐忑,深吸了口氣道:“事已至此,不誅奸邪,絕不退縮半步!”
“好!”
衛淵也借大喝給自己壯膽,與李守中,帶着近百人至金水橋前,其中有王宵,大呼道:“吏科左給事中盧廣孝被東廠惡徒報複毆傷,令人發指,臣等請求皇上、慈聖聖母皇太後與仁聖聖母皇太後立即裁撤東廠,有關人等交三法司問罪!”
第一遍呼完後,從第二遍開始,每呼一句,後面五千人跟着高喊,聲震阙庭!
“快,快去回報宮裏!”
守門将官頭皮都麻了,急聲呼喝!
“什麽?”
聽得來報,五位閣臣震驚異常,這件事,完全是翰林院與國子監獨走,他們都不知道啊。
“領頭者可是衛淵與李守中?”
王子騰聲音顫抖着問道。
“正是!”
階下的太監答道。
王子騰臉色沉了下來。
李守中的女兒李纨嫁到了榮國府,當大奶奶,李守中算是榮國府一系,而衛淵的侄子衛若蘭也與四王八公派系交好,早被王子騰視作了自己人。
可今日,兩人背刺一擊,這可是背刺啊!
北靜王打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能叫外人看了笑話。
王子騰醒悟過來,冷聲道:“我朝立國三百年來,這等驚天荒謬之事,從未有過,若是退讓,彼等必得寸進尺,本官的意思,将其轟散,若有抗命不遵者,拿下诏獄,嚴加懲辦!”
“不可!”
張成琳急聲阻止:“國子監與翰林院聚于門前,皆由盧廣孝被東廠番子毆打而起,若不懲治元兇,反無端驅散士子,豈不叫人齒冷?”
“哼!”
王子騰哼道:“一步退,步步退,朝廷還有何威望可言?”
張成琳毫不示弱道:“理不順,如何名正,理順了,自讓人心服口服!”
雖然國子監與翰林院數千人聚于門前請願,讓他有種局勢失控的不安感,但當務之急,還是裁撤東廠,事後可以慢慢追查幕後之人,能拉則拉,不能拉,貶了便是!
“目無君父,渺視朝廷,何來之理?”
王子騰厲聲反駁!
“兩位,兩位!”
高明勸道:“民心可畏,王大人也言之有理,不妨請馬督公傳司禮監與内閣命令,讓其先行散去,聽候處置,再急速禀報皇上太後!”
“王爺的意思呢?”
武恺看向北靜王。
“可以!”
北靜王沉着臉點了點頭。
馬督公匆匆而去,站上午門勸說,可底下聲浪如潮,任他喊的聲嘶力竭,衆人佯作不知,齊聲高呼,急的他滿頭是汗。
漸漸地,六部及各衙門官員被吸引而來,還有老百姓和勳貴也趕來圍觀,午門外,破天荒的聚集了十萬人以上!
“诶,又是那小子,我敢打賭,此事必是他煽動!”
薛蟠一眼看到了王宵,向身邊的馮紫英道。
“就他,他有那麽大的本事?翰林院與國子監的主官都在,區區一個狀元郎而己,何時能輪得到他?”
馮紫英不相信,他是神武将軍馮唐之子,正兒八經的勳貴子弟,向來看不起讀書人。
“張兄以爲呢?”
薛蟠不再解釋,又看向張文墨。
“這……”
張文墨也不願相信,不過以他對王宵的了解,總是不停的折騰,沒準兒真是這家夥挑的事。
王宵看到了張文墨,哈哈一笑:“張兄來的好,你我爲同科進士,理當攜手共進,驅邪祟,揚正氣,張兄快來,咱們一起爲盧大人讨還公義!”
張文墨心裏把王宵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上了,自己是來看熱鬧的啊,不過衆目睽睽之下,能做縮頭烏龜麽,隻得勉強笑道:“王兄說的是,這等壯舉,怎能少了我張文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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