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的氣氛有些詭異。
一行人看陸子墨不出聲,也不敢私自去打擾他。
靳言照舊和幾位紅酒商談合作細節,這種事情在陸子墨的眼中,真的太小了,陸子墨絕對不會高看。
所有人都沒避諱陸子墨。
談判桌上,靳言完全就換了一種面孔,該退就退,不該退總會死守陣地,似乎很适合商人這碗飯。
本來之前就已經初步達成合作意向,這次也就是再落實一些細節的問題,很快幾人就簽了合同。
陸子墨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一直聽着他們的談話,生怕靳言吃虧。
但是他完整的聽下來,很明顯靳言這邊占了大頭利潤。
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談合同的失敗經曆。
看來四年了,她真的是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年那個初入社會、不谙世事的小丫頭了。
合作談好之後,自然是開始吃飯,靳言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因爲陸子墨在她旁邊一個勁的灌酒。
她想說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身份開口。
算了,他這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靳言沒管,倒是一旁的幾個男人有些忍不住了,陸子墨現在的狀态真的是很不對頭。
而且靳總也不對頭。
“陸總,這酒度數挺高的,多喝挺傷胃的。”有人勸道。
“沒事,心情不好。”
“爲什麽啊?”有人一不小心問了出來,懊悔的想打自己的嘴巴。
陸子墨的事情是他們應該問的嗎?真的是太失策了。
不料,陸子墨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破天荒的解釋道:“情傷。”
那幾個男人陪着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女人的心可是世界上最狠的,比男人狠千倍百倍,我們永遠都沒法想象。”陸子墨這話是對着靳言說的。
他都不惜一切一而再,再而三的低頭了。
她連一個複合的機會都不給她。
不,人家連見都不想見她,要不是她死皮賴臉,還真的見不到人了。
靳言低頭,佯裝沒有看見。
“不知道靳小姐有沒有這樣的經曆,狠狠傷過一個男人的心?”
靳言逃不了,隻能硬着頭發道:“一個大男人的内心何必如此脆弱。”
“果然最毒婦人心,來,我敬你一杯。”
陸子墨笑得滲人,靳言心情也不好,和陸子墨幹杯了。
“靳小姐說出這麽富有哲理的話,看來已經傷過不少人的心了,那你倒是教教我這種男人,怎麽才能郎心似鐵?怎麽才能讓前女友這種生物滾蛋。
“陸總看起來不像是被人傷害過的。”靳言沒法接話。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我愛的人傷我最深。”陸子墨直勾勾的盯着靳言。
靳言捏緊了拳頭,眼神閃躲,完全不敢和陸子墨對視,生怕一不下心就會掉入漩渦。
她都已經做了那麽多傷害他的事情了,他還在愛着他嗎?
陸子墨,你真的是太固執了,四年前如此,四年後依舊如此。
何必。
“我長期住在深山裏,沒聽過這樣的話。”
陸子墨笑容慘淡,不帶一丁點的溫度,看着都讓人覺得莫名的心酸。
“看來靳小姐還真的是沒心沒肺啊,你這樣的人還真是絕了。”
靳言覺得,在這個地方多待一秒鍾,她都會窒息。
陸子墨這個神經病,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她又不是沒感情的人,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靳言起身朝着幾位紅酒商道:“抱歉,各位,我今天身體不适,先行離開了,以後你們來C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幾個男人本想說話,但是全部被陸子墨身上的殺氣吓到了,趕緊落荒而逃。
靳言也想溜的,隻是被一道大力直接拽了回來,助理本能的想去幫忙,陸子墨一瞪,吓得直接縮回了手。
“滾出去。”陸子墨低吼。
“靳總。”
既然都見到了,那該說的還的說清楚,她朝着助理道:“小周,我沒事,你回酒店去等我。”
小周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陸子墨,最終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陸子墨直接一腳踢上了包廂的門,然後落下了小鎖。
靳言的瞳孔瑟縮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陸子墨上前一步,一點也不客氣的抓住她的胳膊,“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打掉我孩子的時候,膽子不是很大的嗎?”
“陸子墨,放手,疼。”
這男人,似乎和以往不一樣了,都不知道什麽是憐香惜玉。
“靳總,你也會疼嗎?我還以爲你有三頭六臂,心都是石頭做的,一個能夠狠心拿了自己親生骨肉的人,就這麽疼都受不了嗎?”陸子墨猩紅着眼。
“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無數次夢到一個鮮血淋淋的孩子看着我無聲的啜泣,她問我爲什麽沒能好好保護她,我看見她了,是個女孩兒,她長得很漂亮,尤其是小嘴巴,像是櫻桃一樣,好看的很。”
靳言快要慌死了,要不是看着陸子墨這悲痛欲絕的樣子,她肯定以爲陸子墨已經知道小櫻桃的存在了。
這就是所謂的父女感應嗎?他竟然知道他們的孩子是一個女兒,嘴巴還長得像是櫻桃。
關鍵是孩子的名字就叫小櫻桃了。
“我一直沒機會問你,打掉她的那一刻你心底到底在想什麽,這些年你有沒有做過噩夢?”陸子墨擡起靳言的下巴。
靳言仰着腦袋,面無表情的道:“沒有,我每天過的很充實了。”
小櫻桃好好的,又聰明又可愛,她爲什麽要做噩夢。
“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做了這種殘忍的事情竟然一點悔意都沒有。”陸子墨的聲音不斷加大,看起來快要發瘋了。
“陸子墨,你夠了,這些都是成年舊事了,你現在拿出來講有意思嗎?别忘了,我們都分手很多年了。”
“沒意思,那在你眼裏什麽有意思,像現在這樣袒胸露乳出來和男人應酬很有意思?”
靳言臉都氣紅了,沒人願意這樣的生活,但是她現在是一個母親,她還要養育小櫻桃,她不能再随性而爲了,“陸子墨,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