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最後還是同意了老太太的做法,隻是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被江蔓拆穿了。
走到這一步,這出戲隻能硬着頭皮演下去,否則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鍾管家快速的斟酌了一下,立馬解釋,“蔓蔓小姐,老太太隻是太激動了,所以忘記自己生病這回事了,既然來了,那就吃過飯再走,老夫人一直念着你們。”
聞言,老太太立馬身子一軟,伸手扶着門框,“哎喲,我可能是起太快了,頭都暈了。”
鍾管家立馬上前扶着老太太,“老夫人,你還是到床上去躺着吧,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江蔓頭疼的扶額,站在原地不動,就這麽看着鍾管家和蘭老太太,想看看他們到底還能編出什麽故事來。
這演技真的是太拙劣了,漏洞百出,完全經不起推敲。
看江蔓不爲所動,蘭老太太又道:“蔓蔓,奶奶求你了,在這裏陪奶奶說說話,和奶奶吃一頓飯再走,我最近一直在病中,都沒什麽胃口,你們來了我的食欲也來了。”
“你真的病了嗎?”
蘭老太太目光晃了一下,但還是堅持說道:“當然,我是真的病了,你和堯堯來了我才勉強打起一點精神來。”
江蔓冷笑,還不願意說實話吧。
到目前爲止,她已經可以完全确定,這老太太是在裝病。
她的目光向周圍掃了一遍,最後定格在蘭老太太的雕花大床了,頓了一下,她走了走去,蹲下身子。
果不其然,下面有一個黑乎乎的罐子,她伸手直接從床底下拿了出來。
她就說,這個屋子子中藥味怎麽會這麽濃,果真是有貓膩的。
江蔓走到老太太的面前,把中藥罐子遞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不是病了嗎?把中藥罐子藏在床地下做什麽,怎麽不喝下去了,喝一個給我看看。”
老太太臉色大變,爲難的看着江蔓手中的罐子,這是她爲了讓江蔓相信她真的病重了,特地讓中醫給開的藥,都是一些難聞的中藥草,根本就不是治感冒的,她哪裏敢随便亂喝呀。
“蔓蔓,奶奶剛剛已經喝過了,不能再喝了。”
“哦,原來剛剛已經喝過了哦,這藥罐子可是涼的。”江蔓毫不留情的戳破,嘴角一直勾着一抹笑。
蘭老太太一時間還真的沒法再解釋,這罐子裏的藥是昨晚就熬好的,現在自然早就涼了,怎麽可能還溫熱。
“蔓蔓,奶奶的藥喝得比較早,所以已經涼了。”
江蔓懶得再說什麽,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這個老太太竟然還能睜眼說瞎話,簡直是太過分了。
江蔓手輕輕一松,藥罐子就直接掉到了地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黑色的中藥直接流了開來,甚至濺到了一旁的貴妃椅上,弄髒了極其名貴的波斯毯子。
鍾管家眉心跳了跳,那可是老夫人最喜歡的椅子和毯子,這江蔓的脾氣還真的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倔,和他猜測的差不多,一旦發現事實的真相就會動怒。
老太太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但是還是忍着心中的火氣,好言說道:“蔓蔓,你怎麽可以這樣做,那可是上好的金絲楠木,你把它弄髒了。”
“心疼了?”
老太太沒出聲,江蔓摸着自己的胸口,笑得絢爛,“我這裏也疼,我和堯堯好心好意過來看你,卻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自編自導的一出戲,你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狀況來演戲,我倒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無恥的人,可以把别人的真心踐踏到這種地步。”
“蔓蔓,奶奶也是逼不得已,過去的事情是我錯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反省,但是你們根本就不願意見我,也不聽我的解釋,我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想來想去隻能用這樣的方法,蔓蔓,奶奶的方法是過分了點,但是我隻是想見你和堯堯一面,我這把歲數了,真的隻是想和自己的親人好好的吃頓飯,好好的說說話。”老太太聲淚俱下的道。
她就是想着讓他們多來蘭家走走,然後她好好的彌補一下他們。
這交流的機會多了,感情自然會變好。
陸堯癟了癟嘴,她看得出媽媽真的很難過,她其實很恨這個老太婆,但是還是選擇過來探望她,可惜這個老太婆卻是在欺騙他們,連他都覺得生氣,“别演了,就你們這樣的演技,隻會演砸。”
鍾管家面色尴尬,老太太隻覺得難受,朝着陸堯道:“堯堯,太姥姥沒有演戲,我說的都是實在話。”
“你如果真把我媽媽當孫女,就不會三番五次欺騙她的感情,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的欺騙隻會消磨掉她所有的耐心,今天媽媽本來也是要上班的,我也要上學,但是我們以爲你真的病重了,所以都請假了,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的結果,真的很失望。”小家夥抿着小嘴,擰着小眉毛一本正經的說道。
老太太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呐呐的道:“堯堯,太姥姥就是愚笨,找不到好辦法,太姥姥知道錯了,你不要和太姥姥計較好嗎?太姥姥真的是很有誠意的邀請你們到家裏來吃飯。”
“邀請我們來吃飯,那爲什麽說的是你生重病了。第一次錯可以原諒,第二次也可以讓人再給機會,但是三番五次的犯錯,那就是慣犯,這樣的人沒法原諒,因爲她還會繼續犯錯,死不悔改,你一把年紀了還再犯這樣的錯誤,那就更沒有改進的空間了。”
被一個七歲的小孩子這樣教訓,老太太的臉色好不精彩,偏生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小家夥說的太有道理了,她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
“而且電視上都說了,要是錯了道歉,要警察做什麽,不是什麽事都可以用道歉來解決的,你們的道歉太虛僞,我和媽媽選擇不接受。”陸堯補充道。
老太太和鍾管家真的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老臉都紅了。
小孩子都能看透的事情,他們兩個人的歲數加在一起一百多了,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孩子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