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看完視頻沉默了,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一下顧悅,看看她怎麽說。
陸銘也沒阻止她,這是她的決定,他尊重她的選擇。
隻不過是他放不下心,親自送她過去,到達了目的地,江蔓深呼吸一口氣,終是朝着約定的米其林餐廳走去。
一進門,江蔓就看到了顧悅,身爲空姐,顧悅的身材和臉蛋都是極好的,不管走到哪裏都是打眼,能夠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顧悅正坐在餐桌旁,看到江蔓進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隻不過看着她平靜的面色,心中一下子五味雜成,說不出的愧疚和複雜。
江蔓讀到了她眼中的情緒,事實的真相已經很清楚了,其實根本不需要聽她解釋的,是她自己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強壓下心頭的不适,一步步朝着顧悅走過去。
她甚至沒叫她的名字,隻是淡淡的問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蔓蔓,你都知道了?”顧悅神色複雜的問道。
江蔓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一直沒去看她,隻是淡淡的看着不遠方。
“蔓蔓,我點了你最喜歡的抹茶蛋糕,你先吃一點,我記得我們上學那會你最喜歡了,我們還總嘲笑你竟然喜歡和牙膏一樣的東西,每當這個時候,你都會笑說我們不懂得欣賞,然後一個人吃的很開心,眼睛發亮的樣子像是一隻小老鼠,這裏的蛋糕做的很不錯,……”
“你叫我過來到底想說什麽,不會隻是爲了跟我讨論我們過去的那些事吧,我可沒這個心情專門來吃你的蛋糕。”江蔓直奔主題。
顧悅臉上出現了一抹很悲傷的情緒,“蔓蔓,我們兩姐妹好好吃一頓早飯再說好嗎?”
“吃了又能怎麽樣,過去的事情能改變嗎?”江蔓一瞬不瞬的盯着顧悅。
顧悅一頓,輕輕垂下眼眸,“蔓蔓,我真的是無心的,我是無意的,當時的我特别的缺錢,那時候的我還沒有賺錢的能力,我上大學的所有費用都是我父母辛苦掙來的,那一年我媽需要做心髒搭橋手術,高昂的手術費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
“所以你就出賣友情來換取金錢?”
“蔓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家的親戚都是些勢利眼,吃人不吐骨頭,平日裏需要幫助的時候恬不知恥的求上門來,但是在我家需要困難的時候誰都不想伸出援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我的母親去死,我媽還那麽年輕,她還有大好的日子要過。”
“所以你就能看着我陷入危難。”自始至終,江蔓都表現的很平靜,隻是桌下那攢緊的雙手洩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都說愛情傷人,友情同樣也可以将人傷得體無完膚。
在她過去的二十多年了,她是無比的慶幸自己擁有兩個好朋友,一個是夏晴,一個是顧悅,除了江臨成,她們是她最珍視的人了。
沒想到顧悅背着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竟然讓人欺騙了這麽多年。
“蔓蔓,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想這樣,我以爲你不會出什麽事的,我當時不知道宋琏那個女人給你下了藥,我以爲你隻是喝醉了。”
“這二者有區别嗎?顧悅。”江蔓聽着她無關痛癢的解釋,終是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你也是高材生,你的智商絕對沒問題,即使你不知道我被人下了藥,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女生喝醉酒落在男人的手中意味着什麽?需要我給你科普嗎?”江蔓擲地有聲的問道。
“蔓蔓,我隻是一時間被金錢沖昏了頭腦,我抱着僥幸的心理,蔓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的,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顧悅,你爲什麽不和我們說,竟然爲了區區三十萬就把我出賣了,就算我在家裏不受寵,但是我的爸爸對我很好,我零花錢也是有一些的,還有晴晴,她的家境不錯,你告訴我們,我們兩個人一定可以給你湊30萬的,你爲什麽不說,非得用這樣的方式,你太讓我心寒了。”
顧悅一頓,睜大眼睛看着江蔓,“昨天晚上你也在現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是你同時給我和宋琏發了短信?”
江蔓沒回答她的問題,“我在不在現場有什麽關系,我隻知道我最好的朋友爲了三十萬抛棄了我。”
“蔓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們,一直以來你們幫了我不少,我不想再讓你們看輕,要是我一遇到困難就向你們求助,你們遲早會厭惡我的,會疏遠我這個朋友的,我一直都是A市的外來戶,哪怕我呆了這麽多年,我依舊沒有一丁點的歸屬感,完全沒法融入這個城市。”顧悅紅着眼道。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麽看我們的,我們從未這樣想過你,在我們的心中,隻要我們有能力,就一定會幫助你,你爲什麽就不能信任我們。說到底,還是你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蔓蔓,我難道不能有點自尊心嗎?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的家庭情況,A大的學生大多數家境不錯,像我這樣的外來戶少之又少,有那麽多追求我的男生,我不能讓他們看低我,我這樣的想法有錯嗎?我隻是在爲我的前途考慮。”
她自從入學以來就被人評爲了校花,她就像天生奪人眼球的尤物,走到哪裏都能激發出男生的荷爾蒙,追她的男生不計其數。
她不願意讓别人知道她的家庭,她的出生,她怕他們會小看她,會不喜歡她。
她這麽努力到A市來,就是想過人上人的生活,要是那些男生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她怎麽能找到一個家境不錯的夫家,她不想被别人看扁了。
江蔓面色變了又變,她沒想到會聽到顧悅這樣的解釋,“我們都是你的朋友,你覺得我們和其他人是一樣的嗎?我們會大肆宣揚有關你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