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緻遠擦了一下唇角的鮮血,那麽的刺眼,他苦笑道:“沒想到,現在的你對我排斥到這種地步,蔓蔓,你忘了嗎?我們是彼此的初戀,你的初吻是我的,那年桂花樹下,我第一次吻了你,我還記得你當時的感受,你像是一個無措的小女孩,緊張的一直扯着我的衣服,睫毛也顫個不停,我甚至能聽到你的心跳聲,雜亂無章。”
“不要說了,秦緻遠,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我現在已經嫁人了,我是有夫之婦,不再是當初那個小女孩了,我現在所有的重心都在我的丈夫和孩子身上。”
“有意義,當然有意義,這些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我們一定可以回到最初的。”秦緻遠握着江蔓的肩膀,他們之間有那麽多美好的回憶,怎麽可能說沒有就被抹殺掉。
他的話剛落,直升機就開始颠簸了一下,秦緻遠大驚,本能的把江蔓緊緊的摟在了懷中,“怎麽回事?”
“遇到強氣流了。”
“那就放慢速度。”
話剛落,飛機劇烈的颠簸起來,比剛才不用知道強烈了多少倍,江蔓沒系安全帶,腦袋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疼得她皺起了眉。
機長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了,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霸道的氣流,“少爺,我們遇到強氣流了,恐怕不能繼續前行了。”
“蔓蔓,你怎麽樣了?”秦緻遠急着去查看江蔓的傷勢,後背也被撞了一下,疼的悶哼了一聲。
“少爺,你要小心,前面的氣流越來越強了。”
“蔓蔓,你不要亂動,你安靜的縮在我的懷中。”秦緻遠整個人死死的護住江蔓。
盡管這樣,江蔓還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颠簸得四處亂撞,飛機上放着的一些物品甚至是飛了起來。
本來有些昏脹的大腦越發的不靈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心難受。
秦緻遠也察覺到江蔓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嘴唇都有些發紫了,“蔓蔓,你是不是不舒服?”
“難受,有種……想吐的感覺。”
繩子,該死的,他竟然還一直綁着她,這麽綁着,不難受才怪。
秦緻遠一邊護着江蔓,一邊幫她解開繩子,看着她越來越差的臉色,他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慌,他的本意其實并不是這樣,他隻想和她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方才說的話其實都是憤怒之言,他怎麽舍得讓她死。
“我們準備降落。”秦緻遠艱難的道。
“少爺,下面是海洋,我們根本沒法降落,落下去了也是必死無疑。”
陸銘對這些情況太熟悉了,他從進入部隊開始,這樣的訓練就不少,他看向張嘯,“靠近他們。”
張嘯看到他們的飛機颠簸,快速的做出反應,避開了,“軍長,現在靠過去,那就是自尋死路,氣流太過霸道了。”
“你把我送過去,然後你掉頭。”
“軍長,不能這樣,你要是出事了,我回去怎麽交代。”張嘯都急了,他的任務就是保護他的安全,怎麽可能明知道危險,還把他往上送。
“那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我的妻子出事,開過去。”陸銘黑着一張臉看着張嘯。
“軍長。”張嘯都想哭了。
“你要是還當我是軍長,你就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我現在命令你開過去,我們飛機上有跳傘裝置,他們那邊不一定有,而且你也看出來,那人的技術不行,憑他的本事,肯定沒法躲避氣流,蔓蔓在那裏很危險。”
“阿銘哥,你真的不能這樣,你是有兒子的人,要是你們都出事了,堯堯怎麽辦。”情急之下,張嘯叫出了昔日彼此之間最親密的稱呼。
“要是不能帶回蔓蔓,我一個人回去做什麽,我沒有臉面去見我的兒子。”
張嘯知道陸銘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夠改變,一咬牙,隻能朝着秦緻遠的飛機靠近,剛過去,一股氣流就襲了過來,機身立馬就被撞歪了。
張嘯再次朝着旁邊的飛機上發聲,“你們要是想活命的話,打開機艙,讓我家軍長過去,你們的技術不行,隻有軍長才能帶領你們逃離。”
聽到張嘯的聲音,江蔓的意識猛地清醒了幾分,朝着窗外望去,隻見陸銘所在的飛機離自己很近,但是同樣被沖擊的歪歪扭扭,視覺沖擊太大了,她低吼道:“陸銘,你不許過來,你給我好好的呆在那邊。”
飛機都承受不住,他要是出來,指不定會變成什麽樣,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葬身大海。
這樣的後果,她想都不敢想。
“蔓蔓,别怕,我馬上就過來了。”
“陸銘,你不許……過來,你要是過來,我會恨你的。”江蔓死死的盯着陸銘,目光前所未有的嚴厲。
陸銘輕笑,唇角異常的柔和,此時的他很想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擡起手才發現她離他很遠,隻能慢慢的縮回了手,堅定的道:“乖,别說傻話了,我不會讓你出事,更不會讓自己出事。”
“少爺怎麽辦?”
秦緻遠一咬牙,他調查過陸銘,當然知道陸銘是個怎樣的存在,他是一個全能的特種兵出身,本身就是部隊裏的奇才,神話一般的存在。
有他在,或許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在生死的問題上,再多的成見也隻能暫時收起來,“打開機艙,準備讓他進來。”
機場點點頭,“知道了。”
随着機艙的打開,江蔓隻覺得一股強烈的氣流猛地灌了進來。
陸銘從後備箱的工具裏直接扯出了一根鐵鏈,往自己的身上綁了幾個降落傘,張嘯眼眶一紅,叮囑道:“軍長,你一定要小心。”
陸銘點點頭,把鏈子套在了秦緻遠他們的飛機上,隻見他像是隻靈活的袋鼠,借助着手中的鐵鏈,縱身一躍就跳了出來。
但是氣流太大,江蔓隻看見他跳出來,卻沒看到他的人影。
江蔓隻覺得呼吸都停窒了,眼淚唰唰的往下流,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陸銘。”
就連秦緻遠,他的身體也抖了一下,喉嚨幹澀的發癢。
換成是他,他肯定沒有這樣的本事,更沒有這樣的勇氣。
人在心急之下力量之大,遠遠超乎想象,江蔓掙脫秦緻遠的束縛,一下子就竄到了機艙門口,秦緻遠吓得立馬從身後死死的抱住了她。
“蔓蔓,你這是做什麽?”
“陸銘掉下去了,我要下去找他,陸銘,你到底在哪裏?”江蔓哭的不能自已。
“你怎麽找他,你都不知道他在哪裏,你救不了他的。”
江蔓猛地跪了下去,“陸銘,你要是出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讓你不要過來的,你爲什麽就是不聽我的話,你明明說過,我們家的事情我做主的,你們男人就喜歡騙人,在關鍵時候總是不肯聽我們女人的話,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