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其實有在等江蔓的電話,但是一直到準備睡覺了都沒等到。
這心情可謂拔涼拔涼的,這丫頭到底怎麽想的,弄得他心慌慌的。
陸銘沒辦法隻能打過去,江蔓的電話半天都沒人接,許久才傳來江蔓有些沙啞的嗓音,很顯然被他的電話吵醒了。
這丫頭,竟然睡得這麽香,他還真是白白的擔心了,人家能吃能睡,好的很。
“陸銘,你怎麽這麽晚打電話過來,我都睡着了。”江蔓的聲音帶着幾分被吵醒的幽怨。
陸銘輕咳了下,“你今天一天都沒給我打電話,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聽你這語氣,你還怨上我了,你又沒要求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你有那麽多時間接我電話嗎?”
陸銘笑,“那我現在提這個要求可以嗎?”
聽着他沉穩蠱惑的聲音,江蔓隻覺得清醒了幾分,微微揚了一下唇角。
“陸銘,你可真無聊,大半夜打電話盡給我說這些沒營養的話,我忙的連喝水的時間都沒了,哪有時間給你打電話。”
“忙嗎?那讓媽媽幫忙照顧一下堯堯。”
“這還用你說,我已經求救爺爺了,堯堯這幾天會回大院,我隻要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哦。”
還真是個呆子,隻不過現在她心裏還是忐忑的,這到底是個真呆子,還是個有心機的“老男人”,這個結論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揭曉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陸銘試探性的問道:“蔓蔓,你還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沒有啦,孩兒爹,早點洗洗睡吧。”江蔓也不知道怎麽的,突然來了一句特别鄉土氣息的話。
陸銘失笑,從善如流的道:“那孩兒媽也早點睡吧。”
挂了電話,江蔓沒一會又睡了,主要是今天太累了。
陸銘卻是怎麽都睡不着,一顆心早就飛到了妻兒的身上,他思考了一天,其實讓裴正南對報告動手腳是最直接的做法,但是這事情不可能瞞一輩子,早晚會東窗事發。
思來想去,他覺得最正确的做法應該就是坦白從寬,争取寬大處理,編故事什麽的他不在行,他也不想再對江蔓有任何的隐瞞了。
日子照樣過,三天過去,江蔓一大早就去醫院取報告,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捏着報告的手更是顫抖個不停,一點都不利索。
裴正南看着她出了醫院才給陸銘打電話,陸銘倒是很平靜,這幾天他已經盡量在趕工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用三天就差不多了。
江蔓不想自己落魄的樣子被别人看去,她是回到家才看的報告,可是那些字眼還是刺痛了她的雙眼。
堯堯真的是陸銘的兒子。
事實擺在眼前,她想逃避都沒辦法。
江蔓隻覺得胸中立馬燃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差點就将她淹沒,這個男人,他瞞得她好苦啊,要是顧悅不點破這一點,他打算什麽時候向她坦白,難道要一直隐瞞下去。
說什麽不在乎她的過去,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你的兒子你當然不會在過戶。
她還多次對他表示感謝,這個時候他恐怕在看她這個跳梁小醜的笑話吧,内心嘲笑她這個沒腦子的女人,被人強了生下孩子還對人家千恩萬謝。
因爲太生氣,江蔓的想法一時間有些極端。
這一晚,江蔓徹夜未眠,因爲一閉上眼睛就是幾年前的那一幕幕,她以爲已經忘記了,其實不然,隻不過被藏在了内心最深處,需要一個喚醒的契機。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早晨,她才剛醒來門就被人從外面踢開,闖進來的人是全是熟悉的面孔,她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麽就聽到秦伯父憤怒的聲音。
“緻遠,這就是你的未婚妻,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麽,我們秦家的臉都被她丢盡了。”
“蔓蔓,發生什麽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尚有一絲暖意的是江臨成。
“江蔓,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麽多年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你和男人竟然在酒店開房,你把江家人的臉面放在哪兒?”
開房,江蔓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打結了,她明明是找顧悅和夏晴慶祝生日,怎麽會出現在酒店,可是關于昨晚的記憶,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她隻覺得大家的目光都快要将她淩遲,讓她根本就擡不起頭來,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皮鞋,她知道,那是秦緻遠,他坐在她的身邊,将她摟入懷中,平靜的問道:“蔓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江蔓呐呐的搖頭,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隻不過她不是無知少女,好歹也是個大學生,成年人了,身體的異樣她是知道的,自己的清白沒了。
江蔓的臉一片慘白,眼淚忍不住往下掉,緊緊的揪着秦緻遠的衣服,顫着聲音道:“緻遠,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緻遠,你給我滾過來,你給我有點骨氣,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你還要來做什麽,你就不嫌她髒嗎?過來。”耳邊又傳來秦伯父的憤恨的聲音。
“爸,事情還沒搞清楚,你先别下結論。”
“沒搞清楚,這樣還不算清楚,這個女人背叛了你,你們倆玩完了,婚約必須取消,我們秦家丢不起這個人。”
畫面一轉,秦緻遠開着車載着她一路飛奔,身後是秦家人派來的保镖,“蔓蔓,我們離開A市,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不管你發生了什麽,我知道你是不願意的。”
“緻遠,我們真的要走嗎?”
她内心慌亂無比,心頭盤旋着不好的預感,“緻遠,我們還能好好過日子嗎?”
“蔓蔓,相信我,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隻可惜事與願違,在他們快要逃出A市的時候,一個電話成功阻止了他們,秦伯父正在急救室搶救。
醫院裏,秦伯父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他戴着呼吸機,整個人毫無生氣。
秦伯母拉着她的手,那眼睛卻淬着毒,“蔓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喜歡你,但是如今鬧到這個地步,你和緻遠是不可能了,你離開他吧,我不想我們秦家因爲你鬧得人仰馬翻,是不是你秦伯父死在你面前你才能不糾纏緻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