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勵珩平日覺得陸梓潼叫自己小表叔沒覺得有什麽,這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性稱呼,可是現在被兩個和她同樣歲數的女孩叫叔叔,心中隻覺得怪怪的,隐約還彌漫着一股不可抑制的怒氣,要不是這兩個女孩是陸梓潼的舍友,他根本就不想理會她們。
頓了幾秒鍾,裴勵珩有些艱難的點點頭,“你們好。”
“叔叔,你見過梓潼的男朋友沒?這丫頭瞞我們瞞的好辛苦,一點風聲都不透露給我們。”
“對啊,叔叔,梓潼男朋友長得帥不帥?”
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還叫上瘾了?
不僅沒眼力勁,還是花癡,裴勵珩心中評判着,語氣裏不自覺透着一股清冷,“沒見過。”
“真的好遺憾,竟然畢業了都沒見過,陸梓潼,你太過分了,根本就沒拿我們當好朋友。”錢小轉而讨伐陸梓潼。
“就是,太不夠意思了,你捂的這麽緊,難不成是長得太抽象,見不得人。”
陸梓潼看了裴勵珩,發現他滿臉不悅,嘴角微微一勾,拿着一個蘋果咬得卡蹦脆,“恰恰相反,我男朋友長得可好看了,我怕你們犯花癡,當然得藏好。”
錢小一又想說什麽,陸梓潼立馬打斷了她們,“得,打住,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少來套我的話,你們反正打算留在A市發展,坐等我給你們發喜帖就是了,到時候想怎麽見就怎麽見。”
錢小一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都到談婚亂嫁的地步了?”
“當然,畢業就結婚本就是我一直以來的追求。”
“會不會太早了點,一畢業就踏進婚姻那也太不自由了,我們可才剛畢業,以後有大好的生活等着我們,而且你們好像也沒談多久,靠譜嗎?别遇到渣男了。”
舍友們平時說話說習慣了,沒什麽顧忌,可這話聽在正主耳中就不是什麽好事情了。
裴勵珩眉心擰了又擰,這些舍友都是怎麽回事,别人結婚關她們什麽事,非得在那傳遞負能量。
“放心好了,絕對不是渣男。”陸梓潼看裴勵珩臉色不好,将話題引開了。
勵珩全程并沒什麽話,安靜的幫陸梓潼收拾行李,俨然是一個好苦力,反倒是陸梓潼一直拉着兩個舍友叽叽喳喳。
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聽她們說話,他發現她們說的很多東西他都不懂,也沒玩過,第一次覺得他和陸梓潼之間隔着好幾個代溝。
收拾好東西之後,三個女孩相擁,依依不舍的告别。
陸梓潼的東西并不是很多,床上的東西都低價賣給了舍管阿姨,書她也隻留了幾本像spss、證券實務這種操作性的書,其它的都賣了,全部的東西也就收了兩個箱子。
将宿舍鑰匙交回去,算是徹底結束了她的大學生涯。
看着學校熟悉的景色,心頭微微歎了一口氣,平日萬般抱怨最終還是萬般不舍,“怎麽辦,小表叔,我好像有些舍不得了。”
裴勵珩皺了皺眉,有些嚴肅的說:“陸梓潼,以後别叫我小表叔了,叫裴哥哥就可以了。”
“我都叫習慣,爲什麽要改。”
“你把我叫老了,我沒那麽老的。”
陸梓潼定定的看着裴勵珩,看到他目光微微有些閃爍,立馬猜到是因爲什麽,唇邊忍不住逸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小表叔,你知不知道,有個詞特别适合形容現在的你?”
裴勵珩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她,“嗯?”
“老黃瓜刷綠漆。”陸梓潼一字一頓的道。
裴勵珩剛想問什麽意思,陸梓潼又吐出兩個字,“裝嫩。”他的年紀當她爸爸還差了幾歲,但是當叔叔綽綽有餘,偏生還不許她叫他叔叔,這不是裝嫩是什麽。
裴勵珩面色陡然一變,平日一向溫潤的男人也學起了葉子皓說話的口吻,“陸梓潼,你是不是皮癢了?”
“這麽快就惱羞成怒了啊,别這樣,我就喜歡你這号的老男人,有型有味道,太對胃口。”陸梓潼讨巧賣乖的挽着他的胳膊。
裴勵珩臉色有些薄紅,敲了一下陸梓潼的額頭,“以後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有味道都出來了,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小表叔,你是不是又胡思亂想了吧,該不會是想到了什麽不純潔的事情了吧。”
“沒有的事,你這些東西到底要搬到哪裏去,是要回大院還是回市區?”裴勵珩實在是招架不住陸梓潼這純潔無辜的小眼神,隻能岔開話題。
“别岔開話題啊,你就算是想到了也沒什麽的,你畢竟是一個三十四歲的人,哦,不,好像快滿三十五歲了,算是老男人了,你有點老男人的思維也是正常的,這絕對不影響你自小在我心中樹立的光輝形象,你不用擔心。再說,我也絕對樂意配合你,要不這樣,我直接搬到你那去吧,我們同居,這樣你可以照顧我的衣食住行,也方便我找工作。”
“咳咳。”裴勵珩忍不住咳嗽起來,怒視着陸梓潼,那樣子嚴肅極了,“别再胡說八道,陸梓潼。”這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孩,也是他兜兜轉轉打算一輩子捧在手心的人,他絕對不會破壞她的名聲。
可是世事難料,情到濃時,又豈是人爲能掌控的。
陸梓潼哈哈大笑,她覺得人生中最幸運的的三件事就是,等到他,讓他愛上她,随時随地調戲他。
這種感覺可真不賴,感覺全身每個細胞都舒暢了。
“老幹部果真是不經逗,我也就随口一說,你沒必要表現出一副對我避如蛇蠍的樣子吧。”她要是真敢和他同居,她老爸肯定饒不了她,指不定以前對小表叔的好印象都會消失殆盡,爲了長遠考慮,她還得繼續僞裝一段時間。
裴勵珩看着她眼底星星點點的笑意,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又被她耍了,他一直很納悶,他年長了她一個年輪,可是經常被她這麽個小丫頭片子吃的死死的,經常又氣又惱,還真的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