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一頓,花白的眉毛挑得老高,不滿的瞪着陸琛,那樣子頗爲駭人,低吼道:“這個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前不久小暖來探我的話,今天你又提,到底是想幹什麽?難不成在懷疑你爺爺什麽?”
莫暖看老爺子發火,有些心虛的低頭吃飯,堅決不摻和這個話題。
“爺爺,我隻是這麽一問,你沒必要這麽激動吧。”陸琛總覺得不對勁,莫平山病情被爆出的那天,老爺子對莫暖說的話似乎别有深意,當時情況比較急,他和莫暖趕着去救場,他也沒深究,過後越想越不對頭。
老爺子一向軍人作風,一向嫉惡如仇,莫平山并不是什麽太值得同情的對象,可老爺子的話卻有些同情的意味在其中,這就不正常了。
“我這不是激動,我是讨厭再提起這個話題,你大哥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是我最大的驕傲,他出了那樣的事情我是最難受的,你非得要在我身上捅刀子不成。”老爺子的情緒是真的很激動,胸口都氣得微微起伏。
陸南天就坐在他的身邊,幫他拍了拍後背,“爸,你别激動,阿琛也是一番好意,不想有什麽不清不楚的地方。”
“我最後再重複一遍,這個家裏不許再提起阿銘的事情。”老爺子猛地敲了幾下桌子。
陸南天也朝着陸琛道:“阿琛,以後這個事情沒必要再提,當初的事情我查的很清楚,确實是一樁意外,和部隊裏沒有任何關系。”
聽自己的父親也這樣說,陸琛挑挑眉,“行了,我以後不再提就是了。”
因爲陸琛突然提起陸銘,桌上的氛圍有些不太好,但也隻是一會的事情,事情過去了幾年,傷痛也被撫平了。
秦慧對莫暖道:“小暖,你今晚早點睡,明天跟我和你小嬸去附近的寺廟一趟,前不久我去許了求子的願望,現在你成功懷上了,必須要去還願的。”
莫暖還沒來得及出聲,陸琛就已皺着眉問道:“去寺廟?怎麽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他一向對這些迷信的事情無感。
“我今天一直沒時間說。”
“那地方不是有很多石梯嗎?暖暖可不适合那麽辛苦。”陸琛一副護妻的樣子。
“你放心好了,我難道還沒有你有經驗,小暖現在确實不适合勞累,但是爬一會是沒問題的,能夠幫助血液循環,爬上去一會就有纜車,我們到時候乘纜車上去就是,你要是還不放心就跟我們一起去。”
莫暖拉了拉陸琛的手,“那聽媽媽的安排。”她覺得最近的日子不是上班就是呆在家裏休息,有些無聊了,也想出去走走。
“行,那明天我們一起去。”
莫暖點點頭,因爲沒有季櫻語在,心頭覺得格外的舒坦,胃口都比中午好了一些。
翌日,大家起了個大早,陸梓潼本來也不喜歡這種去寺廟的事情,但是家裏的人都走了,她也覺得無聊,也一起跟着去了。
翠屏山位于A市西南方向,上頭有個很出名的靈影寺,供奉着一尊彌勒大佛,因爲香火比較旺,每年能帶來不少的旅遊收入,帶動經濟發展,被政府保護的很好,在A市這樣的城市,已經不多見。
樹木蓊郁,風景十分的好,隻在中間開辟了一些小路讓遊人和信教徒上下山,不失爲一處休閑的好地方。
周末人比平如要多,陸琛一手拿着一個保溫瓶,裏面裝着從家裏帶來的溫開水,一手掩在莫暖的身邊,将她圈在懷中,不讓其他人有碰到她的可能。
秦慧和周清韻看着他這緊張的樣子,都失笑的搖搖頭,看他這樣,也不自覺的都站在莫暖的身邊,将她圍在中間。
看周圍人來人往,陸梓潼忍不住拉了拉莫暖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都不知道爲什麽有這麽多的人信佛,嫂子你也相信嗎?”
莫暖笑了笑,“我是個無神論者,不怎麽信,但偶爾也會用來安慰自個。”
“小暖這種想法是對的,這些事情真真假假沒人說的準,但是就當個心理安慰也是好的,人活一世,沒必要那麽較真。”秦慧聽到她們的談話,忍不住插嘴。
陸梓潼撇撇嘴,把聲音壓得更低,“大家都說越是有錢的人越信這些玩意,可一點都沒說錯,看我大伯母就知道。”
莫暖也應道:“好像是這麽回事。”米媽媽也很喜歡出來拜佛,可惜拜了這麽久也沒把米諾的終生大事解決,可依舊打消不掉她的熱情。
上山的一路都有小賣鋪,專門賣飲料和一些小零食,陸梓潼一早就渴了,看到一個小商店連忙去買了幾瓶水過來,莫暖剛接過,手中的水就被一隻大手奪了過去,隻聽家陸琛嚴肅的聲音,“這個是你現在能喝的嗎?喝這個。”
莫暖無語,知道他一切都是爲了她和孩子好,沒多說什麽。
心頭明白,要是她乖乖聽他的話,這個男人肯定又會對她一番說教,那樣隻會更頭疼。
一行人爬了一會,就開始乘坐纜車上了上頂,恰逢人人流高峰期,秦慧看着也有些擔憂,沒有讓莫暖進主殿,而是讓他們在偏殿門口那等候,她和周清韻進去還願。
陸梓潼熱的一直用手扇風,“早知道人這麽多,我就不來了,還不如好好在家裏睡一覺呢,我明天還要回學校,太不美好了。”
“你這丫頭,做什麽事情都三分鍾熱度,一點苦都吃不了。”陸琛朝着陸梓潼道。
“哥,你别訓我了,我聽着煩心。”陸梓潼說着視線不經意瞅到了一個角落處,眼睛一亮,“哥,嫂子,那邊好像有算卦的,我們去算上一卦好不好?”
“你不是不相信嗎?”陸琛反問。
“我去見識一下現在的行騙手段不行嗎?”
陸琛看那邊比這邊要涼快一些,也就應了下來,擺卦的人是一個很普通的老頭,兩隻腿直接伸直搭在桌子上,雙手交叉環抱放在胸前,腦袋偏着,顯然正在打瞌睡,毫無形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