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暖本來是沒什麽火氣的,可看陸琛竟然還笑得出來,心中頓時惱了,語氣陡然拔高,“陸琛,你給我閉嘴,你當我是傻子嗎?隻需挂瓶水的小毛病會陷入昏迷嗎?我下午是怎麽給你說的,你竟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以後你要是再這樣,你看我還管不管你的死活。”
陸琛也是第一次看到莫暖這個樣子,還别說,還真有幾分大家長的樣子,隻見她眉心微擰,一雙漆黑的瞳孔帶着不可抑制的怒火。
不知道爲什麽,被她這樣一罵,他不覺得在自己的秘書面前丢人,反而覺得身上的疼痛少了幾分。
“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陸琛聲音很小。
陸琛如此态度,莫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她不是一個不懂事的女人,相反她很明白事理,知道什麽時候該給一個男人留面子,看他額頭在冒虛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難受的緊,忍不住用自己的袖子爲他擦了擦汗,然後對前面的宋智道:”宋秘書,麻煩你加快車速。”
駕駛座上的宋智已經被後面兩人的相處模式驚住了,他們的總裁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噎住,從來隻有他把人說到無法反駁的地步,偏偏當事人還一副願挨的樣子,要不是時機不對,他一定會忍不住笑出聲來,聽到莫暖的話後,他立馬又加了點速度。
莫暖的身子本能的僵硬起來,雖然她極力克制但陸琛還是感覺出來,隻見她的貝齒深深的陷進嘴唇裏,都快把嘴唇咬破了,陸琛握着她手的力道緊了幾分,對着宋康道:“我沒事,放慢點速度,安全第一。”
“保持現在的速度。”莫暖也道。
“暖暖,我真的沒事。”
“我也沒事,宋秘書,聽我的。”莫暖語氣不由得強硬起來,有些時候她是固執的。
宋智能在陸琛的身邊呆這麽多年,還一直受到重用,察言觀色、揣摩心意自然是有一套的,經曆過方才的事情他已經知道自家總裁現在已經是妻管嚴了,這種時候自然是聽總裁夫人的。
于是,車速加快,陸琛看着宋智的目光幽深了幾分。
莫暖自然也看見了,瞪了一眼陸琛,“這是我的主意。”
陸琛朝着莫暖勾了勾好看的唇角,“那聽夫人的。”
不得不說,美男子就是沒男子,哪怕唇角發白的樣子也絲毫不減魅力,莫暖微微别看眼。
陸琛被送進了急診室,馬上進行拍片,拍片的結果是嚴重的急性胃潰瘍,再晚一點送來極有可能發展成胃穿孔,莫暖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臉色一白,哪怕她不知道這個病的嚴重性,也能從字面意思了解到一些,難以想象胃要是破了該怎麽辦?
“他這應該是毛病了,有好幾年了,以後盡量少喝點酒,特别不要幾種酒一起混着喝,很傷胃的,就算年輕也不能這麽糟蹋自己的身體,胃這玩意是需要小心呵護的,一旦壞了可就很難養回來了。”醫生對着莫暖道。
莫暖一直沒出聲,心中卻在生悶氣,不用想也知道這男人的身體是被工作拖垮的,婆婆說他經常爲了工作到處飛來飛去,爲了工作半年不回一次大院也是常有的事情,飲食不用說也知道不規律,否則怎麽可能把自己的身體糟蹋成這樣。
醫生見莫暖沒反應,又繼續交代道:“這個星期飲食要清淡,以流食爲主。”
“嗯,好的。”
陸琛挂上吊水之後就轉去了普通病房,爲了保險起見,醫生建議留院觀察幾天,莫暖辦完住院手續才回到病房,陸琛已經睡着了,眉心微微的蹙着,一直捂在胃上的手也已經松開,想來是疼痛得到了緩解。
莫暖微微松了一口氣,看宋秘書在門口,忍不住開口問,“宋秘書,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秘書毫無避諱的如實道出,無非是遇到難纏的客戶,不得已紅酒和白酒混在一起多喝了幾杯。
莫暖微微皺了眉,“像這樣的場合很多嗎?”
宋秘書搖搖頭,“其實這樣的場合并不多,如今在國内根本就沒有人敢勸陸總喝酒,今晚的客戶是國外的,派過來談判的代表和陸總以前有過一點私人恩怨,爲人偏激睚眦必報,今天逮着機會灌酒,想必他回去也并不好受,他們的老總可都不敢這樣對陸總。”
以陸氏集團目前的地位,想和它合作的公司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他們也怕流失這麽一兩個資源,陸總今晚這麽順從,更多的是他心裏不好受。關于這一點宋康自然是不會對莫暖說的。
但是莫暖又豈是這麽好糊弄的,隻見她蹙着眉,嘴角微微扯開,“陸琛不是傻子,今晚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麽?”
迎上莫暖的目光,宋智有些心虛,“這個……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在不知道莫暖知道多少陸總往事的時候,他選擇少說話,生怕說多錯多。
莫暖看宋智吞吞吐吐的樣子,知道是不方便讓自己知道的事情,了悟的點點頭,看這邊也沒什麽事,就讓他先回去,“宋秘書,今晚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裏陪他。”
“夫人客氣了,這是我的工作職責,那我就先回去。”
宋秘書走後,莫暖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水,打濕毛巾幫陸琛擦了擦額頭,然後輕輕撫平他眉間的褶皺,此刻的陸琛微微有些狼狽,烏黑的頭發因爲被汗水打濕的緣故微微拉聳着,看着倒是有幾分孩子氣,莫暖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隻是心頭的煩悶怎麽都揮之不去,她想不明白,陸琛一向克制,到底有什麽理由可以讓他放縱,可以讓他買醉。
一個人買醉的理由不外乎兩種,生活的壓力,情感的壓力。
而陸琛很明顯是後者。但是,她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這種感覺并不好。
她發現自己變得似乎有些貪心了,原本隻想要一個适合的結婚對象,此刻竟然開始介意起他的過去,介意他将她排除在心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