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隻看洛陽城。
這幾日洛陽城被楚軍四面合圍,殺聲震天。
一片血與火的戰場,到處是沖鋒陷陣、喊殺震天的士卒,到處是倒卧血泊、已經永遠也不會再爬起來的死屍,活生生的血性漢子,轉眼就變成一具具無人顧得上多看一眼的屍骨。
楚軍這日投入了兵力達到了七成,不下二十萬人馬,而且楚軍仍從後方陸續增援中,此時城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頭,看來真有投鞭斷流、舉手如雲的龐大氣勢。
城下那一排排集束似的弩箭,仿佛不花錢似的向城頭上傾瀉,暴風驟雨般的猛烈打擊中,又有百餘架抛石機,把一顆顆上百斤重的石彈砸向城頭,每一顆巨石砸落下去,都騰起一團濃厚的黃煙,三日下來把洛陽外城牆轟得千瘡百孔。
城頭漢軍也在頑強地城下的楚軍還擊着,一排排利箭在吱呀呀一陣勾魂般的弦張聲後,便像蝗蟲一般從城頭襲向城下的南盟軍,特别是炸藥包和雷管,投擲到楚軍人群中,轟轟轟一陣炸響,血肉亂飛。
戰争的較量,很大程度上就是雙方國力的較量,雙方都是兵多将廣,猛将如雲,更不乏精銳之士,而且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武器裝備堆積如山的糧米供應,漢國與楚國的戰資儲備都十分充足,因此這一場鏖戰,雙方都有成功的基礎,最後的歸屬就要看雙方統帥的智慧與勇武了。
項羽的一出現,使楚軍士氣迅速猛漲,從漢軍的火藥威力驚懼中脫身出來,特别是項羽持刀重挫了漢王,在敵軍心中那股無敵的形象被撼動,士氣提至巅峰,因此楚軍敢于與漢軍決一死戰。
“二弟,洛陽正門的甕城即将被攻破了,隻要能轟開城門,帶一支騎兵殺入城内,所向披靡,生擒漢王不是難事。”項羽一襲戰甲威風凜凜,傲然說道。
項雲手持長槍,一身銀白铠甲,熠熠閃光,點頭道:“昨夜擒住了漢軍的斥候,乃是前去漢中、趙地送信的,信上提到城内糧草和箭簇都瀕臨空缺,漢王身受刀傷,仍在休養中。”
項羽冷笑道:“龍天羽吃了我一刀,要說沒傷,那才是怪事,隻可惜沒有當場斬其首,哼,這一次包圍了洛陽城,龍天羽插翅難飛,隻要他一死,漢軍群龍無首,滅亡指日可待了。”
項雲贊同道:“整個漢軍,唯一能對咱們産生威脅的就隻有龍天羽,其它人不足懼哉,隻要除掉他,漢國就名存實亡了。”
項羽嘴角溢出冷酷的笑容,猶如一尊戰神,渾身透着殺氣,冷冷望向洛陽城,遍地硝煙彌漫,爆炸聲連連,箭矢如簧,許多正在攀登雲梯的楚軍士卒如熟爛的葡萄一般吧唧吧唧往下掉,摔個粉身碎骨。
東城主門第一線由樊哙、袁英、楊瞳、呂澤諸将指揮守軍防禦,抵擋着楚軍潮水般的襲擊,龍天羽、張良、陳平、墨蘭等人站在城樓内,隐藏住身影,隻透過窗棂縫隙俯視着城下比螞蟻還多的楚軍。
“報——,啓禀漢王,有飛鷹密函傳至!”
一名鐵衛接過特制鐵筒,從鐵筒内抽出一卷密函,這是通過飛鷹傳書的途徑,雙手遞給了漢王。
龍天羽看過信函之後,雙眼一亮,内心狂喜:“婉兒已經到了函谷關,要夾攻楚軍,隻要等韓信與彭越搗毀楚軍後方之後,布下伏兵,就可以立即反攻,壓制楚軍的進攻了。”
“來人,傳令龍牙特戰團、騎兵營、空軍傘兵、先鋒軍步騎進入一級備戰狀态,随時準備出擊,反攻楚軍。”龍天羽喝道,渾身充滿了君王的威嚴,這一句話,決定了楚漢最後決戰的命運。
目前楚國已然把洛陽城内的漢王當成了甕中之物,而龍天羽何嘗不是把城外的項羽、項雲當成了獵物。
所有人心裏都清楚,決戰就要來臨。
………
韓信接到漢王的聖谕之後,從城陽橫渡黃河,迅速消滅駐守河岸的楚軍,占領了楚地濮陽,緊接着渡過蒲水,連續攻克了桂陵、元父、昌邑、泗水、薛縣,勢如破竹,劍插腹地,直逼楚國都城彭城。
“韓将軍,即将到楚國彭城了,城内守軍有八萬,我軍深入楚地,隻剩下十萬人馬,圍城恐怕人數不夠。”紀信疑問道。
韓信微笑道:“進攻彭城,隻是權宜之計,我們的目标并不是彭城,而是項羽和項雲,反正楚軍在都城内群龍無首,不敢出城迎戰,我軍隻留下三萬人駐紮在彭城外,由你紀信與周苛在此留守,虛張聲勢,牽制彭城的兵力,本帥與灌嬰将軍帶大軍趕往定陶一帶設伏,等楚軍前線一敗,撤離之際,十面埋伏,襲殺項羽和項雲!”
紀信哦了一聲,周苛在旁道:“隻有三萬人馬,孤軍深入,萬一附近的楚軍忽然來援,我軍一迎戰,人馬不足,恐怕就要露陷了。”
韓信笑道:“彭越已經率軍攻入了齊地,占據了臨淄、齊北,正向着楚國彭城後方襲去,由于楚地的精銳人馬全部調往了荥陽、成臯、洛陽一帶,腹地兵力空虛,難免九江王英布、臨江王共敖、楚将蒲節共同掌兵十五萬,把守江陵,正與虞子期對戰,無暇分身,因此你這雖然三萬人馬,未必有楚軍趕來挑釁搦戰。”
“将軍打算在何處分兵?”
“就在沛縣吧,當年漢王在此起兵抗秦,今日咱們漢軍又打回來,你二人先去清點人馬,一旦進城後,善待百姓,重新獲得這些百姓的愛戴,這樣對付楚軍就容易多了。”韓信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末将得令。”
韓信點頭道:“很好,拖住彭城的楚軍,斷其糧草,阻止後方的軍饷糧草送往前線,用不了多久,前線的楚軍必然軍心收到影響,如果有楚軍回援,都會被伏殺在途中的,楚國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