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人數雖衆,卻被三大門派的高手反撲,陣形逐漸被沖散分割,比起劍術來,三個冥宗普通教衆不及名門正派的一名精銳弟子,到頭來,反是這些伏擊的人遭到了反圍擊。
護法長老盧震仗着鬼魅的身法,手舞烏鐵折扇,滿地躲閃,與青衣門長老林炫糾纏争鬥在一起,後者劍術精妙玄奧,在他身前不斷結下劍網,鎖定盧震的身體周圍,令對方越來越感到招架吃力。
“這些老不死的,果然是越活功力越淳厚,百十回合過去,這老頭的劍氣竟然絲毫未見紊亂,依舊這麽強悍,這次圍剿青衣門的計劃看來不得不以失敗告終了。”盧震心中一邊尋思着,一邊迎戰,目光斜看周圍戰況,随時準備撤走。
刀劍相擊的聲音激烈異常,絢爛的劍芒,林間劍氣縱橫激蕩!上千人性命相搏,生死相向。
這邊重劍門長老獨孤裘亂發熱狂舞,眸若冷電,長劍如虹,《獨孤十三劍》的劍訣施展而出,頓時騰起一片劍氣霞光。
一股強大的劍氣波動在林間肆虐,丈許内大片林木在瞬間被劍氣撕扯,林葉紛飛,碎木屑漫天飛舞。
丁火旗主潘嶽感受到了一股危險,在自我防護的條件下,急忙閃躲,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飛快避開,但劍氣依舊沒有完全脫離,潘嶽悶哼一聲,左肩手臂被劍氣劃中,大片鮮血蓬散飛濺。
“旗主受傷了!”丁火旗的兩位堂主急忙上來搭救。
獨孤裘仗劍跟進,手腕抖動之下,劍光分射擊出,如影随形地攻至。
潘嶽采取防守的打發,劍法收斂,舉劍迎擋,門戶封鎖嚴密。
獨孤裘挺劍直刺,劍鋒将到之際,忽然一圈轉,使出獨孤劍決獨特之秘一招‘化石藏蛇’虛虛實實,劍光霍霍,剛中帶柔,如蛇吐芯盤将過去。
潘嶽面對這一招的變化,沒反應過來,隻覺右胸口一痛,被劍鋒刺中,本能地迸發出内勁,身子順着劍勢側翻,帶起大片血雨,如飛而退,雖未死卻也重傷。
三大門派七八個長老,都在大劍師後期或巅峰,大劍師的院主、閣主也有數人,精銳弟子無數,激鬥了半個時辰,冥宗的人不斷倒下,開始紛紛敗退。
“魅影公子還想逃走?落英神劍!”
林炫騰空而起,在三丈高的半空旋身,揮出一片絢爛的劍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周圍落葉紛紛,被裹入了劍氣之内,一起擊落下去。
盧震急忙揮開鐵扇遮擋,無數的落葉猶如暗器一般盡數打在扇面上,就當盧震以爲解脫大厄之時,一道劍光迎空劈下,正斬在了鐵扇上,扇子被劍鋒劈開,劍氣迸發而出,前胸被劃破一道傷口,震到内髒,盧震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飛身跌出數丈。
“快撤——”
“乙木旗斷後!”
兩旗一個迎擋在後,一旗攜着傷員逃走,朝着山林深處落慌而逃,留下斷後的陰陽冥宗的教徒迅速被斬殺幹淨,這時火勢被控制,但濃煙依舊滾滾,直上蒼穹,三大門派的弟子彙聚在一起。
由于擔心再中冥宗伏兵的圈套,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停留下來,彙合聚攏。
重劍門的麻衣布帶,草鞋披發;古玄門灰衫白領玄衣;青衣門一襲丹青衣三大古老劍門,相隔了百年,終于再一次正式相逢碰面,而且如此大的規模,精英弟子盡出的情況下。
百年前戰國中期,戰國七雄,諸子百家争鳴,學派衆多,古老劍門顯山露水,連橫合縱,劍士林立,這些士子武者遊走在七國之間,尋求施展才華之地,而古老的劍門也和學派一樣,壯大本門的聲威,徘徊在諸侯之間,保持個獨立的超脫存在,被諸侯拉攏重聘。
“林先生——”
“古先生——”
“獨孤先生——”
三派的長老帶着本門的精銳見面後,相互客套對白,什麽“許久不見”、“百年之約”、“仰慕已久”之類的話寒暄一番,才切入正題。
“今日青衣門遭襲,前幾古玄門也遇到伏擊,冥宗顯然正在收回力量要在陰陽峰總壇下的路口,對我幾個門派進行伏擊,如今我們三個門派彙合,除非冥宗高手傾巢而出,否則再難以進行有威脅的伏擊了。”古陵子捋着胡須,一副高深的神态概括說道。
其實三派長老心如明鏡,如果分開上山,冥宗肯定會集中力量逐一消滅,但三派結伴上山,等于力量擴大的三倍,冥宗再要對付起來,就有些吃力了,至少五行旗同出才有威脅。
林烨擔心說道:“據說冥宗後山有個禁地,那裏聚集不少高手,有西域、波斯番邦高手,也有關外胡人硬手,更多的是一些隐迹的強者,比如天魔三老,還有七煞儒生、血魔王、鷹爪王、黑白雙煞等等,而且還有一大批傀儡死士,都在陰陽頂上,攻上了頂峰,還有一場血戰等着咱們。”
“不錯,一場血戰在所難免,陰陽冥宗百年來發展迅速,這次瀕臨滅種,肯定會死戰到底的,不過六大門派齊聚,百年來從未有過的事,加上鬼谷宗、鳳舞門、武真門都有高手前來,要剿滅冥宗,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可能還不小,魔教這次終于要滅掉了。”
古逆塵道:“諸位,走,三派同行,進發陰陽頂!”
“冥宗的滅亡指日可待了。”
三大門派弟子,雖然折損了一些,但合起來仍有八百之數,朝着陰陽峰浩浩蕩蕩進發。
………
“燕丹善勇士,荊轲爲上賓;圖盡擢匕首,長驅西入秦。素車駕白馬,相送易水津;漸離擊築歌,悲聲感路人。舉坐同咨嗟。歎氣若青雲。”
蔥郁的山崖之上,兩個男子,一個手持着長劍,雖未出鞘,但劍氣淩人,圍繞着長袍武士勁裝男子,他口中高吟着詩詞,另一位男子盤膝而作,撫着古琴,配着曲調,一唱一和,古風優雅,蕩氣回腸。
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雁水寒與高相如。
當日二人在雲夢山出手救助漢王之時,高相如受了重傷,二人離開雲夢山在此潛修,數月過去之後,高相如恢複過來,二人對着山崖清風,惆怅古史。
“這首五言詩,都漢王的新作,從宮内流傳出來,所歌頌的就是你我的先人!”高相如按住琴弦輕歎道。
雁水寒微微點頭,目光望着山崖遠方,并不言語,高大挺拔的身影似鋼鐵澆鑄的一般,給人不可戰勝般的強大力感,烏黑的長發迎風展動,透發出無比迫人的強勢氣息。
高相如繼續說道:“據說鬼谷、鳳舞、武真、古玄、重劍、青衣六大門派要圍攻冥宗陰陽頂,而漢王已經擊敗匈奴大軍,奔襲到了衛地,與衛曉峰對峙,看來漢室已下定決心統一天下了,我們要不要下山去幫忙?”
雁水寒冷靜道:“走!”
“去哪?衛地還是雲夢澤?”
“當然是衛地,江湖之争,與我們何幹,而漢王與衛曉峰對峙,那衛曉峰劍術在劍聖境界,爲人狠辣歹毒,不得不防,你我兄弟就去助漢室一臂之力,等功成便身退,從此嘯傲江湖。”雁水寒大踏步而走,冷拔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