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風清雲高,天空皎潔的明月連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麗圖案似乎都看的清楚,仲夏之夜,晚風仍有些涼意,草叢中蟋蟀不知疲倦地唱着歌,淺淺清輝灑在大地上,就象爲地面鋪上了一層銀霜。
賀蘭關處在賀蘭山腳,懸崖峭壁之間,依山而建,漢軍士卒仍在日夜修複着城關,士氣絲毫不減。
這場大捷徹底鼓舞了三軍将士,漢軍以不足十五萬的兵力,擊敗了四十萬匈奴與西域聯軍,漢軍上下無不對漢王的謀略和英明欽佩得五體投地,尤其是活下來的将士,又立下了不小的戰功,獲得了爵位,脫離了貧民階層,心中格外高興,更加賣力地爲朝廷出力。
龍天羽走過了關内的營房空地時,還有不少老兵和新軍在訓練着,朝廷正規軍制定詳細的兵制,以免出現調兵不靈的現象,軍隊建制由下至上爲伍、什、校、都、指揮、營、軍幾個跨級單位,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十人爲一校,百人爲都,在訓練的将士并未陣列,而是一伍一什的散聚練習,這些大多是爲了在即将到來的北伐練苦功,好在疆場殺敵,多立戰功。
軍人就要有軍人的樣子,有話了軍魂,才能戰無不勝!
龍天羽感受着這些身穿古裝将士的士氣和鬥志,心生感慨,自己跨進曆史以來,不斷掙紮,一往無前,殺出皇陵,先斬劉邦,推動曆史方向的變革,使自己成爲曆史的領路人,這種感覺,真正經曆了才覺得它的荒謬!
一朝走進曆史,轉眼成爲古人,萬裏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
夜色很美,龍天羽不知不覺,走上了山麓,崗哨見到漢王,都不約而同跪地行禮,讓龍天羽覺得繁禮太多,好生無趣,找了一條偏僻的小路向山嶺茂林走去。
不一會,來到賀蘭山麓的一處崖嶺,明月如鏡,仿佛就在山崖上空不遠,山崖懸空,茂林蔥郁,山、月、松、霧形成一幕甯靜緻遠,萬物歸一的景象。
龍天羽站在林海中,感受着草木靈氣的清新,引導着這些元氣湧入體内。
一道道細小的綠色光芒,随着他的呼吸節奏,在龍天羽的體内流轉,歡快無比,充滿了無限的生機,先天真氣,本就是人體的一種玄妙奧秘,真氣運轉幾周後,旋即散入了他的血肉、髒腑、骨骼,仿佛被輸送進無盡的生命活力……
一道道靈氣被強行聚攏而來,湧入他的身體中,龍天羽在月光下,散發出磅礴的氤氲之氣,雖然無法儲藏,但全部透入了肉身内,鍛造了肌肉和骨骼,他身體的抵禦力要遠強于一般劍聖,最後,肌體流動着淡淡的光澤,每一寸都如溫玉一般。
過了半晌,龍天羽才從武之玄境中退出來,感到渾身舒暢無比,仿佛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驚人的爆發力,盡管沒有達到劍聖,但這種修煉肉身的武修方式,卻是極其少見的,讓他身體的敏捷力、速度、爆發力都增了不少,純體力的增長。
他忽然聽到一曲埙樂悠然響起,幽幽的埙音随着月色輕輕漫延開來,細細的一縷,卻有着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在脈脈的輕風松濤聲映襯下,更顯得如慕如怨,如泣如訴。
埙的音色本就低沉渾厚,透着些許蒼涼,在這萬籁俱靜的秋夜,這幽幽細細的一縷埙音,道盡了傷心人别有懷抱,透着幾許思念,幾許向往,還有幾許無奈呢,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這縷埙音充塞得滿滿地。
樂有八音,金、石、土、革、絲、竹、匏、木。八音之中,埙獨占土音,正五聲,調六律,剛柔必中,輕奪迷失,早在殷商時期就是一種主要樂器。它的聲音古樸、渾厚、低沉、滄桑、神秘、哀婉。
龍天羽還是聽慣的琴、筝、箫,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曲調,他蓦然起身,循着埙聲穿林而過,如一縷魅影閃去,來到山崖半裏許的一處松林。
月光下,一盤青石上,輕盈潇灑的坐着一位女子,身穿雙襟圓領,藍色印花的女裝,玉手捧着埙吹奏着,風姿姊約,楚楚動人,那臉龐清麗絕倫,沒有半點脂粉的俏臉挂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凄幽美态,對她有若刀削般充滿美感的輪廓線條和冰肌玉膚,清麗如仙的容貌來說,任何一絲一毫的增減都會破壞這隻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不是旁人,正是墨蘭。
“是蘭兒!”龍天羽止住了呼吸,生怕打擾眼前這一幕美景。
月色透過林木縫隙灑在林間,把她的臉頰染得皎潔燦爛,身子另一面部分沒在暗黑裏,強調了她優美的輪廓和體态,四方的林蔭和嬌柔的動人女體對比強烈,形成一幅像與溫柔的月色融渾爲一的絕美圖畫。
龍天羽在這一刻,呆呆出神,被眼前的天人相融合的一幕徹底震住了。
這就是墨蘭,不愧爲天之嬌女,身上的氣質和容色,即便比起淳于婉兒、月瑤凝君三女,也毫不遜色,而且她體外散出的那股柔和的先天真氣,使她的氣息更加飄渺。
墨蘭這時有所感應般,放下了素手中的埙,悠然轉過螓首,目光深邃地掃來,正與龍天羽的眼神相對,定格在一起,彼此眼眸中的深情四溢而出。
“蘭兒!”
“龍大哥!”
龍天羽輕輕走上前去,他的身形在月光和綠蔭下,顯得格外峻拔如山,充滿一股陽剛之氣,走到她的身前,大手伸出觸碰到了墨蘭的臉頰,無限的柔情和愛戀,柔聲道:“蘭兒,你怎麽在這?”
“我…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搬進我的房内吧,睡不着咱倆還能聊聊天呢!”
“讨厭,我才不去呢,準沒安好心,那樣作弄人家。”墨蘭一臉嗔意,卻是少女撒嬌的語氣,聽得人渾身發酥。
龍天羽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颌,俯身一吻,在對方毫無防備之下,親個正着。
“啵!”
雖然隻是蜻蜓一吻,她的櫻唇還是那樣柔軟芳甜,令龍天羽回味無窮,又想起了幾日前那香閨韻事!
“蘭兒,我們相濡以沫,心有靈犀,其實不比拘謹了,你看這裏所有人,都把你當成漢王妃一樣看待,就你掩耳盜鈴呢,以後幹脆就搬進我的房間吧,我保證在雙修之前,不會做出過火的事來,純是學術交流好不好!”龍天羽溫柔地說道。
“我才不呢!即使不雙修,誰知你會想出什麽法子作弄人家,哼,橫豎都是我們女兒家吃虧,你若以爲我是你那些王妃那樣任你欺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不準你碰人家,啊——”她話音未落,就被龍天羽粗魯地摟入了懷内。
龍天羽笑道:“什麽叫欺負啊,這是相愛的男女,彼此之間的疼愛和溫存,懂不懂?除非你不愛我,否則沒有理由拒絕啊,難道你不覺被這樣一摸,渾身都很束縛嗎?”
他一臉壞笑地伸手攔住墨蘭腰肢,後者頓時身子一軟,就像一位喝醉了的仙子,倒入他的懷内,氣息有些紊亂了。
過了良久,遠處青山與明月,依稀朦胧之美,低頭再看,偎依在龍天羽懷中的墨蘭容色略顯清減,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也有些水霧,但是柔和的鼻翼,溫潤的香腮,兩彎淡淡蛾眉,鮮紅的櫻桃小口,一副之姿。
龍天羽也坐在了岩石上,兩人相擁而坐,望着夜空,靜谧的月光灑在二人的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柔和清美,彼此身上散發着氤氲真氣,彌漫開來,使二人的身影在月色下越來越朦胧,最後分不清哪個是她還是他的身影。
……
翌日,龍牙部隊換上了野戰軍裝,開始先行出關,由夏侯嬰親自帶軍,繞走賀蘭山,進入草原,向北面的古蹬口潛行而去,拉開了北伐的戰略部署。
五千龍牙特種兵,一襲精良裝備和輕騎戰馬,戰鬥力不下于五萬精兵,乃漢軍的秘密殺手锏,此次行動,任務就是兵貴神速,首戰大捷!
兩日後樊哙帶領先鋒軍也出動了,兩萬人馬向着草原推進,爲了避免行軍過于張揚,大軍靠近賀蘭山腳行軍,日行數百裏,逼近古蹬口,準備接應龍牙部隊。
第四日,左路軍與騎兵團兩軍先行出關,左路軍由袁英任統帥、騎兵團杜青雲任統帥,兩軍将領數十位,騎兵三萬,徒步甲士一萬,兩軍相隔一裏,浩浩蕩蕩,一路朝着草原挺進。
兩個時辰後,中軍與右路軍也開撥了,五萬大軍,盔甲铮亮,刀槍劍戟,寒光爍爍,尤其是漢王的親軍護衛,個個彪悍兇猛,在前後左右保持着一緻的步調随護前進,外層又是大内侍衛和都騎軍。
玄黃色的龍旗,五爪金龍迎風招展、獵獵有聲,中軍的馬隊都是精銳輕騎,隊列雄渾威嚴,刀槍閃爍着鋒寒的光芒,一時殺氣彌天,顯示出這支隊伍地不同尋常和彪悍善戰。
“漢王,以咱們的行軍速度,趕到古蹬口,估計先鋒軍已經渡過黃河搶占五原城了。”墨蘭策騎與他并肩,上前問道。
龍天羽微笑道:“攻入長城更好,省得幾路大軍出擊了,養精蓄銳,到時與衛軍決戰時才更有勝券和優勢!”
墨蘭撅起小嘴,微微點頭,真的要與衛軍決戰了,到時候與衛曉峰沙場上對峙,自己又會如何面對呢?還有墨家的長老和墨徒,都在衛地呢,又如何正面爲敵厮殺?
龍天羽看出她的神情有異,淡笑道:“蘭兒,昨晚睡的如何?”
墨蘭回過神來,頓了一下道:“嗯,還好!”
龍天羽微笑道:“今晚還來我的營帳内吧,呵呵,摟着你睡,真的好舒服,而且你的身子又軟又香……”
“讨厭了!”墨蘭尖叫一聲,一時沒有壓住音,透過内息發出,周圍護衛和将士聽得一清二楚,誰也不敢瞧來,但也臊得她面紅耳赤,玉手伸出狠狠地擰在了龍天羽的黃金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