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旦伐定三監之亂,以弟弟康叔封爲衛國諸侯,分殷商之民,護衛周王室。據《元和姓纂》及《通志?氏族略》等所載,周武王滅商後,賜同母弟封康邑,史稱康叔封。後周公旦又将原來商都周圍地區和殷民七族封給康叔封,讓康叔遷徙至殷商故都,建立衛國,定都朝歌。
衛國經過曆史上康叔立國、武公修德、州籲弑君、諸子争位、文成之禍、皮冠射鴻、南子出公、降侯貶君,曾一度崛起,并非弱國,但是在春秋戰國的争霸中,其它五霸主過于強盛,衛國一直都是二流的諸侯國,沒有入列一等強國之中
在昭公時期,三晉強盛,而衛國如小侯,成爲趙國的附屬,到了成侯時期,因爲國勢不如諸侯,于是貶号爲侯,到了嗣君時期,衛國隻剩下濮陽,而衛侯貶号爲君,秦始皇滅六國,衛國因爲弱小而得以保存,秦二世登基後貶衛君角爲庶民。
但世人罕有人知道,這個衛君角不過是衛國的名義君主,沒有任何權限,而真正衛國王族後裔早在百年前隐居在汾河一帶,休養生息,準備有朝一日複國興衛。
一支商隊沿着汾河逆水而上無,在湍急的汾水上遊河灘登岸。
“蘭姐姐,就要抵達管涔山脈了嗎?那裏是不是就能見到衛公子的水簾地宮了?”一個嬌美清麗的青衣女子下了穿艘,轉向身旁面帶遮紗的絕美女子好奇問道。
這被叫做‘蘭姐姐’的女子,正是有[南蘭]之稱的四大名姬之一蘭玉蝶,不過這隻是她爲遮掩身份而已,她的真正芳名叫墨蘭,墨家内宗嫡傳弟子,墨子的後裔子孫。
墨蘭仰望着遠處的連綿山脈和浪花澎湃的汾水河,輕歎道:“不知衛公子的劍術有沒有再次突破,他的天資橫溢,對天下大勢及古來興衰都有獨到的見解,胸有經天緯地之才略,韬光養晦已久,是該出山的時候了。”
月姬又道:“蘭姐姐,衛候擁有不少潛在實力,甯武城就是他的主城,附近郡縣和漁村都是衛國後裔的百姓,加起來不下二十萬戶,精兵接近十萬,加上咱們墨門内外宗弟子,爲何不早嬴政統一六國的時候就出手,偏偏等到了現在呢,要不是有那個漢王作亂,天下太平,衛國人豈不是還有等上一百年?”
墨蘭幽幽道:“這就是時機問題,雖然墨家先祖墨子曾與衛國第三十七代國君衛慎公有約定,助衛後裔王孫複興衛國,但衛國自己不争氣,内讧逐漸衰微,乃是天命,沒有明君賢主出現,即使墨家傾注全力也無法改變敗局,直到墨家先祖預言的衛國賢主出現,墨家才能真正出手全力協助,這隻不是交情,而是大勢,因爲衛公子很可能就是秦滅後大争之世,擁有大氣運的人,統一中原,北抗戎狄胡人,或許由他來完成大業。”
韓月如似懂非懂道:“還要統一啊,統一之後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暴秦!”
墨蘭搖頭道:“如今世人隻知道暴秦,卻不知秦國的貢獻是何等的偉大,中原的曆史以及後世的展都會因秦國的豐功偉績而改變,如果任由諸侯混戰下去,中原永無甯日,百姓便不能專心從事農商以及學術研究,社會便倒退了,而且給西北戎狄、匈奴、東胡壯大的機會,到時整個中原都要遭到滅頂之災,是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勵精圖治,實行變法,使西秦屹立起來,最終經過幾代君王的努力,厚積薄,終于在秦王嬴政的雄才偉略之下,滅掉了六國,實現民族統一,阻抗了外族蠻人,使中原的文明得以延續。”
“秦國緻力于破解人身依附、取締封地舊制、決通川防、修築道路、消除邊患、建立郡縣、統一文字、統一交通、統一田疇等等天下生計作爲。再加上秦國君臣上下同心,政風清廉,遵奉法度,乃泱泱大國所在!就連當時墨家幾代鋸子都嚴禁墨子幹涉秦政,因爲秦王的雄才偉略恰恰實現了墨家一直追求的“兼愛”國度,隻要天下統一了,戰争就消除了,各國的百姓都是平等的,再沒有紛争和戰亂,隻可惜,秦國的展已經出了嬴政最後的預想,瞬間的倒塌,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但秦國的功績或許在幾千年後,仍會被後世人記載傳頌!”
韓月姬以及其它墨徒想不到大小姐對秦國如此推崇敬佩。
春秋戰國時代,世風剛健質樸,不尚空談,求真務實,對國家大政的評判既直截了當,又坦蕩非常,當時普遍現象是:國有昏君暴政,則人才立即出走,民衆立即反抗,或紛紛逃亡。這種剛健坦蕩精神,既包括了對昏聩政治的毫不容讓,也包括了對不同政見者的廣闊包容,因之釀成了春秋戰國時代,百家争鳴,以及一系列政治奇觀。
秦始皇乃中華曆史千古一帝,其功績不可磨滅,盡管後期繁重的徭役、繁重的賦稅、奢侈靡爛的私欲,以及求長生不老藥的空想,但他仍是千古一帝,古來多少聖明君王在晚期都會犯下錯誤,大多最後清醒過來及時改正,或者擇賢君而立,故其弊端被後世繼承者校正,而秦始皇既來不及自我校正,又來不及清醒善後,驟然撒手而去,留下巨大的隐患,導緻巨大的颠覆性惡變。
如果扶蘇登基稱帝,大秦或許不會滅亡!
如果子嬰能及時鏟除趙高和胡亥,登基爲帝,大秦或許也不會滅亡!
一切太多的偶然聚集在一起,導緻國力強盛的大秦倒塌了,隻留下[暴秦]的蔑視稱謂,它的功績卻鮮被當世人提及。
墨蘭一番感慨過後,随着車隊向汾河上遊的管涔山脈行去。
汾河四周九山彙聚,林海茫茫,溪流淙淙,亭台樓榭,風光旖旎,自古以來,就被列入名山大川之列。《山海經》載:“管涔之山,汾水出焉。西流注入黃河。”
汾河是晉地最大的河流也是黃河的第二大支流。汾者,大也,汾河因此而得名。
沿途不少漁村和鄉裏見到行人,都好奇望來,充滿戒備的樣子,墨蘭讓幾個墨徒到前面通報,她知道,這些漁村裏潛伏着不少衛國的精銳士卒,平時打漁爲生,實則衛國卸甲戰士。
不一會,有一隊騎兵随着幾位墨徒趕回來,迎接墨宗人的到來。
衆人進入了山脈之中,順着溪水沿岸奔行數裏,裏面岔道奇多,卻不見任何出谷之口,若是無人領路,還真不知從何處出去,騎兵帶路繞走山道,又行出數裏,來到一處峽谷口。
此處兩邊山峰壁立,仰望碧天,惟餘一線之遙,溪水深過丈許,湍急彙流淌入谷中,山青水秀,深谷極盡清幽郁色,這時墨家的人便聽到裏面嘩啦啦的瀑布聲,以及千軍萬馬的訓練聲,深山幽谷居然别有洞天。
穿過峽谷屏蔽,前面豁然開朗,寬闊的校場,方圓數百丈,校場上站滿不少方陣,在訓練着刀槍劍戟,搏擊之法、射術等,足有一兩萬多人。服侍統一,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
校場四周山脈圍攏,懸崖峭壁,瀑布飛瀉,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錦,與适才峭壁嶙峋自是天壤之别,在懸崖之上,有各種名哨暗崗,防禦森嚴,方圓的百姓全部是衛國後裔子民,不是的都神秘消失了。
此時正值晌午,陽光映射谷中,映得草嫩花豔,清香撲來,怡然神奕。
“衛國精兵在此訓練也算世外寶地了。”韓月如驚歎道,她還是第一次來到管涔山谷内。
墨蘭輕輕一歎,想到那水簾地宮的寒玉床,還有高峰上的天池水,芳心激起淡淡的漣漪,衛公子的音容笑貌,漸漸在她的腦海清晰起來,當世豪傑,又有誰能及他?
就在這時,從山峰上傳來飄渺的歌聲:“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
衆人聽到男子歌聲一知半解,而墨蘭面紗裏的臉頰卻浮上淡淡的紅暈。
頃刻,一男一女走下山麓,來到墨家跟前,二人提劍朝着墨蘭拱手道:“恭迎墨家鋸子,衛公子正在天池之上,公子交待,請蘭小姐過去一叙,其它墨家門徒請随我二人到地宮内歇息。”傳話的一男一女,正是衛公子手下四大劍客中的殘劍、飛雪,另外齊名的兩人則是長空、無名,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墨蘭點了點頭,轉向月姬等人說道:“你們且去,我上天池去與衛公子交談起兵之事。”
諸人畢恭畢敬,韓月如卻一臉古怪的神色,心想不是談事情那麽簡單吧?
墨蘭生性恬淡,不多言語,轉身向着山麓幽徑走去,這條山道不是第一次走了,也儲藏着她曾經一段清純美好的回憶,陽光灑落,嬌美的倩影在竹林内步步生蓮,更顯得飄逸凡。
這管涔山是汾河的源地,天地湖群,高山環繞,樹木掩映,湖水清澈,像一塊“晶瑩碧綠的寶石鑲嵌于高山之巅”。在這些湖泊中,最大的是天池,古稱祁蓮池
據記載,天池水“陰霖不溢,陽旱不涸,澄亭如鑒”。傳說,每遇樹葉雜草飄落湖面,便有靈鳥飛臨噙去,故湖水清澈可鑒。天池風光秀麗,池中盛産鯉魚。炎夏鯉魚騰躍水面,泛起層層漣漪,波光粼粼,被稱爲“天池錦鱗”一景。
墨蘭走上天池,在湖畔邊負手而立着一位英俊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紀,玄衣一襲,豐神如玉,一束烏瑩瑩的長,未帶冠,隻松松地用一條淺紫色的絲帶系了,整個人猶如一朵不濯纖塵地墨蓮瑩然水上,在他的周圍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霧氣萦繞,顯然是身體毛孔竅穴無時不刻在吸收周圍空氣後,提取了其中精純元氣再吐出駁雜氣息,此男子正是衛國王族後裔的公子衛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