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羽搖頭失笑:“這個蒲家,看來氣運走到頭了。”
他身後的淩浩和喬珂遠遠瞧見蒲篙的身形和人馬,俱都臉色大變,看來這個梓潼一霸不會輕易揭過此事,卻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蕭大爺,你們帶着小珂姑娘快走吧,我在這擋一擋,大不了以血肉之軀,抵擋他的馬蹄,武士生涯本來就是短暫的,不懼!”淩浩一副視死如歸的态度,脫不開少年的放蕩不羁和年輕氣盛。
今遊俠,其行雖不軌于正義得,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厄息困,既已存亡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蓋亦有足多者焉。
龍天羽微微一笑道:“不忙,且看看那蒲家有何底蘊和實力如此嚣張跋扈!”
這時蒲篙帶人追趕上來,有十餘人乘騎,後面還跟着三十幾名家奴,人人帶着佩劍,氣勢洶洶,本來大秦統治時期,已經收天下兵器,民間不得藏有兵刃和鐵器,即使務農時也需要到當地官家手中租賃,現在大秦覆亡數月,許多貴族家藏有兵器的都顯露出來,明目張膽佩劍上街,若有沖突,拔劍而起,血濺當場。
“停!”
蒲篙一馬當先勒住缰繩,一手捂着青紫的臉,一手指着龍天羽等人,喝道:“就是他們,當街敢傷蒲爺還有手下家奴,我早說過不會放過你們賤民,怎麽樣,你們還拽嗎?乖乖交出丫頭,然後你們自廢一臂,今日蒲爺開恩,就讓你們活着離開梓潼,否則,哼,難了!”
淩浩氣道:“這事因我而起,不關他們的事,讓他們離開吧,否則淩浩甯死也要拉着幾個墊背的,不讓你得逞,何況我的族弟和兄弟都是武士,如果拼了一命,就算你蒲家業大,也過不安甯!”
蒲篙怒道:“你敢威脅我,一些落魄的武士,蒲爺處置了你,自會斬草除根收拾你那些賤民。”
龍天羽冷冷地道:“你憑什麽可以淩辱别人,就不能有人教訓你,再說,梓潼縣剛被二世子接管,你就在這鬧市傷人,強搶民女,就不怕二世子拿你祭旗嗎?”
蒲篙肆無忌憚地道:“我蒲家乃秦封貴族,在巴蜀經營私鹽,家财萬貫,就連蜀王把持蜀地,也對我們這些老蜀名望貴族以禮相待,借助我們的财力和影響力維持一方的财政和民生,要是蒲家拒絕賣給梓潼賤民私鹽,哼哼,這些賤民吃什麽,何況二世子此行舉兵奪權,正需要像蒲家一樣在蜀地有名望的家族支持,他才能成功,否則無财無糧無軍饷兵器,還打什麽仗,就是我現在讓家奴殺了你們,保管無人過問。”言語中氣勢嚣張,夜郎自大,似乎整個梓潼縣他老大一樣。
龍天羽眼中充滿了寒光,蒲篙這種人把百姓當作賤民奴隸,肆意欺壓蹂躏,要在偏遠蜀地推行漢政國策律法,先觸動的就是這些所謂老貴族的利益,他們手中掌握着大量經濟命脈,如果盡,又怕讓天下一些老氏族寒心,凝聚起反抗大漢變法的勢力,不可不防啊。
龍天羽在漢川地區大小郡縣推行一系列政策,鼓勵農耕,分田分工具,廢除已有的奴隸制,但并不能排除當地大家族目前正使用的奴隸和家奴,這也很現實,貴族身份不農耕,地有千傾自然需要奴隸來耕種,但漢律法又規定,目前自由的黎民百姓都可以加入漢戶籍,成爲漢人,受法律保護,享受分田權利和交稅的義務,立軍功可獲得漢爵位,而秦爵位已經取締,不得出現老氏族強買強賣人口問題,很多貴族也要交出大部分土地,實行具有現代化思想的變法改革。
但像蒲篙這種嚣張跋扈、肆意欺壓善民的貴族就要完全剔除,還百姓一片淨土,想到這裏,渾身透着殺氣,冷笑道:“蒲家,好大的口氣,就憑你在梓潼小小的影響力也敢如此嚣張霸道,今日不除你,難讓百姓稱快!”
蒲篙大怒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衆武士聽令,給我廢掉他們。”
騎馬的門客劍手和家将,以及後面的武士頓時叫諾,抽出利劍蜂擁撲上去,看樣子非要把這幾人活刮在這裏了。
“淩浩,你護好喬珂姑娘,其它的不用管了。”龍天羽又向身邊三護衛喝唱道:“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睚眦即殺人,身比鴻毛輕……拿出男兒本領,鋤奸衛道!”
“諾!”秦棠、虞峰、瞿雨三人在這時聽的熱血沸騰,嗆啷抽出佩劍,也沖了上去,三人對付三十多家将武士,周圍的人都震驚了,雙方寡衆懸殊,這三位劍手竟然視死如歸,絲毫不懼危險。
淩浩也傻了眼,剛才在他被救時,由于頭臉和身上都受了傷,沒有看清幾人的身手,這時仔細一瞧,秦棠三人劍術高精妙,身法快捷勇猛,寶劍鋒利名貴,一沖入對方武士群内,便如狼入羊圈,劍鋒如風一樣迅,沒用幾招就有蒲篙手下的武士倒地,鮮血飛濺,慘叫聲起,卻不見三人有任何的表情。
一流劍手,而且是那種不畏生死,殺人無數的劍手,這種的氣魄和神态,不是普通練劍者所具備的,因爲他們三人似乎從戰場上拼殺過很多次,隻有在沙場上磨練出來的劍手,才具有這種勇猛軍魂一般的殺氣。
“嗤嗤…當當…”
劍光如電,飒飒破空直響,幾個照面就有五六個武士倒在血泊之中叫苦連天,而且虞峰仨人的劍術也要比這群武士高出很多,雖然以寡敵衆,卻上得了上風。
蒲篙也沒想到這位錦袍男子手下養着三位厲害的門客劍士,看樣子都是上等境界,而且殺伐果斷,似乎從軍隊戰場或殺手組織中曆練過,殺人不眨眼,心想還是先制住了那錦袍商賈,要挾他停手,就能掌握主動權了,否則放任厮殺下去,死的可都是自家的奴才。
“你們幾個,繞過去,擒拿那位身穿錦袍的青年。”蒲篙臉上透着陰險的冷笑,對着身邊馬背上的劍手說道。
“諾,大少爺。”四位騎馬的劍手也是蒲家在蜀地聘用的,劍術要比跑步的武士強出不少,所以有乘騎的待遇。
四個騎手抽出鐵質長劍,策騎從街道兩側包抄過去,朝着龍天羽的方位揮劍沖去,竟然要對他動粗。
“蕭爺小心!”淩浩一個閃身搶在龍天羽身前擋住對方的身子,做好迎戰的架勢,他以爲這蕭翎身爲商賈,即使精通些拳腳劍術,也必##不深,面對四個劍術不低的劍客,還騎着馬匹,肯定不敵。
龍天羽微微一笑道:“淩浩不必驚慌,看你家少主如何大戰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