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生好奇,目光一時聚向江上來者,料知老翁必是大有來頭。
項梁帶着數十位将領伫立江畔,清風徐來,浪花四濺,望着江邊的一葉扁舟慢慢靠近,心下均感茫然。項梁不敢失禮,拱手道:“不知江上老丈,仙居何府,可否通上名諱?”
那老翁順水渡舟而來,見岸邊諸将領及潮水般的義軍,不由欣然點頭,說道:“夫子姓範名增,居人,順江水而來,隻求明君良主!”
項羽聽到範增的名字,渾身一震,臉色掩飾不住欣喜,心想:“是他?踏入中原之前,父親大人再三叮囑,除了讓我找項梁外,另有兩個重要的人傑,一個是劉邦,一位則是範增,一旦見到劉邦第一時間便除去此人,天下可得;再者是凡是聽取範增謀略,亦可得到天下。但劉邦已被龍天羽除掉,以至我無緣見到,今日得晤範增謀士,由此看來,當真天助我也!”
項梁語氣溫和地道:“老丈遠道而來,必有見教,願乞明示。”
範增也不隐諱,開門見山地說:“增已老,本不足議天下事,然則秦軍反撲,天下義軍形勢危危可及,故不揣冒昧,上陳愚見!”
項梁“哦”的一聲,尋思:看他相骨奇特,必是深謀遠慮之人,龍天羽劍法高超,英勇無匹,又有張良輔佐,所向披靡。而項軍中武将勇士雖多,卻無良謀異士,倘若納爲義軍謀士,足能與龍軍匹敵了。”
想明此節,登時心生籌碼,堆起笑容道:“老丈但講無妨,項某人洗耳恭聽便是。”
此刻扁舟靠近渡口,幾名項軍抛下甲闆,搭到小舟舵頭,範增拾階而上,走到諸位将領面前,捋着胡須道:“老夫以爲,名正則言順,若要聚集義軍力量,勢必有名望的君主才能淩駕諸軍首領之上;陳王之敗,故因戰直不利,但他不立楚王後人而自立爲王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項梁甚有同感,問道:“沛縣龍天羽文武雙全,以一人之力,震憾大秦根基,已經成爲諸方義軍的首領,不知他可有明君人選?”
範增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沛公龍天羽本非望族,豈能爲王?自古王者,非名族莫屬,這是天意民意所鍾。當初秦滅了六國,楚國最爲無罪,自從楚懷王受騙入秦而不能回歸楚國,楚人無不懷念懷王,至今念念不已,自壽春複楚國号,征兵入伍起事江東後,楚國将士蜂起響應,成爲各地義軍聚集最快,與龍軍也相差無幾,此次渡江規模宏大,更是意義深遠,西有虎豹秦軍,東有骁勇龍軍,對峙彭城互有傷亡,倘若将軍出師前立場不明,則前途茫然矣。”
項梁等人吃驚不小,不知他到底來意如何?
項羽施禮道:“先生若有意,請到軍中詳叙,運籌帷幄決戰千裏,評議天下大事如何?”
範增瞧見項羽英姿勃發,氣概不凡,心中一凜:難道他便是我要尋覓的将星?當下微笑道:“那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
江水浩淼,浪花拍岸,愁殺渡江人;多少千古人物臨江賦詩,天地悠悠,盡爲過客,人世滄桑,誰主沉浮?
龍天羽在盱台戰勝章飛的五萬秦軍,或殲滅或俘虜,繳獲兵器及戰馬車輛無數,整編這支北返的隊伍,約爲四萬人馬,排好陣式後開始渡過淮水,來到垓下。
大軍暫作休息,龍天羽站在一處山丘望着四面的平川,想到《史記》中記載,公元前202年,項羽被韓信十面埋伏的陣法所困,兵敗垓下,虞姬爲了不讓項羽挂心,自盡身亡,演繹了一場霸王别姬的曆史典故。
而如今虞姬何在?故地猶存,佳人缥缈,不禁心生凄涼之感,她是自己來到古代以來,第一個相處的女子,也是自己返回楚漢時期第一個深愛的女人,她是那麽的善良柔美,若是落在旁人的手中,命運又會如何呢?
忽地想到了韓信,他是中國戰争史上罕有的軍事家,胯下受辱的故事古往今來廣爲傳頌,很多人把它視爲韓信性格中最有特點也頗值得沉思的一部分,自不持言,後世人也把韓信當作能屈能伸的“真丈夫”的典型。
龍天羽心想此時自己手下收羅了興漢三傑,蕭何與張良,若能再納韓信爲麾下,相信統一天下,直如囊中取物。當下找來兩名黑甲精銳的戰士,吩咐二人乘馬向東,到淮陰郡尋找一個叫韓信的人。
二人領命後,騎馬向淮陰地區馳去,至于此行能不能找到韓信,便看造化是否弄人了?
隊伍短暫的歇息過後,繼續行軍上路,爲了避免秦軍圍堵,避過重兵防線,繞走下邳進入龍軍控制的範圍,沿路崗哨見得主帥歸來,迅速向彭城快馬彙報,待離彭城三十裏時候,蕭何等人早在迎接主公的歸來。
龍天羽、張良、灌嬰、樊哙、夏侯嬰、張雲、陳嬰諸将縱馬在前,柳詩詩、郭钰瑩、張倩三女則坐在安車中跟随其後,大軍列成長陣緩緩行在後面,聲勢浩大。
在迎接的隊伍中,蕭何、曹參、周勃、呂臣、呂澤、紀信、袁英等十多名将領恭候多時,呂雉、蕭湘當然亦在迎接的隊伍中,二女兩個月來無時不在期盼着君朗的歸來,今日總算得嘗所願。
蕭何等人備好酒水,爲衆人接風洗塵,見主帥隻帶着五百人南下,回來時候竟多帶來了三萬人馬,更有數十輛精良武器運來彭城,對主公的敬仰當真猶如滔滔江水一般。
龍天羽下馬見過衆将領,微笑道:“這次行程雖然九死一生,步步荊棘,卻也收獲頗多,結納奇人異士歸附龍軍,對抵抗秦軍有着至關重要的意義,同時得到壽春郭族輔助的兵器,可使我軍戰鬥力提升一個檔次,哈哈亡秦指日可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