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畢,手臂仗劍一揮,劍尖指地,進入以勢勝敵的境界,目光盯着佳人肢體每個細微的變化,推測她下一招進攻的方位和劍路。
李月瑤感覺他瞬間變了一個人,蓦然像是一堵臨淵傲立的孤崖,氣勢之強烈,讓人有一種無法企及之感,俏臉随即綻出一絲笑容,配合嬌軀腰段與臂力,長劍一抖,刷地一劍又攻了過來。
這一劍無論是出手的時機,還是選擇的角度,都已趨近完美,縱身近前,寶劍淩空陡然彎彎彈出,劍鋒直取,出招之快當真乃妙若天成的佳作,可見才女的劍術由名師指點,臻達上乘劍手行列。
龍天羽絲毫不理會佳人刺來的一劍,而是腳下錯步,身形一扭,避開凜凜的劍鋒,然後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凄美而燦爛的長弧,劍未至風已臨,先聲奪人,斜面劈向才女,生怕傷着對方,取的是她手中的長劍。
李月瑤一劍遞空,嬌喝一聲,沉腰坐馬,雙手握劍上迎相擋。
“當”的一聲,兩劍顫動,聲若龍吟,嗡嗡之聲,良久不絕,她臂力和腕力再強仍遠不及龍天羽這奧運會标槍冠軍,虎口震了一下,右臂随即酸麻。
才女知曉對方力道驚人後,不敢硬碰,當即後退兩步,仗着巧妙的劍法扳回退勢,化解龍天羽淩厲無匹的幾劍。
龍天羽也不由暗贊才女劍術高明,但若要勝她并非沒有可能,隻是一來禮讓佳人講究風度,二來又非生死相搏,所以許多必殺锏和每一劍隐伏的殺招都未使出來,與佳人拆解了二三十回合,此來彼往,鬥得極是緊湊。
李月瑤看出他留有後招,每一劍皆是來勢洶湧卻意猶未盡無功收回,調笑道:“還不肯露出真本領麽?”手中卻絲毫不緩,有如長江大河一般罩住對手。
龍天羽見對方出手不凡,心想倘若一味地讓下去,萬一不小心輸了一招半式豈不糗大了,當下微微一笑道:“小姐有話,在下那就不客氣了!”
當下長嘯一聲,整個身體如箭矢般标前,同時手臂一振,劍芒暴出,拖起一道玄奧無比的幻虹乍現空中。
李月瑤微感愕然,收劍守住門戶,斜挑向對方劍鋒,想以巧勁化解他的力道。
龍天羽握劍空中倏地變招,搭在佳人劍身上,微一旋動粘住長劍拖了過來。
才女“哦”的輕呼,身不由己,嬌軀跟着向前傾斜移動。
龍天羽腳步一挪,閃到才女右側,趁她寶劍尚未抽回之際,左臂倏地一攬,摟在李月瑤柔軟而有彈性的腰肢,同時右臂仗劍格住對方的劍路,使佳人動彈不得。
李月瑤掙紮兩下見脫身不得也就放棄動彈的念頭,感受着男子如此親近的粗犷氣息,雙頰浮上一層紅暈,修長優美的頸項像天鵝般垂下,一副任君采摘的嫣俏模樣兒。
龍天羽并不松開手臂,相反愈貼愈緊,大嘴湊在佳人的耳邊,輕吹了一口氣,笑道:“小姐的身體真香哩!誰能想到名動天下的才女劍術竟也如此高明,若不是親身體驗,定然不信服!”
口上雖這麽說,心中卻尋思:“這妮子腰肢和體力均是天賦異禀,倘若到了床上,簡直是人間極品,體質稍差的男子根本無福消受了。”
李月瑤被他在耳邊敏感處輕輕吹氣,芳軀跟着顫抖一下,身子軟乏無力,特别是背臀部位與男子相觸,泛起從未有過的刺激感覺,幽幽道:“盡管取笑月瑤好了,誰讓人家敵你不過,嘻嘻,真好,天羽還是月瑤學劍出師後,第一位擊敗她的人哩!不知你對政論可也有研究?”
龍天羽頓時明白她出手的原因,這名聞天下的才女心高氣傲,尋常男子根本看不入眼,難得碰上富有傳奇的自己,忍不住出來相試,或許不單單是男女關系那麽簡單,更與反秦大業和天下形勢脫不了幹系。
他瞧着佳人閃着異彩的秀眸,瑤鼻挺秀,香唇如櫻,明豔不可方物,禁不住在她左頰上淺淺一吻,正要開口說話,忽地不遠處奔出一位少女,嬌喚道:“月瑤表姐,真的是你來了麽?”
二人聽到喚聲,吓得趕忙分開,凝神望去,迎面婀娜步來的少女正是郭家大小姐,昨日雖然當場昏了過去,寶劍卻隻傷及外皮并無大礙,隻是雪白如脂的頸項難免留下一道傷痕,遂白碧微瑕,美中略現不足。
郭钰瑩經過一夜的休息,康複過來,脖頸間戴上一大串項鏈,上面鑲嵌的珍珠每顆碩大閃亮,遮在傷口紗布處,睡了一整天蘇醒過來,迫不及待地想來見上龍天羽一面,誰知剛入院門竟看到李月瑤的身影,高興地喊出聲來。
龍天羽看到她脖頸傷口處纏繞着的紗布,心中愧疚,愛憐道:“大小姐,你的身子好些了麽?傷口不痛了吧!”
郭钰瑩上前挽住羞紅臉頰的才女,被他暧昧相問,心下甚甜,橫了他一眼,嗔道:“昨天差點被你氣死,幸好撿回一條命來,人家才有機會當面數落你!”
李月瑤聞言這才瞧清她的脖頸,也不禁驚呼一聲,甚爲關切,幽怨地瞥了龍天羽一眼,怪他不懂憐香惜玉,弄得龍天羽大爲尴尬,急忙解釋。
這時柳詩詩與張倩均已起床,夏侯嬰與樊哙、張雲等也都整裝而來聽候調遣,龍天羽将李月瑤介紹與諸人後,最開心的當然是詩詩二女,親熱地執起手來暢談女兒家的心事。
龍天羽則領夏侯嬰等到一旁把行動方案吩咐下去,衆人用過早膳,各路隊伍準備各行的職責,紛紛行事去了。
英雄難過美人關,有了前車之鑒,龍天羽這次放心不下兩位嬌妻,本想留下樊哙負責保護詩詩二女以及張良的安全,樊哙聽到有仗要打執意要去,隻好換作張雲帶領二十幾名鐵衛留下以防萬一。
卯末辰初,龍天羽、李月瑤、夏侯瑩一幹人等扮裝馳出城外,與駐守城外五十裏處周勃隊伍彙合後,調兵譴将輕裝上路。
而項梁、項莊則返回會稽調動上千江東子弟向壽春秘密接近,郭敬召來府上客卿與家将也有兩千餘人,裝配上等兵器利刃,力量也不容忽視,城内城外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使壽春城池充滿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龍天羽、李月瑤帶領五百精銳戰士渡過烏江,快騎行程晝疾夜宿,在次日黃昏時分已趕到淮水下遊的茂林處,遠遠漸聞兵器交擊,戰馬嘶叫的打鬥聲。
李月瑤救父心切,猛夾馬腹沖在最前,龍天羽怕他有失緊随其後,轉過一道林路,倏地望見上千秦兵正與兩批人馬嘶殺,從服飾上看去,李月瑤登時認出其中一波正是自己相國府的家将,而另一批幫手裝備衣着古怪,頗有些像大漠以北遊牧民族的服飾。
正在這時,一匹烏骓戰馬嘶鳴,神駿異常,馬背上乘騎着一位青年男子,約莫三十左右年紀,濃眉闊眼,虎目精光,身披铠甲霸氣十足,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勁道。
突然暴喝一聲,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敵軍士卒驚慌失措,手中天龍破城戟左右一揮,數十名秦兵立時噴血倒地,當真有力擋萬夫之勇,威風凜凜,狀若天神,看得衆人熱血沸騰。
龍天羽心中登時湧起一種不詳的預感,暗忖:“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