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被龍天羽摸得渾身發軟,雖是女扮男裝,但原本清澈的雙眸蒙上一層迷人的矯情,似噴出火來,她初嘗滋味,份外癡纏,無奈宴席衆目睽睽,不敢過于享受,羞然紅暈雙頰,忙坐直嬌軀好整以暇。
龍天羽與嶽丈同席也不敢過于放肆,以免欲火難禁,握住佳人的小手放在張倩的内側,不再摩擦動彈,但仍感受到對方嬌軀的顫抖,兀自微微一笑,凝神瞧向席中劍鬥。
此時張雲矯如遊龍,挺劍疾刺對方心口,劍起之處泛起一層寒霜,左穆心中一驚,急忙後退兩步,沉步立定,轉過劍身在胸前挽起一團劍花,回守門戶,被對方力道所迫,又退了一步。
張雲得勢不饒人,仗劍輕顫,長劍陡然彎彎彈出,劍尖平刺胸口,出招快捷,猶如在電石火光之間,刷刷一連七劍遞出,似長江流水般洶湧襲至。
左穆雖非所願,卻也不得不借後退之勢抵卸對方威猛連環的搶攻,氣勢不由減弱三分,處在下風,待後退六七步後,趁對手舊力已衰新力未續之時,借一招精妙的招式,化解這一輪快攻,扳回少許劣勢,跟着虎軀沖前,一聲狂喝,舉劍過頂斜劈張雲面門,風聲飒然,可知力道驚人。
吳廣、武臣、葛嬰等見狀哄然叫好,仿佛自己親臨落場,興趣大盛,狠不得左穆一劍即能得勝,解決對手,壯大聲威。
張雲不徐不疾,避過淩厲劍鋒,右足曲爲前弓,左手捏着劍訣,有右手肩膀順肘,橫劍向敵人急推,最精彩處是他借腰間扭動之力發勁,彙聚全身力氣,劍氣森寒如一泓秋水,快似電閃,迅捷無比。
左穆一劍劈空,對手劍鋒又至,旋即該攻爲守,揮劍上迎,用力一格,“當…”火花迸發,劍身鬥顫,左穆虎軀一震不由退了兩步,後力不繼,長劍蕩開略爲停滞下,張雲狂喝一聲,大踏步前快疾一劍,正趁隙而入掃在對方肩頭。
衆人“哦”的一聲,顯得十分驚訝,瞠目結舌不敢相信陳地第一劍手數十回合就敗下陣來,竟不敵對方一個尋常客卿,猜知沛縣義軍中當真藏龍卧虎。
左穆右手提劍,在危急時刻憑着敏捷身手,側身避過右肩的要害,但左膀卻被劍鋒掃個正着,慘哼一聲,後跌退後,右手仗劍護在胸前,以防對手再攻。
張雲并不再行出手,而是收劍回鞘,施禮道:“左兄,承讓了!”自春秋戰國開始,鬥劍之風盛行,多在宴會前比鬥,但劍手禮數卻不能少,是以稱爲君子論劍。
左穆被光吳廣重金聘請爲府上客卿,幾日來地位崇高,現下本要大顯身手孰知輸在一位青年的手裏,不禁頗爲尴尬,哼了一聲,抱着肩膀傷口處,退回後席。
陳勝怕吳廣面子上過不去,當下叫道:“還不快給左勇士包紮傷口!”轉向張雲道:“這位青年劍術非凡,确是可造之才,來人,賞金二十兩各賜與兩位勇者!”
張雲客氣推辭,陳勝自是不允,隻好轉眼瞧向龍天羽,相詢指示,要知此時最重主仆身份,作爲食客或家将屬下,必須對主公盡忠,凡事以主人馬首是瞻。
龍天羽微笑道:“既然陳将軍執意如此看重勇士,張雲你還不快謝過将軍賜賞!”張雲點頭稱是,從婢女手中拖住的錦匣中拿下兩塊十兩金條,納入懷内,轉身回到坐席。
陳勝幹咳一聲,說道:“沒想到龍将軍手下有此能人異士,想必将軍身手必定技高一籌,适才鬥劍意猶未盡,把我等興趣都勾引出來,正好我府中有一位食客是來自荥陽的劍手,人稱“影子劍”仲翎,還請将軍能指點一二,好讓在場諸位得以觀仰龍将軍英姿!”言罷輕拍兩下手掌。
由右邊第四席挺身站起一位壯士,步出宴席中央,此人三十出頭,翰逸神飛,額頭平闊,虎目精光,說不出的自負,一身勁裝武士服,持劍躬身,行禮道:“龍将軍,是你親自落場,或還是又要派遣手下過招呢?”
衆人目光一時都聚在龍天羽身上看他如何作答,是否仍要屬下代爲出場呢?夏侯嬰護主心起,霍然站起,便要待主公出場。
龍天羽憑着劍手流露出自然的氣質,便瞧出此人的在劍術上的修爲非同一般,怕他有失,揮手阻止道:“侯嬰且慢!既然在場諸位将軍都有雅興,欲見識一下鄙人的拙陋的劍術,本将親自下場奉陪便是!”
衆人沒想到他會親自接戰,都各是驚訝,陳勝心知肚名這仲翎乃是荥陽第一用劍高手,而荥陽向來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城中戶口數十萬,能在此地成爲劍手之冠,必有真才實學,若能渾水摸魚,借刀殺人當然再好沒有。
張良也是聞言一顫,他曾周遊列國,奔走六國舊地,不但對各方舊主動态無不了解,但然對各地的成名人物也略知一二,深知仲翎的名号,乃荥陽最負盛名的劍手,在秦朝西北一地有很大的名氣,不禁爲龍天羽擔憂起來。
張倩整顆芳心提到嗓間,纂着情郎的手緊緊不肯放開,生怕他有所傷害;張雲亦頗爲後悔,仲翎劍術不凡,自己也沒把握勝出,其他人就更難了,倘若先前由夏侯嬰出戰,此時自己便可以應付一陣子。
龍天羽安慰佳人幾句,解下披風,箍好護臂,意态自若,潇灑地提着破軍劍走到宴席正中,仗劍觸地挺身,屹立不動若淵亭嶽峙,兩道目光懾人心魂般罩住對手,流露出一副君臨天下的凜然正氣。
仲翎目光本是十分鋒利,此時與對方一觸登時相形見拙,不由心下犯疑,暗想:每次與人交手,隻要自己随便一站,氣勢便可壓住對手心懼膽寒時,趁勢猛攻,必定血濺對方五步之内,哪知眼前之人卻反施于己,使自己手中滿弦之劍竟不知從何處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