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婉兒黛眉輕蹙,沉思半晌,有感而發道:“幹爹此言有理,古人常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環顧爍今,殘暴者肆意享樂,失去民心所向,爲皇室覆滅種下禍根!”
龍天羽被二人的話引入深思,腦海中浮現出曆代王朝由興起到滅亡,久亂必衰,自古已然,不由感慨道:“不錯,人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爲鏡,可以見興替;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如今大秦外強内幹,好比一隻紙老虎,不足爲患;倘若時機成熟,一竿揭起,萬人呼應,那時強秦自危!咦……幹嘛這麽看我?”
原來二人被他精辟言論所打動,更爲他新穎的詞語所折服,一雙秀眸異閃,一對炯目精光,二人咀嚼話意,怔怔地凝視他半晌。
淳于婉兒回過神來,崇拜道:“以古爲鏡,可以見興替;以人爲鏡,可以知得失。還有誰能比夫君講得更透徹精辟呢?紙老虎……是玩偶麽?”
龍天羽搔着頭皮,心想真是無心插柳,誰想得到唐朝魏征的話竟這麽精辟,連古人也被此句折服,尴尬道:“紙老虎?就是……就是畫在……絹帛上的老虎,隻是吓唬人罷了!”
唉!跟古人說話也真夠麻煩的,除了去掉口頭常用交際英語,帶上古風後,還要另附翻譯。
淳于婉兒笑靥如花,臉頰現出迷人梨渦,抿嘴道:“呵呵,人家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新穎有趣的比喻,婉兒愛煞夫君了。”
黃石公捋着胡須歎道:“一竿揭起,萬人呼應,老夫自以爲敝徒張子房的見識,已是世間少見,堪爲奇才,沒想到天羽的才學較他還猶有過之,看來倒是老夫敝帚自珍,小觑了天下的英雄!
自今日起,無論如何,老夫也要收下你這個關門弟子,将我這一生所學,包括《太公兵法》傾囊傳授天羽,将來率軍布陣、占易星象,必有意想不到的良效,望天羽如何也不能推卻!”
龍天羽心叫慚愧,看來張良已經學藝有成,不知道現下是否懷才不遇,尋找良主呢?如今距陳勝大澤鄉起義,尚有半年的時間,張良應該還沒有遇到劉邦!
當下拱手回道:“幹爹如此器重天羽,晚生隻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黃石公欣然道:“哈哈,天羽無須過謙,你将來必會成爲一代叱咤風雲的人物,能把幹女兒托付于你,老夫甚是欣慰。”
淳于婉兒臉上一紅,挽上龍天羽的手臂,嬌憨道:“幹爹……怎麽又扯到婉兒身上哩?反正……反正婉兒是永遠不離開他的了。”
接下三個月來黃石公興奮地将平生逐一傳授,幸好龍天羽在大學期間讀考古系時,曾研究過篆字,由佳人陪讀一遍後,在腦海中破譯成簡單宋體漢字,全部默記下來。遇到不解之處,後者皆能一一解說,使龍天羽迅速融會貫通,不禁欽佩佳人的才學淵博,難怪可以稱冠天下。
龍天羽經過反複思考,将奇門遁甲分成兩類,一類爲數理奇門,一類則爲法術奇門。
前者就是利用《周易》八卦、洛書九宮和六十甲子等天文曆法知識,将時間空間、天地人結合在一起,進行預測,選擇有利時間方位的一種途徑,隻要用于軍事上行兵打仗,選擇天時、地利、人和、幫助決策。
後者與道家和種種法術比如念咒等糾纏在一起,迷信成份較重。
三個月來龍天羽白天研究兵法天書,晚上與佳人攜手共遊仙境。
這天夜裏,龍天羽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對了婉兒!幹爹竹屋一裏外有間房舍,整日閉門,我昨日卻見從中走出一位老者,在房前背手伫立良久又回到屋去,不知那是何人?”
淳于婉兒慵倦不勝,伸手在他的胸膛畫着圓圈,嬌聲道:“噢,他呀!他是幹爹年輕時候的故友,十年前搬入黃石谷中居住。婉兒也隻和他見過兩次面而已,聽幹爹講,那位先生姓曹,名秋道,是位當時稱雄七國的用劍高手,世稱“劍聖”。
二十多年前曾與一位秦國上将軍比武,二人棋逢敵手,難分軒轾;而後無緣再戰,一直引以爲憾。曹先生待齊國滅亡後便居于谷中,整日閉門悟劍,尋思破解對手之法,一年方出關三日,屈指一算,這幾日時候相近,正是出屋練劍之時;夫君千萬莫要接近,他不喜歡外人在旁的,劍光無情,可非兒戲!”
龍天羽怕佳人擔心,恩的應了一聲,心中卻想:“用劍高手?世稱“劍聖”?不知他有沒有武俠小說中飛檐走壁,劍氣傷人那麽傳奇?”
他越想越興奮,自己也算特種兵王,但是回到古代,自己的劍術有待提高,還沒有見識到當世的絕颠武者,因此心中渴望一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龍天羽見佳人呼吸平穩,已經睡熟,輕輕掙脫婉兒四肢的纏繞,悄悄翻身下床,披上衣衫邁出門去。
月朗星稀,柔光泛碧,龍天羽借着月色,走在幽谷小徑,榕樹、銀杏、雪松、水杉、木蘭各種樹木交錯其間,芳草缤紛,佳木繁蔭,峻嶺疊翠,深谷回環。
踏着清輝的月光,不出半盞茶的工夫,便已來到那間房舍附近,漸聞林中枝葉沙沙作響,飛沙走石,嗤嗤一陣劍氣破空之聲,傳入耳來,森寒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