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陪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入睡才放開松開了手，卻不料瞬間。
千染陡然睜開了眼眸，空洞眼神讓人憐惜不已，她抓住他的手，竟然有些不堅定，“不要走……”
這個聲音，竟然是祈求？
心口又是一痛，男人沒拒絕，擡手順了順她的長發，淡淡抿唇，“好……我不走！”
萬俟輕痕蹙眉，俯身幫她重新掖了掖被子，攥着她的手不曾放開，“聽話，乖乖睡覺好嗎？什麽也不要想，本王隻要你好好的。”
她沉默了，藍眸流轉，空洞的神色幽冷，惆怅失落，甚至頹廢敗落。
她不要睡覺……
如今這幅鬼樣子，她又怎麽能夠期盼，其實她更怕，會連累他！
千府滅門，就算再讨厭的地方也不見了，本就沒有立足之地，如今連所謂的‘家’也沒有了……
“呵。”
她似乎在笑，然而這輕蔑的笑容，更是刺目。
萬俟輕痕不知道她在笑什麽，睨着女子搖曳的狐尾，他隻是微微擰了下眉，并沒有其他任何感覺，“千染！”
聽到男人的聲音，她頓了頓，鼻翼一酸，輕輕松開他的手，背對着轉身。
不想面對任何人，包括他……
她不想哭，因爲眼淚是弱者最沒用的标志，可是現在……被封存了修爲，她好像真的和廢柴沒有區别，而且還是這樣可怕忌憚的妖女。
背部朝外，那九條狐尾也搖晃的厲害，萬俟輕痕選擇無視，直接将目光鎖定在女子顫抖的雙肩。
他抿唇欲想說什麽，可是一道聲音響起，千染搶先了一步開口。
“萬俟輕痕！你殺了我好不好？求你……”
悲傷而絕望的語氣，若非這聲音那麽熟悉，男人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聽錯了。
萬俟輕痕臉色迅速沉冷，陰鸷的眼眸充滿暗霾，像是舔血的帝王，氣急而怒，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女人，“千染！你是不是瘋了！！本王不準你這麽說話聽得懂人話麽？”
很生氣，但是他知道，他舍不得。
她知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什麽？
殺了她？
不可能！！做不到。
千染頓了頓，依舊背對着男人，努力克制好自己情緒不哭不鬧，卻渾身帶刺，充滿嘲諷，“可是你忘記了，我不是人，聽不懂人話！殺了我好不好？”
她連自己算什麽都不清不楚！
無法面對，又不想連累，何況她時間本就不多，爲什麽不趁早離開這個世界？！
若是以後那個男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會怎樣？
很多事情都不在她掌控範圍之内，根本無法面對……
也正是這樣，她卻忽視了他的感受，男人陰沉着俊臉越發幽冷，可以說……随時想殺人的節奏。
“明知道本王舍不得殺你！你是存心想讓本王自責還是想讓我抱着你一起殉情？”一把拽起女人抵在床塌弄，掐住她的下颚，憤懑又心疼，“千染！你給本王記清楚！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