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蔓延至一發不可收拾。
修長的指尖劃破肌膚,刺目的血迹往下流淌,浸濕在白衣袖口,猶如崔然綻放的曼珠沙華,詭異妖豔。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那個女人,憑什麽還沒死?
呵……
她看中的就必須屬于她,那個男人,她絕不會就此罷休。
微風中,女子白衣缥缈,風拂玉樹,雪裹瓊苞,兼之生性清冷,美的不可方物。
“宮主,夙秋想知道下一步如何行動。”
站在白衣女子身後的女子陡然開口,面部緊繃,語氣雖平淡可怎麽也掩蓋不了其中的恨意。
白衣女子清冷勾唇,笑得凄涼詭谲,白皙玉指比劃成刀剜在脖頸,言下之意,殺了那個女人。
夙秋垂眸,伸手捂向自己的臉頰,唇角扯着的冷笑越發顯著,“屬下懿旨。”
她的容貌已經毀去,如今的容顔,無非是靠着醉清宮獨門的易容術而變,這張臉雖美,可怎麽也掩蓋不了真實的那尊醜陋的芳容。
這些,全是敗那個女人所賜!
若是她死了,自己何必要受蟄心毀顔之痛?!
縱然宮主開恩,臨時派人爲自己解開蛇毒免受三日鑽心之痛,可是她的貌,已經沒了。
“宮主,醉清侍女準備的那副畫屬下已經辦妥,請意會。”言後,夙秋從袖口扯過一副畫卷,遞上前去。
白衣女子冷笑,輕拂袖,頃刻,畫卷被她掐住,陷入幾分凹痕。
扯開畫卷,入眸,是一位美絕人寰的恣色,仿佛世間隻爲她而靜止。
聘聘袅袅,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豔色天下重,傾國傾城。
畫卷中的女子神色冷漠,沒有半分情感,妖媚的眸迷離,櫻唇微抿,如瓷似玉的肌膚如凝脂,離奇的是,她的眸竟然是深藍之色,光滑精緻的額間,隐隐覺得泛有紅光。
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傾盡世間,不會再找出任何一位比她還美的女子。
可再美的女子終究隻是一場夢,一個不複存在的回憶。
畫卷中的女子發後隻由一根發簪固定,赤金銀白的水晶交織而成,水晶之上雕刻着一朵不知名的花,驅逐容顔,是冷酷殺戮與不近人情,美貌下,強烈透着一股子煞氣。
白裳伊并不承認有一天自己會嫉妒一個不複存在之人的長相,可是畫卷中女子的容顔與那個女人的容顔足足九分偏十相似,呵……沒想到這世間竟真有這般相似如夢中女子的人。
素手一揮,迅疾收去手中畫卷,塞回水袖。
睨着遠處厮磨的女子,眸中的恨意彌漫到甚至想一刀一刀剜進她胸口,将她的心刺穿,擲碎,肆意踐踏。
夙秋被眼前女子詭異的眸色驚恐,因爲她知道,畫卷中的女子是一個禁區,帝都無人敢論的話提,醉清宮沒人敢議的閑言。
畫卷中的女子,便是斳王殿下朝暮困倦思緒的女子,縱然那隻是一個夢,斳王殿下卻爲那位夢憶中女子畫描身影,若不是曾經的那場意外,那場意外火海,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其實在斳王殿下心中,還隐藏着這麽一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