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着塵土吹過女子姣好的容顔,撩起她發鬓長發,給她徒添幾分淩亂美。
“千染,你跑不掉了,乖乖認命吧。”
“就是,讓哥們幾個好好爽了,你再尋死也不遲……”
撕心裂肺的痛,仿佛被刀絞那般,讓人無法呼吸!
掃視前面那些該死的混蛋,她詛咒他們統統下地獄!
最終……她将目光停滞于爲首的男子身上,眸光之中,複雜交錯的神色形成一抹強烈的痛感。
“陌骁……你怎麽可以,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她慘白如紙,精緻絕美的容顔毫無血色。
身體顫抖,一步步踉跄癫狂,往身後百丈深淵懸崖處,一寸寸退去……
心止不住的疼,更多則是不解。
她不怕死,真的!但是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将她逼到了絕境。
漸漸,她嗅到死亡的味道,身體也在解脫。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隐隐約約,她聽到了他,陌骁的聲音,低沉熟悉的嗓音是那麽冰冷,無情,亦或是薄情。
“爲了我的前途,犧牲你有何不可?兩小無猜隻是無用的羁絆,何必當真。要怪就怪你在組織的地位太嚣張,讓所有人黯然失色。女人的美,在于蠢得無怨無悔!死是解脫,這樣也可以随你的願離開組織,讓我取而代之不好嗎?既然你那麽厭惡組織的生活,那麽就讓我親手了結你!”眸色一頓,他冷笑嘲諷千染有多愚蠢!
他轉身對後面幾個男人吩咐些事,随即斷然離開。
沒有回眸。
沒有停下。
更沒有驅逐。
什麽也沒有……沒有……
他還是那麽決絕,不近人情。
凝視,男人的身影逐漸淡出視角,她唇角沁着苦澀的自嘲!
真是瞎了眼,這種人渣居然也配讓自己喜歡那麽久?
她還真是世界上最可笑的傻瓜!
愚蠢,她真是愚蠢的可以……
淚水,須臾縱橫,飄飛流落。
“陌骁……你會爲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千倍的代價,不!千萬倍!我詛咒你不得好死,絕對!”
千染提着最後一口氣咆哮尖叫宣誓。
身體行動越來越不方便,臉頰溫度在迅速上升,燃燒的厲害,鑽心啃噬的痛楚迎合強大寒氣襲來,生不如死。
她知道!她知道是那個男人給自己下了毒,可,爲什麽自己一點也不覺得心痛?
是麻木了心,麻痹了痛麽?
真的……好累,好累……
俾睨諷刺的掃視眼前那群分泌着唾液,虎視眈眈盯着自己胸處看不停的男人,令她作嘔。
淚!揮着絕望的光芒,瀉灑。
微冷涼風拍打臉上,好冷!拼盡最後所剩氣力,她傾身墜下了懸崖,沒有半分猶豫。
懸崖很深,不見深淵。
閉上絕美的眸子,她感覺到心在釋懷……
迷茫中,她聽到了懸崖上那幾個男人暴怒的聲音。
她恨!
恨她自己。
也恨那個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那個男人。
來生……
如果有來生,她不想愛上任何人……
因爲沒有牽挂,就沒有背叛……
時空轉換,夜色襲人,星星點點的晨星異常詭異。
……
星穹大陸,一段不複存在的曆史。
痛感!強烈卷席而來。
迷迷糊糊隻感覺渾身疼痛猶如被針紮撚。更要命的是,周身所有氧氣在減少,異常壓抑窒塞……
悶,好悶。
迷茫,居然什麽也看不見!
最重要還是,她覺得自己貌似躺在某個地方,全身颠簸!
“喂,待會就直接把這副棺材丟在一邊就好,賤丫頭也算是運氣好。”
大概二十五左右的女子,面容姣好,不過臉上塗抹脂粉太過濃豔,導緻整張容顔比較誇張庸俗。
女子單手叉腰,抱怨性伸出手指向面前幾位擡棺材的小厮。
“要不是這次蘇府的人要給他們家老爺子安葬,這冥婚還輪的到她麽?至少現在還有一副棺材蓋着,我看啊,這小賤人就是命好,死了也一了百了。”
“就是,像這種草包廢柴,死了也不足惜,老爺也說了,隻要到百丈崖就好,至于入不入土也無所謂。”一個身着樸素的男人不停向女人奉承巴結,試圖讨好她,眼眸一動接着說,“九夫人辛苦了,大半夜還勞煩跟着小的們來這荒山野嶺這破地。”
“你們懂什麽?老爺現在一心寵幸十夫人那個死賤婢,哪有閑工夫管我。”
九夫人嫉惡如仇攥着手上的帕子,緊緊不松手。
惡狠狠道,“所以,我得在那老爺面前裝做一副慈母的樣子,故意說着要送這個草包上路……懂不懂?”
“是是是。”
“九夫人說的對!……”
隐約之間,千染聽見有一陣沒一陣對話,具體她沒聽太清,但她還是聽到了一個特别敏感的詞。
——“棺材?”
感情她剛才直覺在颠簸,原來是被人裝進棺材,擡着走了好一段路?!
靠!
特麽的,居然穿越了!!
難道自己好不容易活過來,就這麽簡單粗暴被人結束?
她不要。
沒多久,棺材裏面發出一陣細小的聲音,有些滲人。
“九夫人,這,這棺材裏好像有聲音啊?”小厮說的同時,其餘幾個男人通通撒手,一臉驚恐,“莫不是……詐屍?”
九夫人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别胡說,這賤丫頭可是被四小姐那鞭子活活抽死了才塞進棺材的!”
“可是我真的……”
“閉嘴,再胡說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狼。”九夫人低聲呵斥。
那幾個男人原本倒是想說什麽,結果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一跳,紛紛轉過頭去。
那副梨花木做成的棺材蓋被踹開了,發出一聲巨響,掉在了地上,原本躺在裏面的人瞬間從裏頭站起來。
“鬼啊……!!”
“鬼?”
捂着腦袋重複咀嚼這個字,嘴角溢着一抹淡色冷笑,讓人心底悸噤。
督着自己繁雜素白的長袍,有點發怵。
魂穿?很好!
頭痛的厲害,黛眉緊蹙。
接着,一大串陌生的記憶強行湧入腦海,斷斷續續,讓其停駐原地不知所措,招架不住。
“九,九夫人,這……這人是真活了啊……”
整群男子睨向千染痛苦的神情,顫顫巍巍,紛紛往那濃妝豔抹的女人身旁撤去。
九夫人怒瞪爲首的男子,罵了句廢物,直接擡腿把那名男子踹至暈厥,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由此可見,她絕對是心狠手辣之人。
其他幾個男子站在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九夫人攥着帕子的手一緊,勾唇,伸手指向千染冷笑。
“沒想到你命這麽大,被鞭子抽成這樣了還沒死?真是命硬,賤得有骨氣。”
整理好腦子的思緒,她回過頭睨了一眼被那幾個男人稱之爲‘九夫人’的女人。
根據原主記憶,再看面前那女人得意忘形,一副嚣張跋扈,野蠻無理的樣子,八九不離十與自己不共戴天。
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平時仗勢欺人慣了,現在嚣張到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
打量對視,收回目光。
千染幽幽啓齒,冷冽嗓音蓦然響起,“活着不是更好?你,不也可以盡情折磨我?”
輕哼出聲,涼薄的聲音如二月寒冰,叫人不寒而顫。
“刺啦——”
道破天穹的聲響,帕子被撕碎的噪音。
“看樣子倒是不傻了麽?”九夫人居高臨下道,“看來那頓鞭子不僅沒抽死你,還把腦子給抽醒了嗯?怎麽,看見本夫人難道不應該喊一聲母親,再給我下跪磕十個響頭表示尊重嗎?”
“磕頭?”
她唇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滲人聲音鬼魅至極,在夜色裏多了幾分涼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殺之!
這個道理她清楚!
“廢物還是廢物,膽子大了又有何妨?還不是不堪一擊。”九夫人冷冷道,“趁現在我沒動手之前,趕緊從百丈崖跳下去!說不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暗夜,千染素白長袍随風而飄,墨黑色青絲漫天飛舞,好不妖治,她生的本就動人,加上冥婚的緣故,臉上被人刻意畫上了妝容,嬌而不媚,媚而不妖,複古穩重的妝容襯得她妖媚,嬌小。
“我還是覺得你該想想如何自保其咎吧!趁我動手之前,趕緊滾出我的視線。”千染笑着說,取而代之是唇角的狠戾,無情。
上一世的背叛,這輩子她最痛恨的就是威脅自己,又讓自己去死的……賤、人!
九夫人明顯沒了剛才嚣張的氣焰,多了幾分憤怒,“你這個廢物居然敢這麽對我說話,簡直是找死。”
眸光微眯,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萦繞空氣。
千染的忍耐有限度,可面前那不知死活的老女人卻非要挑戰自己的底線,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呵!”
千染冷冷一笑,帶着殺謬般讓人忌憚的眸,看得九夫人心裏‘咯噔’一跳。
仙瓊花落。
她的思緒随着清花塵埃落定,身體出現的異動帶着強大的詭異!
蹙眉半色微微眯上眼眸,這一刻,蠶蛹破繭成蝶。
她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千染,她是強者,這一生,隻爲自己而活!
再睜眼,身體裏的異變逐漸增強,擴大……
一點一點不屬于自己的畫面強行掠入腦海,讓她措手不及,鑽心的痛隻是一秒,下一瞬,她的魂魄與這具身體的魂魄相結合,這種融合的疼,恐怕是永世難分。
這一刻——她,就是千府三小姐,千染!
今生,她,定要好好存活……
在一旁端詳千染的九夫人早就沒了耐心,閉目凝視,手心多了一團紅色的光芒,橙色的光芒很快形成了一團火球,略發紫色的火焰向她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