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生花。
“義渠铮,你有酒嗎?”
水燕傾許是意興闌珊,篝火印在在她的面容之上,暖和紅的交錯,讓她的雙頰有暈紅生出。
“酒?”
義渠铮皺了皺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倘若你若是想喝,倒是可以往前再走上一陣子,便有我西涼的一座小鎮,許是,能讨上一杯酒喝喝。”
“那好,我們過去?”
水燕傾起身便興高采烈地說道,不由自主地便牽過了義渠铮的手。
義渠铮隻覺得她的手心間,傳來了一陣溫熱,似有少女的芳香氣息傳來,他的心,微微一個打頓。
她的手心細細紋路之處,滲透着密密的汗液,偏生了她回眸的一笑,燦爛了整個星辰的天際。
那一瞬間,她像極了天邊的煙火,與那星辰,交織在一處,怦然而放。
而她,卻不自知,牽着他的手,在漫天星辰和草原之上,像一匹野馬一般脫了缰地狂奔,直到,他聽到了她濃烈的喘息聲。
夜空在這一刻,忽然變得黯淡,仿佛整片星空之下,隻剩下了她的身影。
在那一刻,義渠铮忽然意識到,也許,他的心裏,已經種下了一顆種子,在慢慢生根,淺淺發芽,轉眼,便是蒼天大樹。
“燕傾,累了就歇歇吧。”
這是義渠铮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
水燕傾回頭,眼裏,亦有一絲詫異閃過,轉瞬,便是她明朗的笑容,像煙花般絢麗。
她微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累。再走走,便可以讨到酒喝了。”
義渠铮笑笑,并不攔着她,任她像匹野馬一般馳騁于這片獨屬于她的天下她的星空之下。
終于,等她跑得有些累了,義渠铮從她身側手負于身後,裝作一副輕蔑的樣子,睥睨地說道:“你們中原的女子,也不過這般模樣嘛。才跑幾裏路,便喘成這樣了。你在這樹下呆着罷。酒,這種東西,還是應該男人去讨。才方便些。”
水燕傾心知他好意,便喘着點點頭,擺了擺手,說道:“給你半個時辰,你要是讨不回來,便不算是這草原之上的好男兒!怎麽樣?”
“笑話!我草原上的男兒,便是要騎最烈的馬,喝最烈的酒!”
義渠铮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知爲何,他卻心虛地将最後一句,隐去了。
“去吧!讨不回來,你的镯子,也就别想要了。”
水燕傾一笑,揮舞着手中那一對玉镯,樂呵呵地說道。
“什麽!?你打算把镯子給我了?!”
義渠铮大喜過望,伸手便要來搶,卻被水燕傾别到了身後。
“可以考慮。”
水燕傾撅起嘴,一副傲嬌的模樣,逗着義渠铮。
“你在這兒等着,要是敢亂跑一步,小心我義渠铮翻遍了天下也要将你給找出來。”
義渠铮說完,便跑得很遠,眨眼已經不見了蹤影。
水燕傾坐于樹下,拿出一對玉镯,心想着這本就是他西涼的東西,本應該給他西涼國,隻是自己私自做主給了義渠铮,無音那邊該怎麽交代?何況,這還是無音母親的遺物。
不如,将這傻小子灌醉了?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水燕傾壞壞一笑。
“酒來了!”
義渠铮大老遠地便興沖沖地跑來,手上提着的兩壇酒看上去倒是分量很足,隻是他一身鳳服火紅的模樣,讓水燕傾忍俊不禁。
“諾,給你!”
義渠铮将一壇酒塞給了水燕傾,然後氣喘籲籲地坐下,給了水燕傾一個眼神,意思是,自己沒有超過時辰。
誰料,水燕傾卻似沒有看見一般,隻道一聲“好酒!”,接着便不顧義渠铮一臉期待的面龐,滿心歡喜地揭開了酒壇便往口中倒去!
“喂!你們中原,也有女子這般喝酒的嗎?!”
義渠铮被水燕傾的架勢吓到了,他印象當中的中原女子何等地溫婉,哪裏像她這般大口喝酒的!
不能輸!
一定不能輸!
本着這樣的原則,義渠铮亦大口大口地灌起了酒來!
水燕傾其實第一口酒下去,便已經有了些許醉意,隻不過這酒實在香醇,忍不住想再喝第二口,便咕咚咕咚不知道自己灌下了多少。
鏡頭推遠。
遠遠地,在一片蒼茫的星空之下,在湛藍色的天際之上,在草原無邊的翠綠色中,一顆墨綠色的樹下,兩個人影,皆仰着頭,以舉杯的姿态,定格成了永恒。
猶聞見,青草的芳香,還有酒的醇香。
天邊的一顆啓明星,明亮而遙遠地閃爍不定。
火紅的一輪圓日,從湛藍色和青翠色中掙脫一躍而出,異彩灑滿了這片大地。
義渠铮并沒有醉。
醉的,反而是水燕傾。
她醉的很安穩,一頭便倒在了草地之上,義渠铮先是嗤之以鼻的一笑,笑得有些無奈和寵溺,低低說道:“還以爲你有多好的酒量,看來,不過如此。”
他将水燕傾放在了自己的腿邊之上,恰巧,從他的角度望去,看到了水燕傾亵衣之中若隐若現的碧玺色的玉镯。
他的眼中,有光芒露出。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過去,想要将玉镯從她的亵衣之中取出。
卻于異彩耀眼的那一瞬間,他糾結而猶豫地撤回了手,喃喃歎了一句:“中原女子,應該很注重貞操。還是罷了吧,等她醒來了,再問她讨,也不遲。”
他的手,轉而,緩緩落在了她的柔順發間,輕輕**,寵愛至極。
似在**着自己的愛駒。
“水燕傾,你可能,便是那個收服雄鷹的最烈的女人。但,爲何,我瞧不出,你有什麽與衆不同之處?”
義渠铮一笑,無奈地将目光望向了那陽光初生的地方,那般炙熱而清新的光芒,冉冉而生的,是無限的生機,還有,光輝。
她睡得很安穩,隻是會時不時地輾轉反側一下,露出她性感的玉頸,被日光一線挑過,鍍上一層金色。
旭日已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