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獨飲立于湖畔,望着那随風而動的湖面,靜靜出神。
“太子殿下,王上來旨意,讓您三日之内務必趕回宮。”
一名侍衛匆匆來報。
他不太明白,太子望着這平淡無奇的湖面望了一整日了,能看出個什麽稀奇來?
“三日?我知道了。下去吧。”
無音輕抿了一口翠玉酒,淡淡說道。
“是。宮中還來信,說王上……說……”
侍衛有些吞吞吐吐,不敢直言,隻能低下了頭。
“說什麽?我父皇怎麽了?!”
無音轉身,他的眉間緊皺,意識到了似乎是什麽不好的消息。
“說王上近日以來連連咳血,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他一直在等着您和公主殿下回去。”
侍衛膽戰心驚地将話說了出來,偷瞄了無音一眼,又趕緊縮回了腦袋。
“下令下去,即刻去大齊長安,今晚子時之前,務必趕回我大楚。”
無音将剩下的翠玉酒一口悶了下去,眼裏已有堅決之色。
我已經縱容你很久了,燕傾。
“太子殿下爲何要去長安?”
侍衛不明所以,鬥膽問道。
“去找一個人,給父皇,閉目之前,一個交代。”
已是長安的深夜,總督府中,小閣樓處,妝鏡前。
水燕傾正在梳發,周身隻披一件外衣,打算片刻之後便去就寝。
屋内燈光有些昏黃,将她的身影,投影在了薄紙窗之上。
許是有微風,燈光輕微地搖曳了一下,将她的身影也晃動了一下,令她的心中一驚,回頭望去之時,卻什麽也沒看到,便嘀咕了一聲:“許是門窗沒關緊吧。”
“門窗自然是沒關緊,才能讓本太子看見你對鏡梳妝的模樣,倒是比你馳聘沙場,有另外一番風韻。”
無音頤手輕輕一點,便從身後點住了水燕傾的穴道,從精緻的銅鏡之中,擡眸笑盈盈地向她望去。
今日的她隻是身着一件薄亵衣,外遮了一件紅底白絨領的披風,她潔白如玉的酥頸在銅鏡之中顯得格外有另一番風情。
“無音,你就不怕我喊出聲來嗎?”
水燕傾見是無音前來,心中并無慌亂,起碼不是殺手,那就好。
“不必喊,燕傾,無音今日前來,不過是想求你一件事而已。”
無音輕輕撩起了她耳畔的發,于她的耳際輕吹着熱氣,緩聲說道。
“有話就說。”
水燕傾沒好氣地說道。
将她點住了,然後跟她談條件,這是該有的态度嗎?
“燕傾,随我回楚國,大婚。”
無音輕輕在水燕傾的耳垂上輕啄了一下,無限流連地說道。
“無音,你還有完沒完了?!”
水燕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怒吼道。
“燕傾,我的父王楚王,快不行了。我想在他彌留之際給他親眼看看我的大婚之禮。我可以接受假結婚,待父王駕鶴歸去之後,自然放你回來。”
無音的眼裏有哀傷趟過,他說的很誠懇,讓水燕傾無法拒絕。
“那你,可以随便找個女人啊……幹嘛非得拉上我……”
水燕傾有些個别扭地說道,轉而杏眼一瞪,便吼道:“先給我解開穴道再談條件!”
“不能解,你若是不答應,我便強行綁走你。當然,我還是更希望你心甘情願地幫我這個忙的。”
無音湊近了水燕傾的鼻尖,以無限的暧昧姿勢挑起了她的下颚處,眼中滿滿的都是迷蒙的笑意。
“放屁……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
水燕傾怒了,心想看你可憐本想答應你,你倒好,婚未成,倒先調戲起本姑奶奶來了?
“不答應?唔……”
無音凝眉,做深思狀,轉而眉頭一舒展,歡天喜地地道到:“有了!”
“啊?”
還未等水燕傾反應過來,無音便笑嘻嘻地一掌擊暈了水燕傾,将她軟綿綿地身子攬在了懷裏。
“辦法就是——既然你抵死不從,我隻有先斬後奏,然後再生米煮成熟飯了。”
無音莞爾一笑,看着懷中已經暈過去的人兒,輕歎道一聲:“其實,天下女子何其多,我無音能娶的,想娶的,卻隻有你水燕傾一個,可惜,你卻始終不懂。”
無音撩開門,帶着水燕傾身影一晃,便飛掠過了屋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燕傾屋内的燈,怎的亮了這麽久還不滅?又在搗鼓什麽新鮮玩意兒?”
藍衣擡頭,見水燕傾屋内的燈火仍在搖曳,便上前去欲看個明白。
她輕推開門,卻見輕紗帳随風搖動,哪裏還有燕傾的蹤影!
“快!快!莺歌!”
藍衣失聲驚叫!
“大晚上的,是丢了魂嗎?”
莺歌手持一把劍,瞥了藍衣一眼,出現在了藍衣的身後。
“比丢了魂還要嚴重!燕傾,燕傾,她不見了!”
“什麽!?”
莺歌一把推開藍衣,往屋内一瞧,果然不見了水燕傾的蹤影!
“你速速前去禀報王爺,我去附近查探一下!”
莺歌焦急地吩咐道,轉身便走。
藍衣恍惚點頭,直奔王府而去了。
長安城郊外,早已有無音的人在接應他。
“太子殿下,您,是将她打暈了,劫來的?”
無音手下的人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聽說過劫财劫色,這劫太子妃去大婚的,可還是頭一回。’
這女人,也不是什麽傾國之姿,到底有什麽不願意的。
“少廢話,是你該管的閑事嗎?”
無音面容之上一陣尴尬,一想,也不是頭回将她劫來了,便也就心安理得地說道:“吩咐下去,不走水路,走山路,隐蔽些。盡快抵達我大楚。同時要防備即墨澤的天眼,切記做到隐匿行迹。”
“是。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有些……心虛?”
手下的人見無音手微微有些輕微的顫抖,額間也有細微汗珠滲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心虛你個頭啊!小心本太子把你頭砍了!下去!”
無音怒喝道,作勢要去拔劍。
“是是是!太子爺一點也不心虛,一點也不心虛!”
說罷,那小子一溜煙便跑得比兔子還快,隐隐還有竊笑之意。
無音忍不住要爆粗口,歎了口氣,望了眼懷中的女人,惡狠狠地說道:“我無音一世清白,全被你這女人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