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山的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害怕,他憤怒地吼向了水燕傾!
水燕傾踩踏在他胸膛之上的腳又用了用力,直到橫山發出了疼痛難忍的呻吟,才用劍端指着他的心髒處,笑着說道:“老子要讓你生不如死。殺你,便宜了。誅心,才夠!”
水燕傾劍端往前一刺,眼神淩厲地一寒,劍端尖銳處半入橫山的皮肉處,令人倒抽一口冷氣的寒冷蔓延而開!
所有将士的目光亦随之而一寒,恨不得當場讓橫山一劍穿心!
“你殺了我!有本事你殺了我!”
橫山忍住了痛,憤怒地狂吼着!
“不。我要留着你,讓你親眼看着我,怎麽将你心愛的女人,從雲端,拉至地獄!”
水燕傾冷冷一笑,她鬓間微微淩亂的發,已經随風揚起,肆意宣洩着她内心的憤怒!
“你做不到的!你不可能赢過她!”
橫山這次的語氣,卻不是那麽肯定了。
“落落想必現在已經得到了我還健在的消息。而此處距離越國國界還是百米的距離。到了越國,她想這般阻攔我,怕是沒這麽輕而易舉了。你覺得,這百米之内,如此重要,她可能不親自來嗎?”
水燕傾的眼光裏已經是寒光滿滿,她始終是在笑的,卻笑得讓橫山覺得渾身冰冷。
她分析的沒有錯。
而且依照先前他們接頭的計劃,落落确實打算孤注一擲,與國界前攔住這個女人,正好借此機會除去大齊的憂患!
太令人驚悚的洞察力!
橫山這次沒有再說話,隻是他的眼裏,有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冰涼。
這個女人,她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水燕傾冷哼了一聲,将劍毫無感情地從他的胸口緩緩拔出,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命令道:“将他看好,今日午時,便是他的死期。鷹領将士們!我水燕傾,定會給亡去的将士們,血債血償!”
水燕傾将帶血的劍擎天直指蒼穹,怒吼道!
她的長發高束而起,于長風之中飛揚而上!她的衣袂獵獵,沾滿了血漬,卻那般地鮮豔無比!她的嘶吼,穿透了突如其來的滂沱大雨,要問蒼天讨個公道!
鷹領将士們皆默言,沒有振臂高呼聲,卻于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有星火在燎原,燃燒,以血爲柴料,熊熊一片,在滂沱大雨之中義無反顧地,燃燒!
不遠處的一座廢棄的城牆之中,靜站着天青色的身影,他的唇邊,隐隐現出了笑意,好看的淡唇凝結成了一句——
“你,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女子。就算匍匐,也能奏響萬世的凱歌。看來,這趟,倒是我多慮了。”
“皇子,您難道不打算現身,卻安慰一下她?”
一旁的手下低頭,小心提醒到。
“不必了。現在的她,還有鷹領,都士氣達到了巅峰。百米一過,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我們不妨按兵不動。于我,于她,都是上策。”
無音低聲淺笑着說道。
“皇子不妨等她拿下落落公主後,好趁她人馬疲憊,将落落公主與她一并帶回越國。也好去見見楚王。”
手下人這才明白過來無音的心思,恍然大悟地順着他的心意說道。
“我總覺得,我若是能這般容易地困住她,便不至于兜兜轉轉了這麽久。也罷,且暗中觀察吧。”
無音一笑,迷蒙的眼中印着那個以劍擎天的女子,她的光芒,太過萬丈,以至于,他的心中,是那麽地,替她歡喜。
待橫山被關押後,七虎低頭來請示,憂慮地說道:“大帥,百米之内,必然有詐。而楚國公主既然要親臨,必然是帶夠了人馬的。我們損兵折将,隻剩二百餘人,如何能以少敵多?還望大帥示下。”
“不必二百餘人。我一人,便足矣。”
水燕傾莞爾一笑,目光緊緊鎖定在了百米内的一座廢棄的城牆之上。
“大帥!萬萬不可輕敵!”
七虎大驚,急忙上前勸道。
“七虎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對策。隻是,你幫我去将軍中帶來的硫磺和硝石找個輕功甚好的,從離這兒的十米處,一直灑到距離那城牆的十米處。将火藥的引子放于你這端,見落落的軍隊盡數踏入了範圍,便點燃火引子。我的戰馬,牽在你手上,等火藥炸到一半時松繩即可。再給我準備一把良弓,箭端澆上酒,給我一把火折子。”
水燕傾沉着冷靜地将這一連串說罷,轉頭便眯着眼睛看向了在囚車中已經目瞪口呆的橫山,一笑,說道:“活捉了落落公主,讓你在她面前死去,也讓她内疚一陣子,可好?”
“你這個瘋女人!你竟然拿自己做誘餌!用同樣的方法置落落于死地!”
橫山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水燕傾的用意!
落落想要的并不是這三百将士的性命,隻是她水燕傾一人的而已。而當水燕傾于百裏之外出現之時,落落必定以爲她的人馬竟然悄然無息地過了國界,必定心急之下會上前帶領人馬追趕!
而與此同時,實際上,百裏之外,她的人馬并沒有過去!當落落的人馬進入火藥區域之時,火引子點燃!而更爲可怕的是,這女人手中的箭便會帶火射出!點燃剩下來的一半區域的火藥!戰馬此時在她的召喚下奔至她旁,她隻要趁亂活捉了落落,便不費一兵一卒!
橫山微微一聲歎息。
“不錯!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有一百人馬葬身于此地,便要她百倍償還!”
水燕傾拍了拍囚車的栅欄,一笑,目光寒冷地看着橫山,冷冷說道:“橫山,我要你,在後悔和絕望中,死去,以此,祭奠我那一百将士的亡魂!”
“水燕傾!你若敢動落落公主一個子兒,我橫山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橫山的額頭之上已經是冷汗滿滿,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血腥火光漫天的場面!
“很好。我挺期待,你成爲鬼的,那一刻。來祭我軍魂!”
水燕傾“啪!”的一聲一掌打在了他胸口,眼神淩厲而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