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溫剛剛好,不愧是帝王家的侍女,連幾瓣花瓣估計都是細數過的。
水燕傾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身濕哒哒的無音,清咳了兩聲說道:“我要沐浴更衣了,你不避讓一下嗎?”
“避讓?”
無音笑了笑,緩緩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放心,我就算看見了,也會很快忘掉的。何況,你将來還是我的王妃。”
水燕傾“呵呵呵——”笑了幾聲,便将頭埋進了水中,隻剩下了鼻子和眼睛在水面之外。
她當然是沒有資格讓無音出去的,畢竟這裏,是屬于他的地盤,尋死,顯然是條下策。
唯一的辦法,便是在木桶裏呆久點,久到他覺得冷了,自己便走了出去。
果然,先開始,無音還饒有興趣地等着她慢慢洗好,卻是越等越不耐煩,眼見這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要被體溫焐幹了,這個女人竟然還慢悠悠地沉在木桶底,絲毫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無音微微眯成了一條縫,沉了沉眼眸,便低聲威脅道:“你若是再不出來,我便進去。我不介意鴛鴦浴。”
“你轉過身去。”
水燕傾有些慌亂地說道。
無音細想了一下,忍了忍,轉過了身去。
水燕傾“嘩——”一聲便從木桶之中水淋淋地走了出來,一路顧不得換衣服,抄起一旁的衣物便鑽進了簾子裏,悉悉索索地開始換起了衣物。
無音的唇邊掠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淺淺濃濃的笑意。
微風帶雨透過木窗棱打在他的睫毛上,他輕輕閉眼,略帶笑意。
這個女人,不彪悍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
終于,水燕傾停下了手中悉悉索索的聲音,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
卻見濕發輕垂鎖骨間,羽燕輕紗雲肩輕遮凝脂玉膚,怯怯生生将手别過了身後去,黛眉間卻又帶上了些許微惱之意,珠光寶色晃過她的紅唇,墨玉般的眼眸輕挑飛揚而上,看得無音一陣怦然。
“你,很适合這身衣服。”
無音很快便挪開了自己的眼眸,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她。
“我還是喜歡戎裝。這種女兒家的衣服,穿着,怪累贅。”
水燕傾皺了皺眉,理了理衣襟,這衣襟的領口,委實低了些。
“楚國的女兒家,哪個不這般穿戴?你以後貴爲王妃,更應此般穿戴。”
無音一粒一粒地解下了一口,雙手輕輕拂過肩上濕哒哒的衣物,衣物便順着他的肩膀一路輕滑而下,撲騰一聲便落了地。
露出了他白皙而性感無比的後背。
他的絲質衣物經他的指尖輕輕一挑,便順滑地沿着他白如玉的肩膀而下,一直掃過了他光潔的後背溝股之處,輕輕如同羽毛一般輕滑落下。
衣物散落在他的腳下,彈起了一絲薄薄的細微塵粒,萦繞在無音修長的腿邊,似有無數的淺墨色精靈萦繞在他四周,調皮地蹿上飛下,飛舞得水燕傾挪不開了眼。
水燕傾咽了咽口水,緩緩擡頭從他精緻的腳裸間移動目光,掃過了他的大腿,繼而停留在了他性感的後背之上。
隻見細雨滿滿皎潔無度,明亮如同潑了下來的九天之水,毫不吝啬地灑于了無音的整片後背之上,爲他鍍上了朦朦胧胧的一層水霧般的氤氲蒸騰之色。
五光十色的珠光輕微搖曳,爲他姣好性感無度的輪廓緩緩打薄,似有微波從他的背端滑過,翻山越嶺一直要到那大漠的一端去。
水燕傾的耳邊有陣陣箫聲,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悠揚之樂,填滿了整個房間暧昧的氣氛,似有梵音越過了崇山峻嶺而來,停于他的脖頸之處,戛然而止的禁欲感,讓人忍不住想伸出手要觸摸眼前的這座天妒的玉雕。
水燕傾背過了身去,不去看這番香豔的一幕,心中暗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卻聽到無音的一聲輕笑聲,繼而便是嘩嘩的被他撩起的水聲,以及他的一句**的話語——“好看嗎?”
“好看啊。隻不過對我沒什麽誘惑力。”
水燕傾手一攤,冷眼說了一句十分具有殺傷力的話。
無音的眼眸沉了沉,隐隐有肅殺之氣,并且将自己的身子不自覺地往木桶裏沉了沉,低聲說道:“無妨,我隻要得到你這個人,便可以了。至于你的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水燕傾聽着有些稀裏糊塗,她隐隐覺得自己于無音而言是個很重要的存在,甚至……與他的性命齊等。
可是,爲什麽呢?難道……僅僅因爲,他喜歡她?
“無音……你……我于你而言,意味着什麽?你千辛萬苦找努爾赤把我帶來,又是爲了什麽?你難道……”
水燕傾心中忽然想到了無音以前說過關于他的天眼便是他的貞操的事情,莫非,他還在爲了這件事,耿耿于懷?
水霧蒸騰,氤氲着房屋裏的粉色氣氛,稱着無音整個人在水霧之中,迷蒙的很。
“燕傾,你可是知道,我有過一個師父?”
無音淡淡地說道,語氣裏卻是濃濃的回憶,還有深深的不甘。
“自然是記得的。就是那個王八……呃……你師父,說誰破了你的天眼便等于搶了你的貞操。”
水燕傾撇了撇嘴,世界上,竟然有師父這麽坑自己徒弟的,也是少見。
“燕傾,你隻知道前半部分,不知道後半部分。”
無音的唇瓣邊隐隐現出了一絲無奈之意,他将迷蒙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水燕傾的身上,誠懇而炙熱,熱情而放肆,最後化成了隐忍的内斂,淡淡繼續說道:“破了天眼的人,必須跟我成婚,否則,我便會在二十歲之前死去,楚國大亂。“
“哐當——”一聲,水燕傾手中剛拿的茶杯落了地,熱氣袅袅而上,潑墨在她慌亂的眼中,她大驚!
她穿過了霧氣向無音疑惑地望去,卻撞見了無音眼中深深的無奈和炙熱的真誠,她不由得,怔了怔。
“真的……嗎?”
水燕傾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