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風帶上了溫熱的氣息緩緩吹拂在水燕傾的耳際,即墨澤就這樣邪邪狐媚般地盯着她的雙頰笑着看着她,讓她本來就有些熱的臉頰刷的一下便又燥熱了起來。
她一昂頭,以十分驕傲的姿态,卻頂着胭脂紅的臉頰,無恥地沖着即墨澤吼道:“即墨澤,你看什麽看!”
“怎麽,背着我多了個女兒,就不允許我多看你兩眼了啊?”即墨澤笑得一臉的奸詐,挑釁又溫柔地看着水燕傾越來越昂起的頭和越來越紅的臉。
“我多了個女兒還是兒子,難道還要向王爺報備?”水燕傾手叉腰一挺胸脯,漲紅了臉便這般倔強地盯着即墨澤越來越深邃的眸,絲毫不願落下風!
可是,她怎麽越來越心虛……?她怎麽覺得這隻老狐狸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越來越不可測?
果然,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
還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腰間便一熱,多了一隻鹹豬手,将她就那麽輕輕一摟,水燕傾便跌落在了他的懷裏。
她隻聽得即墨澤的一聲壞笑,将如玉涼涼的手指覆上了她滾燙如鎏金的唇瓣之上,輕聲笑着說道:“是不應該向本王爺禀報。隻不過,本王如果也想多一個兒子或者女兒呢?恩?燕傾?”
最後一聲“燕傾”幾乎是帶着暧昧無比的暖意夾雜着夏日的暖風吹拂過她的耳畔,令她一時間心慌不已。
她讪讪一笑,便将即墨澤推開,理了理衣服,轉頭便清咳了兩聲說道:“你呢,要是哪天想多個兒子或者女兒呢,不必向我禀報。呵呵呵呵……”
水燕傾萬分不負責任地在即墨澤幽怨無比的眼光之中讪笑了幾聲,便飛也似的逃離了即墨澤身邊,跑去看奕兒了。
轉眼已是夕陽,霞光靛藍青紫瑰紅地在即墨澤身後光芒萬丈,他獨立于莽莽的草原之上,唇邊勾勒出一道淺笑的霞光薄影,輕聲一句:“燕傾,你可是心動了?”
不遠處,少女的身影淺淺而立,一身淡白色素衣襯得她愈發得清麗飄逸,一陣風拂過,她腳下所站的那一方草地拂開了一道翠綠色波浪,與她潔白的衣袂一道飛起,看得少年眼神裏隐隐有醉意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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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如漏,月光明媚似酒,輕車熟路便灑滿了整片翠綠色微風拂動的草原,金色而墨綠,令人心曠神怡。
無邊的湛藍色天空邊際,有一個最閃亮的星,明亮而耀眼地挂在畫布的一側,似那夜,她撕破了天際,于萬裏高空之上,那般耀眼地撞落在了他的眼前,濺起了萬丈高的沙漠湖水。
即墨澤側臉望着已在一旁因爲給奕兒指點而累極倒在草地之上便酣然睡去的水燕傾,輕輕脫下了自己的薄薄絲織外套,緩落于她的身上,替她禦去夜間的一抹寒涼。
她如同貓一般的輕微側臉一陣蜷縮,少女的芳香氣息便夾雜着青澀的淡淡青草味鑽進了即墨澤的鼻尖之中,引得即墨澤的指尖在空中停留,微微一顫。
這個女人,安靜的時候,也是極爲恬靜安然的。
他的指尖在空氣中凝滞,緩緩向她的雙頰邊移去,微涼的觸感從敏感的指尖瞬間便從他的指尖輕穿而來,如同湖心中央于一點蕩漾而開的波紋,一圈一圈地在他指尖回蕩的都是少女的芳香。
他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聲,随着這沉香味的愈來愈濃,他的心動感也愈來愈濃烈,直到最後他不得不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托起了她的腰,将她橫抱于懷中,緩步在月色茫茫之中向府邸走去。
睡熟的水燕傾喃喃呓語,不知道在說着些什麽,卻忽然的手輕輕一晃便搭在了即墨澤如玉的脖頸之間,她另一隻手,很自然地環過着他的玉頸,沉沉地再次睡去。
即墨澤瞬間呆立在了原地。
他聽到了腳邊一朵無名小花蓦然綻放的聲音,他看到了漫漫皎潔月色光潔無度灑滿了前路茫茫,他低頭,亦看見了她微顫的長長卷卷睫毛,還有她,淡淡的薄薄紅塵,濃郁得似他心口的一方朱砂。
淺默深愛。
她身上的沉香味是那麽濃郁而又那麽淡雅地萦繞在即墨澤的四周,而他的身影微微一顫,低頭,便向那一抹薄薄紅唇去,輕吻而去。
遠遠的,便看見,兩人的身影茕茕獨立于莽莽耀眼星辰之下,無邊寬闊草原之上,如同兩個墨點,先是疏離,然後,漸漸重疊,慢慢交織,溫暖了這蒼涼的月色。
如蝴蝶點花一般,即墨澤的輕輕的吻便這般纏綿而又節制地落在了水燕傾的唇邊,似有花開,漫漫陀陀。
月光一線鋪瀉,照在水燕傾沉沉暮暮的眸間,即墨澤的瞳孔裏,倒映的,全是她的面龐,深深的烙印。
“燕傾,若有一天,你如那天來到般突然間消失,我該如何自處?”即墨澤眼中有流光微動,他歎息,深深地望着沉睡着的水燕傾,将她摟得緊緊,生怕下一秒,她便不見了蹤影,而一切美好的現在,都變成了回憶和過去。
水燕傾沒有回應,她睡得很沉。
夢中,她似乎看到了即墨澤憂傷而絕美的眼眸,凝望着她,整個人缥缈的似大海裏的一粒塵埃,卻偏偏像一輪海上升起的火紅圓日,讓她在蔚藍的海上如同誇父追日一般苦苦追尋!
他在輕身呢喃着:“燕傾,别走……”
而她卻怎麽也夠不到他那熟悉而溫暖的手,終于,當她奮力一搏,一縱上前之時,她欣喜無比地抓到了即墨澤的手!
但,卻在此時,即墨澤的手開始變得漸漸透明,然後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整個人突然像泡沫一般,“砰!”的一聲便突然碎裂,在她的眼前消失成了無數的碎片,不見了蹤影!
“不要!”水燕傾一聲驚呼坐起!
卻聽到藍衣一聲:“燕傾,你又睡過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