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倘若她留下,即墨澤會有所顧忌,端木煜翰說不定會有反敗爲勝的機會。
她猶豫。
卻感覺到即墨澤的無奈話語輕飄飄地便傳來,歎息一聲便說道:“燕傾,你這個女人,還是要我親自來接,才能安心。”
她驚詫擡頭,心中掠過驚慌無數,他,要做什麽!?
擡眸間,未等她驚呼聲落地,水燕傾便已經見到即墨澤的銀色身影似星辰一般閃耀,穿透過了暗色驚雷般的黑衣加身的高手們,霞光透過他的發間,薄薄打上一層影,似所有的光芒集于他一身向她度過千山萬水而來!
“即墨澤!你不要命了!”水燕傾一聲驚呼,隻見那道道黑影如同人牆一般地飛躍而起,打算攔去即墨澤的去路!
而李王叔更是眼中掠過了狂喜,他竟在其中看到了生機!
原來,這個叫水燕傾的女人,才是整盤棋的關鍵之處!
隻見即墨澤的手中飛射而出數十顆飛葉,每片葉片都如天花般向那道道黑影飛速射去,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片片割喉,手下毫不留情!
瞬間隻聽見慘叫聲四起,血花飛濺于空氣之中,一片粘稠紅色的血腥之味撲鼻而來!
而他,卻在半空之中魅惑地淡笑,棕色的瞳孔之中始終倒映着她的身影,似成了一副永恒的話,将天地之間染紅!
水燕傾看得心驚,亦緊緊地寸步不離地看着他,她第一次知道,殺人,可以如此地淡泊,亦可以如此的優雅!
她忽然開始後悔,她不該猶豫,不該讓他涉險!
而此時,李王叔的身影卻快速移動,幾步便至了水燕傾面前!
端木煜翰見李王叔欲對水燕傾不利,眼中已有焦急之色,卻不能直接違背李王叔的意圖,隻能急中生智,反手一掌輕輕擊在了水燕傾的膝蓋之處!
水燕傾隻覺自己的膝蓋受力,輕輕一軟,便癱軟了下來!
而如此同時,李王叔的劍穿過她原本在的地方,戳破空氣,一劍落空!
李王叔眼中掠過了詫異,他狐疑地望向了看似絲毫未動的端木煜翰,眉宇之間掠過了一絲困惑,手中卻沒有停下,見一劍落空,反手便是一劍,欲架在水燕傾的脖頸之上!
卻在此時,即墨澤眼間一怒,火旺之氣驟起,手中的最後一粒石子飛彈而出,對準了李王叔的劍便射去!
李王叔來不及撤劍!
水燕傾卻以極快的身法反轉滾了一圈躲開了李王叔的劍,以踩梅花樁的身法快速繞至李王叔的身後!
恰逢此時,李王叔手中的劍被即墨澤射出的石子重重擊落,哐當一聲,便了地,震得他虎口一陣酸疼!
而當李王叔意識到背後有人之時,已經爲時已晚!
水燕傾已經将随身防身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冷笑道:“都給我放下武器!否則,我便割了他的喉!”
端木煜翰目光微動,腳下動了動,低低喝了一聲:“燕傾,别胡來。”
水燕傾沒有回答,隻當端木煜翰是在李王叔眼前逢場作戲,冷冷道到:“聽見沒!全部放下武器!”
李王叔皺了皺眉,大概是沒想到自己竟在陰溝裏翻了船,栽給了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子,歎聲說道:“要他們放下武器可以,先讓二位王子走到百裏之外,否則,老夫甯願一死。”
即墨澤輕盈清逸落地,如冷玉妖豔在水燕傾和李王叔面前站定,眯起了促狹的丹鳳眼,贊許地看了水燕傾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大齊當然不會爲難兩位王子。殺了他們,越王定會挑起戰争,不是嗎?隻是,要委屈李王叔,在我大齊,待上幾日。”
水燕傾本也無意殺他,也有意放端木煜翰走,聽聞即墨澤此言,便略略點頭,表示同意。
李王叔剛想說好,卻聽到即墨澤轉了個身,魅惑無比地笑道:“當然,本王還有個條件,不知李王叔是否能做主?”
“但說無妨。”李王叔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咬了咬牙,低聲回應道。
“聖姑慕容飛雪留下。還有,紫禅,我看着太不順眼,要不,賜死,如何?”即墨澤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了端木無澤和慕容飛雪,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這……”李王叔皺起了眉!
紫禅倒是無關緊要,一個手下而已,隻是!這聖姑慕容飛雪與越國的皇室息息相關,若是要她留下,定是得罪了五毒門!
“無恥!本姑娘豈是你想留便想留!?”慕容飛雪一咬牙,便如再次将飛針飛擲而出!
卻被上官逸潇一記冰冷的玉笛,便架在了她的玉色脖頸之上,隻聽到他冷冷說道:“聖姑,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倒是端木無澤十分審時度勢,一聲不響,便回頭無奈地看了紫禅一眼,歎聲說道:“自盡吧。我會厚葬你。”
“不要!少爺!不要!我對你那麽忠心耿耿!”紫禅的臉色大變,顫抖着身體,便跪了下來,祈求着端木無澤改變主意!
端木無澤閉了閉眼,轉過了身。
卻聽到即墨澤冷冷說道:“紫禅,我來告訴你,爲何你必須死。因爲,你差點,殺了我的女人。你覺得,我有必要留你在這世上嗎?”
水燕傾目光閃爍,有晶瑩之色,原來,那日上燈節的事,他竟也全部知曉!爲的,隻是今日,在衆人面前,讓曾經陷她于危難的人,全部都得到應有的報應!
“不!”紫禅的眼中已滿是驚恐之色!
“還有,你嫁禍龍吟山莊,殺莺歌滅口,件件都是你必死的理由。既然你的少爺舍不得下手,那便由我來,想必,也不會辱沒了你!”即墨澤目光一寒,飛手便是一葉飛花,準确無誤地沖着紫禅飛去!
隻見一葉飛花旋出,割過紫禅的喉間,帶血的花瓣瞬間散了一地,紫禅轟的一聲,倒地再也無了聲息……
“現在,輪到你了。我的聖姑。”
即墨澤一笑,緩步,走向慕容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