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澤見水燕傾臉薄成如此模樣,戲谑之意深深不減,竟有意放慢了腳下的步伐,故意繞過了整個王府的後花園。
于是乎,一路都是莺莺燕燕的請安聲不絕于水燕傾的耳,有些個帶了嫉妒的不甘心,一聲驕哼隐約帶上話梢末端,惹得水燕傾心中一顫,女人心,海底針啊,我不想搶你們的王爺啊……
一圈之後,水燕傾已是哀嚎遍野,卻又不得發作,隻能任其胡作非爲,心中暗暗思忖着怎麽着也得将這次吃的虧讨回來。
正當水燕傾琢磨着該如何讨回這筆債之時,卻已經聽到了一聲嬌滴滴到她渾身酥麻的聲音玉珠落地般說道:“越國使節綠颚見過王爺,願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此聲音麻麻酥酥似糖如饴蜜,輕而易舉地便穿透了空氣酥在了水燕傾的耳旁,她忍不住好奇,揭開了臉上的布,向那女子望去。
隻見她一身淺粉色織金紗通肩翔鳳短衫,襟領處雙繡如意鳳穿花,同色煙霞霧織花百褶紗裙,鑲深金纏紗緣,一身的柔軟嬌嫩。她烏亮光滑的發髻之上,嵌上了蝶形珠钗,月光恰灑于她一身,襯得她一雙烏黑如曜石般璀璨的雙眸越發得明豔.動人。
盈盈盼盼間,似有秋波流出,卻眨眼間又消散不見。
華貴之中不乏調皮之色,而于豔麗之中卻又是類似精靈般的活潑,越國竟有這樣的女子,還是一個使節的身份!
水燕傾不緊暗暗稱奇,卻瞥見她眼角的餘光帶上了幾分少女的羞澀和越國塞外特有的豪放,交接重疊在一處,婉轉纏綿掩人耳目地撩上了一旁遲來的上官逸潇衣袂之上。
水燕傾的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熟悉感。這眼神,她似在哪裏見過?
但,在何處,卻又一時之間如在茫茫大海撈針一般,苦苦搜尋卻無果。
直到即墨澤一聲:“帶梨子來了沒?”将她的思路統統地打斷了。
水燕傾啞然失笑,遇到他國使節,即墨澤竟然第一句話問的是——“帶梨子來了沒”?
看來,他倒是心心念念地記着她的喜好。
似春街小雨,點點滴滴,拉成了絲絲線線,潤酥到了她的心底,油然而來的,一陣暖意。
那使節花容月貌的臉上亦是一愣,但隻是轉眼的一瞬間,便鎮靜了下來,擡頭便是嫣然的一笑,聲音亦如流水淌過阡陌花田一般的甜美,款款而道到:“王爺,貢品都在前廳已經禮紮好。隻是,梨子水分多,有些重,路途遙遠,所以,一路前來所帶不算多,還望王爺莫嫌棄才好。”
即墨澤聽聞有梨子帶來,正色都沒有瞧那使節一眼,抱着水燕傾便往前廳而去,隻留下了幹瞪着眼睛的上官逸潇,目光已經将即墨澤殺了無數遍!
爲什麽,是他抱着她!?爲什麽,自己還要真的像個保镖一樣地跟着那個女人?!
上官逸潇滿面不可思議地便穿過了那使節的身旁,卻在走出一步之遠後,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嬌聲的呻吟“哎呦——”!
上官逸潇聽見了這聲嬌聲是來自于那越國的使節,他原地停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還是擡起了腳,向前跨了出去。
卻繼續又聽到身後一聲帶着嬌滴滴的懇求聲:“公子,可否扶一下小女子?小女子,好像崴到腳了……”
聲音如泣如訴,婉轉似夜莺,忎是一個男人,都會急着去獻殷勤不已。
上官逸潇歎了一口氣,撤回了擡起的腳,無奈地站在了原地,望了望天,轉過了身,擠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無辜而又直截了當地說道:“你是女人。不好意思。我從來不碰女人。我看你腳崴得也不是很嚴重,我就不奉陪了。”
說罷,上官逸潇唇邊又擠了擠難看的笑容,便轉過了身,沖着即墨澤遠遠的身影而去了。
就在他走後大概十步遠之時,越國美女使節倒也不惱,亦沒有不甘心,隻是望着上官逸潇的身影淡淡如昙花般一笑,眼中似有不同尋常的意味,一閃即過。
接着,她便手一撐地,施施然便站了起來,眉間似有淡淡眷煙之色,似乎真的崴到了腳,一絲微微的痛苦之色閃過了她的眼眸間,轉瞬卻又消散不見。
她如常站起,以使節該有的端莊婉轉的姿态,一步一花擺,揚起風華碩碩,亦往前廳而去了。
前廳内,已是滿當當地放上了好幾個大紅喜字的上好檀木箱子,檀木喜色箱子呈兩隊排齊,足足從前廳穿過了漢白玉石階大道一直延伸到了府邸的金門之前,朵朵碩大豔麗的紅花頂于箱子頂上,以粗粗的轎木輕穿而過,喜慶至極。
水燕傾已經落地,拉着即墨澤的袖口,滿臉驚羨之色地将手指撫過了其中的一個檀木喜色箱子,搖晃着腦袋,眼睛裏放着閃亮的光芒,不住地嘀咕着:“這些個箱子裏,該是多少的金銀财寶啊……即墨澤……你這是受賄啊受賄啊……”
即墨澤倒是不管她在一旁的嘀咕,亦不嫌棄她丢了自己的臉面,倒是陪着她,似漫無邊際地做着她的拐杖,一點也不覺得累。
可是水燕傾卻總覺得他的目光時而掠過了箱子在那金鎖之上停留了許久,正當她欲前去仔仔細細研究一下那金鎖究竟有何不同之處之時,卻被即墨澤架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去,隐隐隻看見了一個似曾相識的圖案。
那圖案似乎是一個圖騰,隐隐刻着,若不是仔細辨認,斷然是不會發現的。
而那圖騰的圖案,卻是一抹映入眼簾的眼熟,再要仔細看之時,卻已經被即墨澤拖入了大廳,随着他的一聲“給我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水燕傾便被按在了最裏面的一張華貴白色兔毛毯子墊着的椅子之上,随之而來的一股柔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