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即墨澤一掌扣于了肩膀之上,那細作瞬間矮了下去,渾身不能動彈!
隻見即墨澤妖娆一笑,饒有興趣地緩緩道:“本王,忽然也很有興趣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說罷,即墨澤将修長而又骨感的指尖點在了那細作的下颚,威脅的狐媚眼神裏偏偏又帶着滿滿的無辜笑意,嘴邊滑過一句:“好好說,說的好,興許,本王一高興,賞你不死。”
那細作扭頭啐了一口痰,甩過了即墨澤的手,憤恨的眼神掠過了端木煜翰和即墨澤,咬牙切齒地橫眉豎眼,最終将目光落在了赫連楚的身上,深爲内疚地用力向地面磕了三個響頭,直到磕出了血,才滿含屈辱的淚光說道:
“皇上!我對不住您!我隻有一個妹妹!我死不足惜!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去死啊!求皇上原諒!”
群臣一片嘩然!
竟然是當今的傀儡聖上!
老丞相司馬令沉默了良久,終于顫抖着年邁的身體,顫栗着轉過了身,怒指着赫連楚,不顧君臣之禮地喝道:“皇上!臣!本以爲您隻是資質平庸!萬分沒有想到!您竟然爲了得到皇位不顧朝綱不顧大齊江山社稷!通敵賣國!”
赫連楚被這罪名扣得死死,他如死灰一般的眼神緊緊地盯着端木煜翰,雙唇已經發紫,突然!他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那細作的領口,拎得死死的,雙目欲裂,低沉地咬着牙怒吼着:“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要陷害我?!我根本不認識你!”
豈料!
那細作萬分内疚地悔恨地閉上了眼,臉已經被勒得漲的通紅,一雙目,賣主的淚緩緩而下,隻聽到他氣若遊絲般地說道:“皇上……我對不住您……但願死在您的收下……我才能安心你……動手吧……”
“你!!!”赫連楚百口莫辯,一氣之下,手中的力氣加重,那細作被緊揪着的領口愈發地被收緊!
而那細作幾乎已經透不過氣來!滿臉黑紫色!命懸一線!
“皇上,你想殺人滅口嗎?”端木煜翰輕步上前,随手一擡,便挑開了赫連楚扣緊在那細作領口上的手,那人頓時癱軟如泥,躺在了殿外的地上大口大口痛苦地喘着氣,已咳出血絲!
“端木煜翰!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說你要效力于朕!卻在此時落井下石!你到底是何居心!?”赫連楚像瘋了一般地要撲向端木煜翰,雙手向前伸着要去掐端木煜翰的脖頸,卻被即墨澤掌間一陣掌風震出,跌落在寶座台階之下,“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而端木煜翰則一如既往的優雅從容,淡步向前,清晰而又有力地說道:“皇上,我晉中侯久不在朝野,談何效力于您?莫不是您記錯了?還是,您故意要陷臣于不義?”
“端木煜翰!你背信棄義!你會遭到報應的!!!”赫連楚痛苦地捂住了胸口的疼痛,他的金絲龍袍處已經渲染而開了大朵的鮮豔血紅色血花!而他的眼神裏是滿滿的憤怒與不甘!夾帶着濃濃的血腥味和血紅的雙眼,他詛咒着端木煜翰。
“報應?哦——皇上這麽一說,臣倒是想起來了。”端木煜翰轉身望向了皇甫瑟岚,深深鞠躬一禮,溫雅而和煦地說道:“不知太後娘娘可知,通敵賣國,上至天子,該是個怎樣的責罰?”
“同罪。淩遲。”
皇甫瑟岚冷冷地看着赫連楚,毫無感情地說道。
對于她而言,一個傀儡皇帝已經沒有了傀儡的價值,反而威脅到了她的地位之時,還不如棄了他,以絕後患。
赫連楚的眼裏落滿了絕望的驚恐之色,無力地倚靠在台階之上,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這一變故,忽然發出了陣陣讓人不寒而栗的慘笑,隻聽道他笑道:“哈哈哈哈!!朕是先皇欽定的皇上!你們不可以動我!你們不可以動我!先皇!先皇!您來了!您來了!”
說罷,赫連楚便像瘋了一般地抱緊了一旁默默看着這一幕的水燕傾的腿,又哭又笑,任水燕傾怎麽踢開他都不管用,仍然死死地抱着,一直惶恐地将手緊緊地抓着她的衣服喊着:“先皇!先皇!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即墨澤剛想上去一腳踢開赫連楚的身子,卻被眼疾手快的端木煜翰臉色沉重地暗中拉了回來!
在端木煜翰的眼神暗示下,即墨澤才看清了,赫連楚的龍袍袖口之中,竟然暗暗藏着一把尖銳的利刀!而刀的尖口正對着水燕傾!隻要有人敢輕舉妄動,第一個喪命的,必定是水燕傾無疑!
即墨澤的眉頭緊皺,雙手已經緊握成了團,而那道刀鋒反射的白光卻恰好有意地落在了他的眼睑裏,而那赫連楚還在水燕傾的腿邊裝瘋賣傻地一直喊着:“先皇!先皇!您是不是在天有靈!來看我來了!哈哈哈——”
端木煜翰沉默了稍許,壓抑住了自己眼角處同樣的憤怒,卻又不能打草驚蛇地緩緩說道:“太後娘娘萬福金安,看着這情形,皇上的神志尚不太清楚,而念在先皇子嗣尚少,于您又有夫妻之恩,法外人情,不妨免皇上一死?”
即墨澤亦上前一步,低頭鎮重請旨道:“晉中侯說的有道理。現如今,大齊尚剛收複雲嶺各支,想必越國與楚國已是虎視眈眈,大戰怕隻是遲早之事。戰前廢帝弑帝,恐爲不祥!還望太後娘娘三思!”
皇甫瑟岚現如今哪裏還有說話的權利,無非是仗着即墨澤的兵權在苦苦赢回自己的政權,見即墨澤也出面爲皇帝求情,且又說的句句在理服衆臣之心,雖心有不甘,卻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有所違背。
隐忍了再三,皇甫瑟岚終于沉了沉胸口的一口悶氣,端莊無比地緩步走向了金銮殿之上,拂袖坐于金碧輝煌的龍椅之上,氣定神閑地大度說道:“愛卿說的有禮。那便依衆卿家之言,罰皇帝于乾清殿面壁思過,不得踏出一步!違令者,斬。”
衆臣見太後竟如此大度,紛紛感激涕零,心甘情願朝拜跪下,磕頭行禮道:“娘娘厚德!娘娘仁慈!”
卻不見,已經“瘋”了的赫連楚臉上抹過了一絲殘忍地譏笑,深深陷入了他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