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煜翰剛帶着水燕傾進了行宮,便看到紫婵在門口已經守候多時,見到他受傷之時,訝異地望向了端木煜翰後又漠然地看向了水燕傾。
不用想也知道,端木煜翰的受傷,與水燕傾脫不了幹系。
“紫婵,不礙事。你替我拿些藥來。”
端木煜翰輕輕一瞥便知曉了水燕傾眼中的不安與自責,使了個理由,支開了紫婵。
進了内室,端木煜翰坐于案榻之上,輕緩地張開了滿是鮮血的手。
水燕傾望着那道長長的被割裂而開的口子,心中内疚不已,唯唯諾諾地在一旁低頭輕聲說道:“煜翰……對不起……”
端木煜翰的劍眉柔和出虹一樣的弧度,淺淺而笑,指了指一旁紫婵拿來的藥,輕柔地說道:“燕傾,能不能幫我上個藥?”
水燕傾猛然間擡頭,撞見了端木煜翰淺笑而溫暖的目光,像夏日裏落滿了星星的田野,螢火蟲四五飛揚。
她報之以燦爛一笑,輕步至了跟前,半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托着端木煜翰的手腕。
肌膚觸碰之時,她指尖的一陣涼像生了根一般地從他的手腕之處生長蔓延而開,一直蜿蜒到了他的左心房,轉變成了獨屬于她的溫暖。
端木煜翰細細地從側面望着她的眸眼,覺得此時的她,比得上那莺歌燕舞的千般姿态,卻緩緩涓流出隻有她才有的細心溫柔。
她小心翼翼地用絹布蘸着藥酒替他清洗着傷口,每一寸每一縷,她都萬分細心,尤其是在觸碰到傷口之時,她都放慢了動作,輕輕吹着,然後擡眼問道:“疼不疼?”
端木煜翰手中的感覺其實早已麻木,這一點小傷對于他而言哪裏比得上換來她此刻的溫柔!
他總是深深地鎖着她忽然擡起的眸眼,愈笑愈深地答着:“不疼。”
藥酒混合着絲絹的潤滑,配合着她緩慢的動作,在他的手心裏流淌成了山澗林中的小溪,絲絲癢癢,卻又蕩漾起激蕩的白色浪花無數,在他的心裏,亦已彙成了江形成了海。
她的睫毛彎彎翹翹地低垂,以唇呵近了他的手心,輕輕吹拂,以減輕他的疼痛,頓如春風一般吹過了整片的莽莽草原,綠意盎然而起,跌落到了他的心湖,飄成了亘古的梵音。
“我給你灑點藥粉,可能會有點疼,你稍微忍一忍,一會兒就好。”
水燕傾擡起了頭,眼眸明亮而認真地看向了端木煜翰,卻撞見了他滿眼的溫柔漣漪,似在古刹之前留戀被一道金光所罩,他的盛世美顔和萬種柔情蜜意。
她感覺到了自己腰間被他的大手攬過,輕輕一用力便貼近了他的胸膛之處,正在一陣驚慌失措之時,他的濕吻,毫無預兆地落在了她額間的碎發之上,停駐,纏綿。
她手中的精緻青花瓷小藥瓶随着她的手一滑,在地上“當——”的一聲跌落,撞出了米黃色的藥粉無數,像霧似織地在她腳邊彌彌散散成了朦胧。
她呆跪在了原地,直到他殷熱而暖濕的唇瓣離開了額間,轉到了她耳旁,輕聲地對她說道:“燕傾,那日在湖邊,我說過要對你負責。我是認真的。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