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傾見是太後鳳駕,正欲起身行禮,卻被即墨澤的大手給按了回去,隻聽得即墨澤暧昧無比地在她耳邊說道:“燕傾,太後特許過本王見了她可以不行俗禮。你我既已經相知相許,自然,你也不必行這個禮。對嗎?太後娘娘?”
即墨澤的嘴角斜拉出邪魅的弧度,眼中無任何波瀾,再也沒有了陰霾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終于,從她的溫柔陷阱中走出了,是嗎?
太後緊緊盯着即墨澤,臉上的神色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天香國色的容貌之上狂風暴雨驟起,卻被她在很短的時間壓抑了下去,轉而取代的是盈盈款款的微笑。
這微笑是緻命的,毒辣的,卻勝過了罂粟花的美麗。
水燕傾暗自歎了一下,不愧是能成爲一國之主的人,在情.欲面前,竟也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
她對即墨澤真的是愛嗎?還是自私的占有?抑或是時時刻刻提防卻又想靠近的禁欲?
水燕傾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裏竟也有些堵了起來,讓她憋得有些難受。
“誰跟你相知相許了?”水燕傾嘟囔着瞪了即墨澤一眼,當着太後的面又不好發作,隻能暗暗向即墨澤揮了揮拳頭,示意自己不屈的靈魂。
即墨澤卻像沒看見一般,笑得一臉幸福洋溢,忎是她也差點當了真。
“哦?即墨,這位……好像并不是那麽認同你的說法呢……”太後以袖掩口戚戚淺笑,柳眉彎成了月牙,似乎從來未曾因此而愠怒過。
即墨澤亦報之以淡淡一笑,随手便攬過了水燕傾的腰,輕側望向了水燕傾的眼,深深地說道:“遲早,她會認同我的說法。燕傾,你說是吧?”
回頭,望向皇甫傾岚的,是即墨澤釋然而真摯的濃濃笑意,點亮了天邊最亮的那一顆啓明星。
年輕的太後突然腳下一個踉跄,再也無法鎮定自若,眉間的占有和不甘早已寫上了眼角,幾欲弱柳扶風般倒下。
她低下頭,幾乎是從牙縫之間咬出了幾個字:“即墨澤,你玩夠了沒?”
“太後娘娘,臣,從來就沒有玩。”
即墨澤亦淺淺一笑,微弱的篝火火紅色映襯在他如玉的傾城面龐上,襯得他莊嚴而又肅穆認真。
水燕傾側頭呆呆地看着這樣的即墨澤,仿佛天上的千羅萬象的星辰都被他囊括在了眼中,是那麽的璀璨,會發光。
年輕的太後久久的,沒有作答,直到最後冷嗤了一聲,緩緩地擡起了高傲尊貴的頭顱,睥睨地看了水燕傾一眼,冷冷地對即墨澤說道:“不介意我和北軍都督單獨讨論下雲嶺軍情吧?”
即墨澤有些猶豫地看了水燕傾一眼,卻被她白了一眼,扭轉過了頭,隻得回複道:“當然。不過時間,不宜太久,她有傷在身,經不起寒風。”
水燕傾愣了一下,猛然回頭,撞見了即墨澤眼中流露出的真切擔憂,如萬馬奔騰過了無際的草原,将馬蹄重重落在了她的心上,沉沉暮暮。
他,在擔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