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澤攬住她腰間的手略略緊了一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莞爾一笑道:“既然是他,你大可不必擔心。如果他今夜回不來,那也就枉費了他的英名。”
“你在那紙團上寫了什麽?”
水燕傾側過頭,卻發現即墨澤也正側頭而望她。二人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于她都感覺到了即墨澤鼻尖的溫熱呼吸和唇瓣邊的濕意。
那股綿綿的濕意和暖流順着烈烈的寒風,在空中綿延到了她的唇角周圍,一陣難以言說的窒息感。
她立刻扭開了頭,轉向了另一側,卻聽到了即墨澤一聲輕笑聲。
“也沒什麽。隻是寫了,暗衛已除,速戰速決。”耳邊是他富有磁性卻保持着安全距離的聲音。
“暗衛?你幹的?”水燕傾蓦地轉過頭,驚訝萬分。
“不然?”即墨澤莞爾一笑道:“在進去之前,便使了個法子,調出了他的暗衛,幹掉了。”
“什麽法子?”水燕傾隐隐覺得得罪即墨澤的下場不會太好。
“赫連楚下馬車之時,多疑的他并沒有通知暗衛。所以,我便一把火燒了他的馬車。暗衛自然前來。”即墨澤漫不經心地看向了前面的墨色瑟瑟山峰。
皇帝的一百暗衛,就這麽被他解決了,難怪赫連楚要非殺他不可。
“那百裏的伏兵?”水燕傾暗自歎息了一聲。
“自然。要來這裏,少不了要取他們的性命。”即墨澤微微一笑,卻有些許凄涼。
“你是如何封鎖消息的?”水燕傾不會認爲皇上的人有那麽蠢,連報信都不會,而顯然剛才在院内,赫連楚并不知情。
“殺得太快。來不及跑去報信。”即墨澤語氣淡淡,聽不出表情。
水燕傾哀歎了一下遇人不淑後,深吸一口氣問道:“那爲何讓上官逸潇來?還有,他們爲何要殺我?”
“因爲我累了,要讓上官逸潇來幫我斷後。至于他們爲何要殺你,怕……是我連累了你。”即墨澤已有倦色,似不願多說。
沉默了片刻,水燕傾終于緩緩說道:“在大漠中的一切,你原來都懂?”
“你指的是哪一件?”即墨澤黠長的眼眸在耀眼的星辰裏似乎帶上了捉弄之意,讓水燕傾一時語塞。
“你知道哪一件?”水燕傾見他一副早已全部了然的模樣,自是也瞞不過他,隻好小心翼翼地試探着他到底知道到了哪個地步。
“比如……他将你撲倒,以手覆上你的唇,陪你看漫漫大漠裏的滿天繁星?”即墨澤促狹一笑,狡猾得如同一隻狐狸,卻有些許意味不明的目光零零灑灑地隐去,似被白雪掩埋得一幹二淨。
“即!墨!澤!”水燕傾惱羞至極,哪裏顧得上還在半空之中飛翔,一腳便向即墨澤踢去!
卻不料被即墨澤一松手,自己重心落空,開始直直地下落!
他竟然要将她摔死!
這個锱铢必報的男人!水燕傾無奈地閉了閉眼。
而就在她以爲自己将要粉身碎骨之時,腰間和頸部多了如玉般溫涼的熱度,待反應過來之時,卻已被即墨澤橫抱在了懷裏,隻聽到他在耳邊無奈地歎息說道:“你這個女人,本已累極,卻還要來顧及你……”
一瞬間,似有錯覺,隻見他垂着眼,如玉般的臉龐似有淡淡紅暈,墨玉般的眼裏意蘊深深,濃郁似酒。
醉了一冰川遼闊的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