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指尖的一松,弦震蕩嗡鳴無數下,一支箭,如流光筆直逆空而上,箭端直指半空之中的努爾赤!
手剛要觸及到銀槍的努爾赤感覺到了箭的鋒利而來,來不及去拔銀槍,隻得一個轉身卷入了一旁的石壁周圍的藤蔓之上,看見了在他之下,水燕傾淩厲而傲然的眼神。
那是一種冷漠而穿透的眼神,無止境的要置他于死地的放肆眼神。
而就在努爾赤耽擱的這陣功夫内,訓練有素的鷹領軍隊已經全軍撤離了這片危險地帶,竟是拜這個不要命的女人所賜!
一抹冷笑隐上了努爾赤的嘴角。
他眼盯着水燕傾,左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個旋身,反手便從石縫中抽出了那把銀槍!
随着他的飛踏而上,亂石滾滾砸向了水燕傾!
水燕傾眼看亂石如雨點而來,整座大山崩塌着朝她壓了過來,瞳孔放大處竟是無限的石塊!
“主将!”
“主将!!”
“主将!!!”
她耳邊的呼喊聲漸漸被亂石砸來的聲響所湮沒,已經沒有退路!
正當她絕望無比之時,一個急切卻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有本事逞能,沒本事出去了嗎?”
水燕傾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木蘭香脂味,混合着一股不知從哪兒來的血腥味,竟然格外地挑起了她的味蕾,讓她不由得怔了怔,良久才回了一句:“要你管?”
“你是主将。我是主帥。你要死,還得問我同不同意。”即墨澤攬過水燕傾的腰,施展着絕世的輕功飛踏過峭壁,在亂石穿梭而上,竟硬生生地僅憑着借力,帶離着水燕傾逃離着大山壓來的窒息之地。
由于奮力逃脫還要躲避亂石的緣故,即墨澤的後背微微滲出了熱汗,混合着木蘭香脂的味道和血腥味再次地鑽進了水燕傾的鼻尖,她,竟問道了一股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那是一種,強烈的,被保護的感覺。就好比,下一秒,山便要壓來,天便要塌下,她也可以安心地呆在他的懷裏。
聽得到心髒跳動的強烈而有力的安全感。
水燕傾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腰,手心不禁緊了緊。
“知道怕了?抓緊了。死了。我不負責。”即墨澤冷漠而孤傲的語氣中,透着一股擔心和憂慮。
他很擔心她體力不支,就這樣掉下去了。
也許,連即墨澤自己都沒弄清楚,這個女人,到底哪一點,值得他去不惜自己尊貴的性命去救她。
或者,是因爲她救了鷹領吧。
亂石撲面而來,好幾次,水燕傾都以爲快要砸中自己了,卻被即墨澤閃過反踏于腳下乘風而去。
二人擁抱着,展翅而飛,如同空中涅槃的凰,在桀骜地宣誓着自己的不敗之地。
不遠處的山峰之上,已經一腳踏入半空之中的端木煜翰硬生生地将腳抽了回來,凝望着二人的身影,眸中陡生了一絲異樣的眼光。
亂石過,大山轟然崩塌,砸斷了原本的斷橋,填向了深淵,竟,鋪成了一道與地面齊平的,石路。
水燕傾望向身後,塵土飛揚漫天,而即墨澤的鬓前長發,若有似無地撩過了她幹裂的唇瓣,微醺的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