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赤緊緊地手持長矛立于寒風之中,劍眉緊鎖,側耳細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仿佛所有的人馬都已經撤離殆盡!
但,如狼般的嗅覺告訴着他——這隻是個幌子!是個陰謀!
隻怕是比連人帶馬一起的到來更爲洪水猛獸!
他手中的長矛已經折射出裸銀色的光芒,照在了入口處的陡峭岩石壁之上!尖銳的刀鋒直指萬丈的蒼穹,随時準備高高舉起,插入敵人的心口,濺出鮮血滿天際!
身後的吊橋已經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隐隐約約有嘈雜的罵罵咧咧聲傳入到了努爾赤的耳中——
“大半夜的哪裏有什麽人來攻打雲嶺!老子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一個首領邊塞着褲腰帶便飛着唾沫地說着。
“我呸!我還急急忙忙撂下了懷裏的美人兒來的!你虧什麽!我才虧了!”
懶懶散散推搡着吊橋那邊過來了十幾名部落首領,每個人身後都拖着一大群自己的兵将,就怕突然一支冷箭橫穿而來,自己也好有個人肉盾牌擋在前頭。
兵将們雖也有些疲憊之感,但顯然比這些個首領守規矩多了。
努爾赤轉過了身,目光淩厲地掃向了如此散漫的部隊,眉宇間閃過了一絲擔憂——這幾年來,首領的位置都是世襲。所以,首領的抗戰能力已經大大下降,不如往年!而且雖名義上各部落都是臣服于王,卻又各自爲政。整個雲嶺看似難攻,卻已是一盤散沙!
如今大敵已至,這樣的部隊如何能捍衛住賴以生存的地盤!簡直是搖搖欲墜的懸崖之樹!
還沒等努爾赤開口,幾名首領便有些傲慢地昂着頭問向了努爾赤:“我們的王,您的人匆匆忙忙恨不得死了爹娘般來禀報有敵軍侵入,請問,您這口中的敵軍,在哪裏呢?”
連禮都沒有行一個!
那懦弱的瘦小士兵見這幾名首領如此傲慢無禮,根本不相信他的話,那千匹馬的馬蹄聲也是他親耳所聽見,豈有可能錯的道理!
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他昂起了胸脯上前便理直氣壯地說道:“各位首領!恕小的多說一句,真的是有敵軍來襲!确實不是王的誤判!”
突然,一個首領怒色而起,一腳便踹在了那瘦小士兵的小肚子之上,指桑罵槐地罵道:“你是哪裏來的狗!也配在這兒亂叫!”
瘦小的士兵被踹得一下子便蹲了下去,痛苦地捂住了腹部,額間的汗珠已經大顆大顆地落下,卻咬緊了牙關沒有哼出一聲呻吟!
“我也正想問,哪裏來的狗,配與我的随從犬吠!”
士兵驚訝地擡起了頭,卻看見了努爾赤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擋在了他的面前,将尖銳的長矛對準了那首領的心髒,冰冷肅穆的臉上寫滿了怒意和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