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無際的冰原在月光的漫灑下靜谧而冷漠,泛着白色寒冷的氣息侵襲着人的每一個毛孔,似要撕裂開再鑽進去才善罷甘休!
在冰原與高聳的山峰交界處,有一處竹質哨口從冰面拔地而起,可以一直瞭望到數百米之外的動靜,而哨口之後便是一條懸挂于兩端峭壁的蕩橋,是雲嶺與冰原的唯一入口!
哨口之内,三名雲嶺的士兵在此地值夜,皆嚴嚴實實地裹着厚厚的皮毛大衣,人手一壺烈酒,“咕咚咕咚”便入了肚,以驅這冰天雪地的入骨之寒氣。
酒過三巡,三名士兵便開始有些醉醺醺,開始發洩着心中對新任的王的不滿之意。
“那小子不就是能殺人了點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待老子再練上個一兩年,讓他放馬過來,打他個跪地求饒!我還就不信了!”
其中一個滿臉通紅,激動得仰起頭,将壺中的烈酒往嘴裏使勁地倒了倒,竟一滴不剩了,便惱怒不已地狠狠将壺袋從高高的哨口處扔了下去!
仿佛那壺袋便是努爾赤,要摔它個粉身碎骨才解心頭隻恨!
“就是!憑什麽讓哥幾個來守着破哨口!他當王才幾天!殺了一個資格甚老的大狼不說,還藏了一個嬌豔豐滿的野女子,這會兒竟還有臉獨享這美人兒!老子都替他害臊!”
另一個滿身濃密體毛的粗壯大漢,打了個酒嗝,眼中迷離的全是雲裳在他面前嬌聲不已寬衣解帶的美豔場景,伸手去摸卻撲了個空,自是将這一腔的無妄之火撒在了努爾赤的身上。
“我……我就不明白了……憑……憑什麽!我也是個混了五年的兵!憑……憑什麽讓我來守這破哨口!我……我也不幹了!”
一個看起來性格有些懦弱自卑的瘦小士兵垂着眼皮,滿口都是酒精揮發的氣味,腦袋已經沉重得擡不起頭來,剛說完這句,便手一滑,壺袋“啪——”的一聲垂落在地,身子一歪,也直直地倒了下來!
而就在離這哨口十裏遠的地方,即墨澤和水燕傾率領的鷹領部隊正快馬加鞭而來,翻越過了重重峻嶺,蜿蜒踏過了驚悚的峭壁,直奔這裏而來!
哨口中,已然醉倒了一片,狼藉滿地,哪裏還有狼煙而起!
然而,在離這哨口五裏遠的冰榻上,和衣而睡的努爾赤雙目突然如鷹般睜開,一把便操過了右手邊放過的長矛,即刻下地掀開簾帳便急速向鏈橋飛踏而去!
他聽到了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并且不止百匹馬!
不僅如此,他還聽到了盔甲的金屬撞擊聲,長矛劃過地面的嘶啦聲,以及驚人的跨越速度和高躍而起又重重落下的弧度!
有人偷襲雲嶺!并且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
而更糟糕的是——哨口處的狼煙卻絲毫沒有動靜!
這幫兔崽子!
他又加快了腳下的速度,就差在冰面飛起!
長矛上的紅羽翎在快速移動的動作下向後揚起了筆直的弧度,銀色的長槍如筆直的冰淩直沖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