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跪行向前,在地上拖出了一條痕迹,乞求着拉着努爾赤的披風,眼裏噙滿了淚水,一碰便滴。
大狼則被驚呆了在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眼裏流露出了絕望和反抗。
“你是攬州的人。你知道了這裏的地形。你不得不死。”
努爾赤的雙目裏透着狼一樣敏銳的洞察力和決絕。
他不能因爲一個漏洞而失了整盤棋。
“不!我不是攬州的人!我曾經是!但我現在絕對不是!我甯可爲奴也不願爲攬州人!”
雲裳将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冰凍的泥土之中,緊緊蹙成了團,眼淚簌簌而落,滿帶恨意地喊道!
努爾赤停滞了一秒,彎下了腰,捏住了雲裳的下巴,鷹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噙滿淚水的眼——恨之入骨帶血帶刺!
他被這雙眼睛說服了,擁有這樣的眼神的人,是真的實實在在地恨上了。
努爾赤松開了手,雲裳白皙嬌嫩的下巴上頓時出現了紅印,可她一點也不覺得疼。
“我不要你爲奴。”努爾赤将手背在了身後,一字一句地說道。
雲裳驚愕地擡起了頭!
她以爲眼前的這個男人會像其他幾個豬狗不如的男人一樣糟蹋她,讓她生不如死。又或者會讓她終生爲奴爲婢,永遠不得再有出頭之日。
然而,他竟然明确地否決了她的這些想法!他給了她完整的尊嚴!
雲裳開始無聲地嗚咽,這幾日所受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在這個陌生的男子面前,肆意而流。
“哭,并不能救你自己。想活命,想報仇,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攬州的一切。”
努爾赤淩厲的目光掃向了雲裳,眼中沒有憐香惜玉和爲之動容。
要麽活,要麽死,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悲歎。
雲裳一瞬間被努爾赤怔住了,帶着淚水擡起了頭,撞上了努爾赤威嚴而深沉的眸!
那是冷淡得跟這冰原一樣的眸!像一把利劍,随時會插入敵人的心髒!
在那一刻,雲裳覺得,他天生就是這裏的王,無人能超越。
“你想要攬州的一切情況?”雲裳低下了頭,不敢再去對視他的眼光。
“是。你所知道的一切。越詳細越好。”
努爾赤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道理,雲嶺雖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一年來雲嶺部落已經如同一盤散沙,誰都想做王。并且,他深深地知道,早晚有一天,那個人會率兵踏馬而來,傾覆此地。
就算他不來,也會有朝廷的人,又或者是越國,将這裏一一蠶食。
所以,他放過這個女子,是因爲,她是有利用價值的。
“王,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裳雖低着頭,但笃定的話音,準确無誤地傳達給了努爾赤。
“很好。先押下去,關于後寨。備上羊皮和墨筆,還有飯菜。沒有我的允許,不得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殺。”
一股寒光掃過,第二道命令——“大狼擄掠婦女,殺。即刻處死。”
随之,他手中的長矛甩下,寒光一閃而過,便濺了雲裳一臉的鮮血——大狼的頭顱,滾落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