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的目光掃向了剛才暫放那塊黑色石塊之處——不見了蹤影。
看來,她倒是很在意那塊破石頭。
緊了緊并不是那麽合身也不是那麽讓自己滿意的衣襟,即墨澤側身從假山暗格之處取出了紅色荷葉金邊錦囊,拉開了側繩,探入囊中取出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映入眼簾的僅僅隻是寥寥幾個小字——“雲嶺有變”。
即墨澤的眼中一絲寒光閃過,字條被攢成了一團皺。
***
正當水燕傾從七虎的“屍體”上跨過去之時,一聲驚悚的尖叫聲讓她的腳跟不由得又在七虎的手指上——碾壓了一次。
她急急忙忙抽回了自己的腳後跟,七虎的手指上已經華麗麗的一陣青一陣紫,隻是略微抽搐了一下依然昏死在地。
水燕傾循聲望去,卻看見了一臉驚呆的藍衣,目瞪口呆地指着橫屍于地的七虎,難以置信地顫抖着指尖,好不容易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主……主子……這……這……”
水燕傾蹲下将手指湊于了七虎的鼻尖——均勻的呼吸,看來,隻是暈厥了過去。
“放心。應該還沒死。”她起身看向了渾身在顫抖的藍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畢竟,放倒了一個人,雖然生猛,但也不是多麽光彩的事兒,何況她也不想因此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藍衣咬着嘴唇拼命地點着頭,看得水燕傾都快有些眩暈。主子讓她不說,她是打死也不說一個字的!
“那現在怎麽辦……”藍衣四下裏張顧了一下,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畏畏縮縮地看向了水燕傾。
水燕傾沉思了片刻,此人是鷹領中人,此地又離即墨澤之處不遠,勢必會有鷹領護衛前來尋他,況且看起來此人并無大礙。
所以,水燕傾做了個決定——她眯着眼睛看向了藍衣,幽幽地問道:“藍衣,我們什麽也沒做,什麽也沒看見是吧?”
藍衣聽聞水燕傾此言一下子便呼吸急促,又将唇瓣咬下了三分,柳眉之間全是猶豫不決和不忍:“可是……可是……”
水燕傾感慨了下這姑娘的單純和善良,然後伸出了食指,在藍衣嘴邊做了個“NONONO!”的動作,示意地搖了搖頭,眼神裏透着寬慰看向了藍衣。
藍衣驚慌失措的眼神撞到了水燕傾眼裏的冷靜,不知爲何,她感到了一種笃定的判斷和安全的信任感。
終于,她松開了緊咬着下唇的貝齒,重重地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主子,我聽你的。”
藍衣從未做過如此離經叛道之事,而她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竟一下子覺得自己的慌張、燥熱、冷汗在那一刻消失殆盡。
“走吧。帶我回去。我迷路了。”水燕傾尴尬地沖藍衣笑了笑,惹得藍衣愁容滿面的臉瞬間變成了難以克制的“噗嗤——”一笑。
一主一仆,在夕陽的餘晖下,漸漸地隐去了身影。
“主子,七虎……”
“相信我的判斷。他不會有事。”
被驚了的鳥兒成群地再次回巢,好奇地在七虎周圍盤旋了幾下,有一隻好事的,竟然在七虎的衣襟處拉下了一點分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