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頭時,撞見了她眼裏的不知所措。
還以爲,她,百毒不侵。
一絲邪魅的笑在他明豔的唇瓣邊勾起。
颀長如玉的手一把抓過了雲被,扔在了水燕傾耷拉的腦袋上,恰到好處地,将該隐藏的都隐藏了。
然後,理了理低領的衣口,即墨澤掀開了紫色帳幔神色如常地走了出來。
領口的大牡丹繡花襯得王爺的臉色竟是有點胭脂紅。
“既然确實有恙在身,不方便跪下,那麽就破例一次允許鷹領主将裹在雲被裏,接旨。”
王爺的神情一本正經得不能再正經。
而一屋子的鷹領護衛都如出一轍地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響。
雲被之中的人兒小聲嘀咕了一聲:“鷹領主将?鷹領是個什麽東西?主将又是什麽?”
真的是個解不開的謎題。
跪得近的藍衣見即墨澤背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低聲說着:“姑娘,您就是剛任命的鷹領主将啊……”
“什麽!王八蛋!誰說我要做什麽勞什子鷹領主将了!?”
水燕傾氣憤不已地将頭上的雲被拉下,裹到了脖頸,隔着帳幔,殺氣騰騰地盯着即墨澤修長挺拔的背影。
“哦?主将不同意?這帳幔……實在是阻礙視線。不妨,本王替你拂下這帳幔,我們……好好說?”
即墨澤的唇便飄逸而出妖豔而貼心的花朵,緩緩轉過了身,眼中波光流轉地看着帳幔之中的人兒,甚是曼妙生情。
幾名婀娜聘婷的侍女,早已淪陷在王爺這傾國傾城的一笑裏,恨不得将帳幔中的水燕傾拖出來狠狠地從上到下地掐一遍!
何德何能的女子,敢來搶我們的王爺!
隻有深知内幕的藍衣周身驟然而起一股寒意,王爺這招,簡直是,殺人于無形啊……
默默地,藍衣的心裏,對水燕傾的同情,蹭蹭地,多了好幾分。
好好說?穿成這樣,怎麽跟你好好說!?
Shit!這變态人妖根本就是故意的!可偏偏!自己确實拿他沒有辦法!
難道要讓自己華麗麗地暴露在那麽多的男人面前!?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就當即墨澤以爲她已經投降,馬上投入他的懷抱,乖乖地做鷹領主将之時,他聽到了帳幔之中悉悉索索的動靜。
眉間,微微一皺。
該不會……
果不其然,這個女人,從來都不辜負他的期望。
隻見帳幔開了個口子,沒有想象中的香豔漣漪的春光,而是——水燕傾像個人肉粽子一般裹着被子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亂糟糟的頭發,臃腫的雲被像個水桶一般,甯死不屈的眼神威懾着即墨澤的眼,氣死人不償命地說着:“我下來了,我們可以好好說。”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即墨澤眉間的笑意瞬間凝聚而成了騰騰的陰沉氣息。
怎麽會有如此無恥的女人!
水燕傾的眼裏同樣閃過一絲鄙夷——怎麽會有如此喜歡威脅人的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