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士,您難道沒有聽到前面的一句“剝下她的衣服”嗎……嗎???
水燕傾如同姜子吃散了架的土雞一般癱坐在地,捂着疼痛的胸口,朝着滿天的星辰翻了個白眼,耳邊萦繞回蕩着“剝下她的衣服,賞黃金百兩……百兩……”
這個慘絕人寰的社會風氣……
水燕傾生無可戀萬分心痛地脫下了這身錦滾花狸披風,在手裏摸了又摸,好手感。
本還想着若能再穿越回去定能賣個好價錢,而照目前這情勢,還是先保住小命要緊。
“啪——”
一件金絲荷葉邊繡花錦囊從披風中調皮地滑落而出,在地面鋪散而開了一層沙,極其安分地躺在了滾燙的沙金裏。
聲響雖不大,卻足夠引起人的注意!
果不其然,水燕傾聽到了即墨澤警惕而微帶磁性的嗓音在沙丘後提高了八個度地響起:“誰?”
水燕傾胡亂地抓起地上的錦囊便塞到了自己的褲兜之中,而不斷一步步靠近的腳步聲卻撞擊着她慌亂的心髒!
她的心跳聲像呼嘯而過的過山車,明明車已到底,心髒,卻還懸在半空之中!
水燕傾的四周,已然沒有了可以遮蔽的角落!
沖出去大哭特哭一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改前非祈求變态男的原諒?又或者,直接裝死暈厥過去以此表明自己隻是個來打醬油的?
顯然,這兩種方法,都不靠譜。
正當水燕傾由衷地感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欲單槍匹馬地亮身而出,來個“好漢做事好漢當”的英勇壯舉之時,卻被一隻溫暖寬大而有力的手,捂着了她的唇瓣,順勢,竟還被壓在了來人的身下!
水燕傾瞬間感到唇瓣傳來的溫熱,讓她一下子想到了山澗小溪流淌過河床鵝卵石的舒暢,竟,忘記了自己被吃了豆腐,呆呆地看着這隻手的主人的美顔。
擡頭可見的璀璨如織的星光,湛墨藍夜幕下他深邃如耀石般的眼,明亮得讓水燕傾分不清到底是星辰還是他的眸。
恰逢沙漠中馬蘭花開淡雅芬芳,紫陽花爛漫而灼灼,花托碩大如玉,盛放于那人雙頰。
清風掠過水洗後的淺色雲彩,添上了他眉梢的一抹皎潔月色!
如玉般颀長的手指放于唇瓣之間,做出噤聲的示意,淺笑的溫雅似四月的春風拂過了柳樹下埋藏了千年的酒釀,微醉如酒意上心頭。
人間似一幅寥寥數筆的水墨丹青畫,而他,卻似慌亂中打潑的一點朱砂紅,不流連塵世卻驚豔了青絲韶華的過往。
如果即墨澤是深海珊瑚叢中的夜明珠,那他,一定是那仙氣缭繞的山澗璞玉。
不染一絲塵。
盛世美顔。
水燕傾忽略了自己被美男壓在了身下這個事實,而隔着沙丘一步一步靠近的即墨澤的腳步聲卻提醒着她危險近在咫尺!
忽略掉美男子的撲面而來的濕熱呼吸,轉過頭,她看見了即墨澤一角綻放的一朵木蘭香脂繡花飄忽在了沙丘的一端,屏住了呼吸,卻更加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和美男子的心跳聲,竟然如出一轍的同步!
真真是要了水燕傾的命。